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脸上正带着笑意,听到这话之后,神情便一下子僵住,张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父皇怎么了?”
段锦鸢没有任何迟疑的看着段鹤,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的说道:“为什么殷如会突然从浣衣局里出来?你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儿臣这些事情。”
段锦鸢话中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当初将殷如送进浣衣局的时候,是因为她而做下的决定,那么现在既然要将对方带出来,为什么也没有跟她打个招呼?
“这……没有跟你说,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段鹤这话倒是说的坦荡,段锦鸢也很明显是这个意思,若真能轻轻松松的将殷如带出来的话,段锦鸢当初也不会将对方送进去了。
“父皇,当初是她做错了事情,所以儿臣才会提出建议,将她送进浣衣局,可是现在父皇又私心作祟将她带了出来,万一到时她再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儿臣情何以堪。”
段锦鸢深深地叹着气,实在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的父皇竟会做出如此偏袒的行为,也真是让她束手无措了。
“她在浣衣局被欺负的很厉害,虽说现在被贬为庶民身份,可当初好歹也是贵妃,在浣衣局里被那些嬷嬷用鞭子抽打,怕有些不合适吧!”
段鹤说这话时,声音明显有些严肃,就算不看在两人之前恩爱的份上,这也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事情。
“父皇,在这浣衣局里,挨打的宫女可不止她一个,不能因为她曾经是贵妃,现在就觉得她比人高一等吧!毕竟她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段鹤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顿时一沉,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段锦鸢这话中的意思实在太明显,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父皇,若是你心疼她,那便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她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就算发生任何问题,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既然做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父皇,您别忘记了,当初您在教导我的时候,可告诉我很多人生道理,不是吗?”
听到这话后,段鹤忍不住叹了口气,段锦鸢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威胁他这个父皇妥协。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段锦鸢这话说的没错,殷如毕竟是因为犯了错,所以才会被送去浣衣局,他也要考虑这一层原因,不可肆意妄为。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先在外面养伤,她身上的鞭伤甚重,待她养好了之后,再回去,如何?”
“罢了罢了,父皇既然对她留有余情,儿臣也不必在这时咄咄逼人,待她养好伤之后再送回浣衣局。”
“父皇也可跟浣衣局的掌事嬷嬷叮嘱一声,让她莫要欺负殷如便是。”
听见段锦鸢突然一下子心软,段鹤微微叹了口气,觉得有一些对不起段锦鸢的感觉。
段锦鸢之所以会做出这般忍让,不过因为他这个父皇的在意罢了。
“父皇,儿臣这是看在您的份上,才会将此事轻拿轻放。父皇不要辜负儿臣的信任。”
段鹤笑着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段锦鸢,语气中带着一丝坦荡。
“待她身上的伤好了,将身体调养好之后,我便会再将她送回到浣衣局去,你放心吧!”
段锦鸢笑着点了点头,用完晚膳,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准备休息。
第二日一大清早,段锦鸢刚刚醒来,便听人说裘茵茵乘着马车回到宫内。
段锦鸢微微一笑,正好吆喝着旁边的宫女,再上一份早膳,她正在用早膳,裘茵茵恰好赶了个好时间。
裘茵茵来到段锦鸢宫里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在段锦鸢的示意下同她一起用了个早膳。
等早膳的碗筷被收起来之后,裘茵茵这才说道:“殷如没有联络我。”
段锦鸢听到这话,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那殷如何其敏锐,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
“不需要太过着急,耐心等待就好,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就算不是现在,也是在之后。”
看见段锦鸢如此冷静,裘茵茵也渐渐放下那一丝担忧,转而看着段锦鸢说道:“昨日的约会怎么样?”
约会一事,段锦鸢早早便已告知裘茵茵和白嬷嬷,所以裘茵茵昨日一整天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其实还挺开心的,他对我也很在意,很多决定都让我觉得,他是尊重了我的意见,所以才做出的决定。”
段锦鸢微微一笑,感觉到了别人的重视,这对她而言确实是一样,非常不错的感受。
“只是……”
由于这说出这话,段锦鸢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坦白,裘茵茵见状便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出来就好,别犹豫,犹豫来犹豫去,反倒是耽误了事情。”
“父皇那边对待殷如的态度,果然如我想象一般。”
段锦鸢之前曾跟裘茵茵说起过,殷如一事她若是不做些什么,段鹤那边定然怀疑她。
所以她到时候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假装找茬,让此事过去。
“咱们不是都布置好了吗?又何必要在这时担心,那殷如就算再怎么厉害,难不成她肚子里的骨肉,还能变成陛下的吗?”
听到这话,段锦鸢倒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其他的倒也罢了,裘茵茵这话说的没错,就算那女人再怎么嚣张跋扈,再怎么肆意妄为,她腹中的孩子始终是她最大的隐患。
而她们,只要在那孩子消失之前将一切拆穿,事情就尘埃落定了。
“对了,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裘茵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着段锦鸢的神情有些严肃。
段锦鸢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裘茵茵,似乎是想要知道,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警告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好像有一些紧张。”
“我当然有些紧张,因为你哥哥似乎是被裘聘婷缠上了。”
“我哥哥?你是说,我皇兄是吗?”
裘茵茵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又调侃地说道:“难不成除了他之外,你还有别的好哥哥吗?可不就是他吗?”
“我皇兄他已经拒绝了和裘家联姻的事情了,这件事还是当时咱们两个去办的,怎么会突然又被缠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