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鸢正在出神,一听到这个声音,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只因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那个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让她为难的男人。
“沈都督为何在此?”
整理一番思绪,段锦鸢回身看去,沈逸正站在她身后,眉眼含笑,看上去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可只有段锦鸢才了解这个人骨子里的血性。
“今日闲来无事,我也想着到街上稍微走走,结果没想到,反倒是遇到了十三小姐,不如十三小姐同我去吃些东西吧,也好过一人在这里生闷气。”
看见段锦鸢似是不想暴露身份,沈逸说话时便自觉为其转变了称呼,这倒是让段锦鸢心中好受了许多。
有个有眼色的人在身边陪着,也比那些没眼色的人胡言乱语要强得多。
段锦鸢今天心里不舒服,看见了沈逸之后,第一时间竟不是将对方赶走,而是在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对方。
“十三小姐在看些什么?”
被这样看着,沈逸心中自然有些迷惑,只是他并未多言,而是耐心的看着段锦鸢,似是两人之间关系非常密切一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锦鸢正好刚说完,沈逸便栖身向前,凑近了对段锦鸢说道:“那十三小姐猜猜,我这是想要奸还是想要盗?”
“放肆。”
段锦鸢没想到自己话还未说完,对方便作出如此冒犯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心中一阵慌乱,她恐怕都要转身离开了。
“十三小姐想喝酒吗?”
一眼便看穿了段锦鸢心中所遮掩的那些情绪,沈逸挑了挑眉毛,直接做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若段锦鸢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心思沉重的话,要对方喝酒,确实是个解压的好办法。
“你要请我喝酒?”
段锦鸢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诧,心中也顿时升起一亩异样的情绪,谁又能想到上辈子水火不容的两人,这辈子竟然经常在一起喝酒。
“怎么?十三小姐不愿意赏这个脸吗?”
“去就去,去哪喝?你说吧!”
她现在心情不好,既然有地方能喝酒,又为何要拒绝呢?
更何况,她同这沈逸之间上辈子虽仇恨颇深,但这辈子除了有些过节并无其他,想必对方也不会莫名其妙坑害于她。
“看来十三小姐还是很相信微臣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跟着沈逸左拐右拐进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巷子,段锦鸢微微皱起眉头,说话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怀疑。
“这巷子未免有些过于偏僻,这里会有美酒?沈大人莫不是在欺骗我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子。”
听着段锦鸢这番自称,沈逸觉得颇为有趣,在同段锦鸢接触之前,谁又能想到十三公主那蛮横娇气的壳子里竟然装了一个如此有趣的魂魄。
倒是让沈逸心中充斥着无数探究的想法。
“跟我走,就在这巷子里,她们家的美酒数一数二。”
能得到沈逸这般赞美,倒是让段锦鸢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沈逸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对方竟然如此大力推荐,那美酒定然非常出彩。
来到了一间小小的店面门口,段锦鸢站在门外,竟不知是否该进去。
是,这店面收拾的很干净没错,可这外面也有些太小了,若是进去人员冗杂,那她又该如何喝酒?
眼见段锦鸢有些排斥,沈逸想了想,便知晓对方心中究竟在顾忌什么。
沈逸微微一笑,竟伸出手来,直接扯着段锦鸢进去,根本不给段锦鸢任何机会,仿佛两人是多年认识的好友一般亲昵。
段锦鸢也从未想过对方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就被直接拉扯到了店里面。
那店老板果真跟沈逸是熟悉朋友,一见沈逸进来便走上前来招呼。
店面里并非人声鼎沸,而只有三三两两个打酒的酒客,待取得了美酒之后,便也转身离开。
“她这店里并不提供堂食的服务,所以你不用担心人会太多。”
沈逸解释的还算及时,段锦鸢却有些不解。
“不提供堂食,那你我买了美酒之后,又该去何处饮酒。”
难不成要去沈逸的府上吗?她段锦鸢可不愿意再去了呢!
“放心吧,对于老朋友,我倒是可以提供客房的呢,一会儿打了酒,你们上二楼去喝就是了。”
那妖妖娆娆的女老板听了段锦鸢的话后,微微一笑便许了两人一个特权。
她们这酒馆太小了,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喝,可若是老朋友来了,借用家中的客房喝点酒,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听到这话,段锦鸢心中到有些惊讶,她知道沈逸这人仗义疏财,一向好友颇多,却从未想过,这区区一个酒馆的老板,竟然也能和朝廷内鼎鼎大名的沈逸沈都督成为朋友,实在是令人惊诧。
段锦鸢带着些探究的眼神落在老板娘身上,眼中满是对她身份的质疑。
想着刚刚进来时两人亲密的样子,老板娘捂嘴一笑,这才连忙解释道说:“差点忘了告诉这位小娘子啊,奴家呀和沈大人可没什么关系,奴家的夫君曾经是沈大人麾下的副将,后来在战场上去世,所以沈大人才会如此照顾奴家。”
段锦鸢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解释这么一大串的内容,甚至还说到了家中过于隐晦的事情,段锦鸢有些不好意思,可老板娘却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
“那死鬼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给我留下一对儿女,说起他,我难道还要心虚不成?好了好了,你们二人要喝什么酒?点了之后便上去等着,我一会儿给你们送上去。”
老板娘显然已经适应了丈夫离开自己的生活,所以在说起时也未曾见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她们这儿最出名的便是桃花酒,其次是青梅酒和桂花酒。”
一听这几种酒的材料,段锦鸢便忍不住皱起眉头。
“是那种喝起来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果酒吗?”
段锦鸢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醉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