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鸢这话一说完,段鹤顿时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他当然不是不想让那个奴婢死,只是拖到殷如如今居住的院子,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这殷如现在还在那宫殿里住着,你将这人拖去,若是在院子里杖毙了,冲撞了胎儿怎么办?”
段鹤现在在意的根本不是殷如,而是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听明白了段鹤这话中的深意后,段锦鸢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那宫殿本就是贵妃才能住的,哪怕不是贵妃,好歹也是个嫔妃吧,殷如如今不过是个白身,凭什么住在那里,父皇,倒不如将他安排在安和殿,平日里若是有兴趣便叫她过来,若是没兴趣,让她离您近些,也省得到时闹事。”
段锦鸢说的很是直白,她就直接指出宫里突然又起的这些事端,就是因为殷如出来了。
段鹤听明白了,段锦鸢话中的意思,眼神中倒是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仍旧趴跪在地上的殷如。
“陛下,陛下,奴婢绝对没有在背后挑事啊,陛下,您要相信奴婢。”
殷如可怜兮兮的说着这些求情的话,似乎是非常担心段鹤误会了她。
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她之所以说这些话,也只是希望能在段鹤面前树立一个好形象。
“父皇儿臣的提议难道不好吗?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有些人并非宫中嫔妃,但却可以居住单独的宫殿,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你这话倒说的没错,让她去安和殿住吧!”
段鹤指挥大太监安排其他人将殷如搬到贵妃寝宫里的那些东西,重新搬回到安和殿去,而后将殷嬷嬷带回到殷如如今的宫里,在那些宫女太监面前直接杖毙。
“儿臣想要去看个热闹,就不在父皇这留了。”
段锦鸢当然不会看到,殷嬷嬷被一棍一棍打死,可是她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能够从她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这殷嬷嬷必死无疑,她绝对不可能让她有任何一丝逃脱的可能性。
“受不住了就别看了,别到时候吓着了,自己想去就去吧!”
身为皇室中人,哪个人手上能没沾着点鲜血,段鹤丝毫不在意段锦鸢的这个提议究竟有多么可怕。
在他看来,段锦鸢同这件事情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就算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同段锦鸢扯不上干系。
得了段鹤的允许之后,段锦鸢脸上的神情更是愉悦。
而站在一旁气焰低沉的殷如,也只能略微收敛自己心中的思绪,不敢在此时继续做些什么。
因为她算是发现了,段鹤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反而有些排斥她,甚至有时候是在故意逗弄她。
虽然这样说让殷如觉得自己很是尴尬,可是她必须得承认,这一次出了浣衣局之后,她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被段鹤捧在手心中的感觉。
她现在反而倒像是一个用来取乐的工具,喜欢的时候就拿起来把玩一下,不喜欢的时候就丢弃在一旁,实在是让人心中不愤。
可这样做的人是皇帝,是殷如根本无法逾越的身份,她只能将这一切愤怒都咽在肚子里,至于殷嬷嬷那边,她是真的保不住了。
殷嬷嬷本以为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干脆利落地认下罪名,殷如能依靠她和段鹤之间的那一丝情分将她救下。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这罪名认得不清不楚,殷如那边也没能彻底求下情,也就是说……她即将要丧命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殷嬷嬷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那里的殷如,已经被堵住的嘴,似乎是有些什么想要说出来。
可是这些殷如实在是无能为力,她也想救下这个还算忠心的老嬷嬷,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否则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头痛。
看着殷嬷嬷被那些侍卫拖走,太监紧随其后打理,殷如微微闭了闭眼睛,在一旁小太监的指引下,去了旁边的安和殿。
段锦鸢则是紧紧的跟在殷嬷嬷身后,看着她被绑在了凳子上。
看殷嬷嬷似乎是有话要说,段锦鸢微微一笑,将她口中的抹布拿了出来。
“你有什么话想说,反正看在你快要上路的份上,本宫再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公主殿下,求您,求您放老奴一条生路,老奴知道背后坑害您的人是谁,老奴一定会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告诉您的。”
听到这话段锦鸢不屑一笑,似乎是对她所说的这些根本没有兴趣。
“你在说些什么笑话,你说的那些本宫根本就不感兴趣,将来还敢在这里试图贿赂本宫,你是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脏东西吗?”
段锦鸢将手中的抹布扔在了一旁的地上,而后看着殷嬷嬷,语气中满是轻蔑。
“至于你说的始作俑者,本宫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除掉她,所以只能先让你这个小喽啰去见阎王,怪你自己命苦,跟错了主子。”
段锦鸢手上还攥着一根金簪,这根金簪是她今日,去到养居殿和父皇汇报事情落在那里的。
刚刚走的时候,大太监按照父皇的旨意,将这个金簪又塞回到了她手上。
这金簪最上面是一整个造型,还蛮有分量的,这样打在人的脸上,不但带着羞辱的意味,也有一点点痛感。
“不用费这么大心思了,本宫已经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你们这对主仆双双落马了,你是第一个,而她也逃不过的,动手吧!”
段锦鸢不想再同眼前这人有什么交流了,对于一个死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坐在距离行刑处不远不近的地方,段锦鸢鸡能看到受刑之人的脸,确定对方的身份的确是殷嬷嬷,又能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杖毙使血腥的后背而吓到。
一开始殷嬷嬷还颇有力气骂骂咧咧的,不但骂着段锦鸢,甚至还骂着殷如,骂着她一切能够想起的人物。
可是慢慢的她,就没有力气了,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等到她呼吸再平缓的时候,段锦鸢便知道这人大限将至了。
“启禀公主殿下已经解决了。”
又过了一会儿,站在一旁的侍卫上前来给段锦鸢行了个礼,而后通报了行刑的结果。
段锦鸢上前去摸了摸殷嬷嬷的脉,又在她颈部、手腕部、胸口等处多次重复摸脉,在确定对方的确死亡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将这人直接处理掉了吧!其他的宫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