三月后,沈逸班师回朝。
景帝段鹤御驾出城相迎,亲自赐酒一杯,场面之隆盛,引万人空巷。
晚上宫中设酒宴为将士接风洗尘,犒赏三军,彰显对沈逸的荣宠。
宴席上,段鹤坐在上首,左右两列坐着皇室皇子公主,宽阔的场下摆满酒席,百官众将位列其间。
段鹤赏赐了众将士,最后压轴来到沈逸身上。
沈逸上前听封时,迈着落拓不羁的步子,衣袂生风,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冷漠疏离,狂妄又英俊。
经过段锦鸢面前时,他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四目相对,那张清丽小脸惊惧地迅速垂下。
他眸色暗了暗,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十三公主泼他一脸酒水时不可一世,这会竟知道怕他了?
段鹤将沈逸封为了大都督,段锦鸢静静观望,上一世,沈逸也是北地一役归来,被提到了大都督的高位。
接下来便是百官同庆的段落,殷如身边的宫女霜柔端着托盘来到段锦鸢跟前,托盘上盛着一壶酒,霜柔恭声道:“贵妃娘娘命宫人酿制的桂花露,特邀公主一同品鉴。”
段锦鸢望向殷如,只见殷如端庄静坐,扬着一抹亲和温婉的笑意看着段锦鸢。
霜柔上前为段锦鸢倒桂花露时,用只有段锦鸢听得到的音量道:“清风苑北角。”
霜柔直起身,脸色不改,清了嗓子道:“公主品了桂花露后给奴婢一个评价,奴婢好回禀贵妃娘娘。”
上一世段锦鸢也是这样被逼得不得不马上喝下那杯掺了合欢散的酒。
段锦鸢举起杯子,在殷如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喝下了那杯桂花露,末了她笑着对霜柔说:“香而不厚,醇而不烈,甚好。”
霜柔看她把酒都喝光,满意地退下去。
段锦鸢唤住她,“慢着。”
她从手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酒壶,放到霜柔的托盘上,“没想到我和母妃心意相通,我也自制了飞觥酿,也请母妃一同赏用。”
霜柔将酒壶呈到殷如面前,殷如心中猛沉,她给段锦鸢送酒,段锦鸢也回赠她一杯酒,怎会这么巧?
难不成段锦鸢看出自己要害她?
可是段锦鸢又如何会知道自己会在她的酒里下药,难不成段锦鸢有先知不成。
往时殷如总会多出一个心眼防着段锦鸢,因为段锦鸢一向痛恨自己,从前有一次段锦鸢就曾经在送给她的糕点里下了巴豆,害她拉了三天三夜。
但是此时段锦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飞觥酿,端着杯盏站起身,声音清越悦耳,“儿臣敬父皇母妃一杯,祝我大延江山昌隆繁盛,绵延不衰!”
殷如想要拿起自己的酒杯,却听段锦鸢又道:“母妃为何不喝儿臣的飞觥酿?是瞧不起儿臣的手艺吗?”
