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陪伴在段锦鸢身边的裘茵茵,似是察觉到了段锦鸢情绪中那一丝波动。
她回头看去,沉思了一番,这才拍着段锦鸢的胳膊说道:“别担心了,他既然被抓住,自然就不会再骚扰你。”
听到这话,段锦鸢抬头看了一眼眉宇之间充斥着担心的裘茵茵,这才微笑着,放轻了脸上的担忧。
“他抓到了,我自然是开心。只是我有些担心,他消失这段时间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段锦鸢不喜欢这种不被掌控在手中的意外,总觉得有一种超出预料的危险。
“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担心这些也只是徒劳无功,反倒让自己感到焦躁,倒不如稍微放松些。”
听到这话,段锦鸢也只能妥协的点点头,也怪她疏忽,竟未能安排人直接跟着将那人送到监牢,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如此忧心。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好在宴会没有被破坏,段鹤的心情也还算明朗,待宴会结束了之后,大家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而裘府那边,段锦鸢早已安排人打过招呼,并没有人前来要求裘茵茵和她们一同离开。
去到寝宫之后,段锦鸢见着时间还早,于是便和裘茵茵说起一会儿对她的安排。
“白嬷嬷那边已经将偏殿的榻都收拾好了,一会你过去之后便可直接休息对了,无论发生些什么都不要过来就是。”
听到这话,裘茵茵微微一笑,这才突然说道:“你莫不是要私会情郎,所以才会如此小心。”
裘茵茵这话只是在调侃,并未确定段锦鸢究竟要做何事,可是本应当在此时反驳着与她嬉闹的段锦鸢,却仿佛一副默认了的样子,这也让裘茵茵一时之间张口结舌。
“你这是的……真打算……”
看着裘茵茵眼神中饱含的那一丝不可置信,段锦鸢微微一笑,神情里明显带着点不好意思。
“莫要说出去,父皇他已经同意我们两人的终身大事了,所以……”
瞒是瞒不过的,段锦鸢想了想倒也不在此事上过分遮掩下去,反正今日她父皇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一切。
裘茵茵现在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眼前这人有想要说出去的心思,那也只会让两人都陷入到流言蜚语的泥沼之中。
更何况,段锦鸢相信自己看好友的眼力。
“你可真是大胆,这种事情也敢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自信。”
裘茵茵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段锦鸢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她当然不会将此事暴露出去,可段锦鸢这种毫不遮掩的样子,也着实是让她有些担心。
“以后无论何人问起,你可千万不要像今日这般毫不遮掩,万一到时问起这事儿的人对你心怀恶意,你又当如何处理呢?”
“放心吧,我知晓其中利害。”
“罢了罢了,我也不在这里同你说话,省得一会儿他来了见我在这里,反倒不便与你相见,我先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裘茵茵是个有眼色的人,既然知道段锦鸢今日是有些其他事情要做,她也不在这里过分叨扰,而是快些从段锦鸢面前离开,以免影响了段锦鸢同心上人见面大好时光。
看着裘茵茵离开后,段锦鸢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件很难受的事,所以现在说开了,段锦鸢反倒是觉得有一丝轻松。
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段锦鸢便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了微微敲动的声音。
段锦鸢心里一紧,轻轻过去将窗户开了条缝,便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在窗外徘徊。
她直接将窗子撑起,沈逸便从窗子那里跳了进来。
沈逸进来之后,顺手将窗子关上,这才转头看向段锦鸢。
段锦鸢微微一笑,竟不等沈逸动作,便直接牵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
段锦鸢特意准备了一些瓜果点心,还有一壶茶水,她想着沈逸的心情不佳,又特意准备了酒水。
“不知你爱喝哪种,随意准备了些,若是不合胃口,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沈逸一向不喜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喜好,就算是段锦鸢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没办法绝对准确的说出沈逸的喜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段锦鸢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
“无妨,什么酒都可以,让我先喝一口吧!”
沈逸在他人面前表现的依旧是一副冷峻残忍、不苟言笑的样子,刚刚在众人面前对苏家那位公子下手,也是朝中大臣和沈逸共事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场面。
现在段锦鸢看到对方竟不管不顾的想先喝酒,心中虽知晓他因为心情不悦,但她却依旧阻拦了对方倒酒的手。
“喝酒没关系,这些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只是你要稍微垫垫肚子,刚才在宴会上,我见你好像也没吃多少东西。”
说起这话时,段锦鸢满眼神中都是对沈逸的担忧。
看到了段锦鸢的眼神之后,沈逸心中那一丝丝暴躁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但是有人这样关切的望着他,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被段锦鸢牵着手拿了一小块切好的牛肉饼,沈逸送到嘴里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带馅儿的咸味儿的烧饼。
“我怕你不喜甜食,特意上了几种咸口的,还有这几个是口味比较淡的点心。”
段锦鸢明显想的很周全,恐怕昨日沈逸说了今夜要同她共度良宵之后,她便花心思准备了这些。
将那块如女子脂粉盒大小的牛肉饼吃下去之后,又被段锦鸢笑着灌下了一杯茶水。
“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情绪有些过于低落,和平时的你差距太大,若不是你在他人面前掩饰的很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换魂了。”
段锦鸢望向沈逸的眸子满是忧虑,嘴上却是故作调侃的说道。他这几天过于反常,这样她如何放心。
沈逸那一口酒刚送到嘴边上,便听见段锦鸢这话。
他敛着眉头将那一口酒狠狠的灌到了肚子里,这才抬头看着段锦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