段鹤从旁劝道:“鸢儿难得有心,你就尝一尝。”
殷如自知逃不过,讪讪笑道:“本宫怎会辜负公主的心意。”
说着不悦地给霜柔一记颜色,霜柔立刻给她倒上段锦鸢的飞觥酿。
殷如端起酒杯,遥遥回敬段锦鸢,笑得十分难看,挣扎一番,仰头一股脑喝尽了杯中酒,不识滋味。
段锦鸢也一同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飞觥酿。
酒过三巡,段锦鸢起身离开。
这时大家都在忙着唏嘘沈逸得到的封赏,没人注意到她。
远离了哄闹的宴席,段锦鸢将含在口中的桂花露吐到了帕子上,她冷着脸将帕子胡乱地揉作一团,目不斜视将帕子甩到了身旁的草丛里,抬步走向清风苑。
经历前一世,段锦鸢知道殷如给自己下的为何药,因此早早便服下了解药,而自己回敬殷如的药,却是一种没有口服解药的药。
段锦鸢把药吐了,殷如就没那么幸运,她还要陪在段鹤身边,不时还要应付段鹤的询问,她只能将那口酒咽下。
清风苑是专供宫外官员暂住的住所,只有宫中有宴时才会开放,苑中假山秀石,亭台水榭,风景宜人。
段锦鸢轻车驾熟地来到清风苑北角,八角亭前的花丛中,立着一束清癯身影,在月色中清俊儒雅,苏蓦北看到她,眸中亮起来:“鸢儿,你终于来了,这些日子我想你想得好苦,给你写的信你也没回。”
他上前搂抱段锦鸢,却被她偏过身侧开去。
段锦鸢强忍着心下的厌恶,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很想你,只是父皇看我看得紧,以后还是别给我写信了。”
苏蓦北满脸委屈,摸了摸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鸢儿,上次骑马受的伤还没有痊愈,真的很疼。”
段锦鸢看着自己的“杰作”,内心十分得意,面上故作心疼地凑上前,“我看看。”
一双白皙纤手狠狠地摁上苏蓦北的伤口,苏蓦北“啊——”一声吃痛大叫。
“弄疼你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段锦鸢无辜道,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很像一团幼兽。
苏蓦北心里痛骂,还真是个娇贵的公主,什么事也做不好,一点都不温柔体贴,惨笑道:“没事,看到你,这些疼都算不上什么。”
苏蓦北要去抱段锦鸢,却被她推开,“不要急嘛,等我去准备一下。”
段锦鸢轻巧地旋身避开他,一转身走向了南苑的客房。
等段锦鸢消失在视线里,苏蓦北摸上发疼的脸颊,发现旧伤口又肿了起来,他疼得龇牙咧嘴:“下手真重,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想着刚才段锦鸢扭着柳腰离开的画面,一股热的火苗从小腹窜起,烧的他热难安,他听从殷如的吩咐,将在花丛四周半截埋在土中的迷香用火折子点燃。
南苑客房二层向北的阁楼,能将北苑八角亭的景致尽收眼底。
段锦鸢此刻站在南苑阁楼的窗台前,一双透着寒意的眸子看着苏蓦北如小丑般的一举一动。
眼看时机差不多,段锦鸢差人去给殷如传话,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她取些清风露到阁北苑的八角亭一趟,务必亲自过来。
殷如收到消息,烦躁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身体不适,那长时间的精心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可是段锦鸢让她务必亲自过去,说明段锦鸢害怕被别人撞见苏蓦北,看来他二人进行得还算顺利,她这才放下心来。
花丛四周燃起迷香,很快起了作用,催动着苏蓦北身上那股火,越烧越烈。
苏蓦北想象着段锦鸢柔软的腰身扭动以及她出声吟哦的模样,不禁口干舌燥,他,却怎么也没等来段锦鸢。
霜柔寻到花丛,不见段锦鸢的身影,只见苏蓦北一人,她疑惑道:“公主呢?”
苏蓦北不耐地撤松腰带和衣襟,“等等吧,还没回来。”
霜柔不悦道:“今夜是难得的机会,贵妃娘娘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你都没能把公主拿下,贵妃娘娘吩咐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摆平公主。”
夜色掩去了苏蓦北脸上的酡红,霜柔没有察觉苏蓦北的异常,她将东西交到苏蓦北手中,“这是公主要的清心露,贵妃娘娘她不方便过来。”
她的手却被苏蓦北陡然抓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蓦北便已经欺向她。
霜柔惊恐地推开他,奈何力气却敌不过他,苏蓦北双眼充斥着浓烈的火苗,道:“鸢儿,我想要你,现在就想……”
苏蓦北一双大掌探向她的里襟肆意摸索,“嘶”地一下狂热暴烈地撕掉了霜柔的衣衫,霜柔惊声反抗:“苏蓦北!禽兽!你清醒一点!我是霜柔!”
苏蓦北被迷香迷晕了神智,俨然听不到她的话,一味霸道地将她箍在怀里,低头胡乱亲吻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及肤,霜柔堪堪被苏蓦北压在花丛中。
四溢的迷香笼罩在二人周围,霜柔的四肢很快在迷香的作用下酥软下来,苏蓦北的动作挑起她的渴望,她停止挣扎,闭上眼回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