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段锦鸢并没有让裘茵茵回到裘家的那一边,而是直接指挥着一旁的小太监,将裘茵茵的摆放菜品的案几和用来跪坐的小蒲团搬到了自己身边。
案几之间本就有较宽的距离,所以段锦鸢身边突然添了一个,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也不会影响到旁边的那些案子。
“你把我在御花园叫走也就罢了,这一点我也很开心,可是这宴会上你如此安排,不怕有人在背后嘀咕些什么吗?”
裘茵茵说的可不是那些普通妇女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而是指御史在朝堂之上的奏折。
毕竟那御史闻风而奏,万一知道了段锦鸢这般动作,定然要起些风波。
“放心吧,没事的,父皇早知你我是好友,我将你安排到身边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裘茵茵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接受了段锦鸢的安排。
而裘家的裘夫人则是一脸愤怒的看着裘茵茵坐着的方向,半天才缓和下心中的怒气。
“皇上驾到。”
随着大太监这一嗓子,段鹤施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端的是一副仁义明君的模样。
段锦鸢微微一笑,在段鹤允许他们起身之后,这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正举办这个宴会,主要是为了给裘爱卿接风洗尘。”
对于这些场面话,段锦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她看上去像是在耐心听着段鹤说起这些,但实际上早已经神游天外。
段鹤说完了这些之后,裘茵茵便轻轻地拽了拽段锦鸢衣袖的下摆。
“这宴会之上人员众多,还是要更小心些为妙,以免落入她人圈套。”
给了裘茵茵一个赞叹的眼神,段锦鸢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些歌舞。
一会儿,这御花园中便会将那些漂亮的花灯都亮了起来,虽说现在不是看花灯的季节,可是段鹤有心想要办一个这样的小节目,宫里的那些人自然是倾尽全力,不敢违背。
她还有些期待,到时在这御花园中将会上演什么样的好戏?
宴会开始不过都是些常见的节目,段锦鸢早就看惯了这宫中的歌舞,自是不会有太多兴趣。
可是这裘大人也不知是为何看得津津有味,想必应当是在其他地方呆的太久了,对这宫中的歌舞也不是很熟悉了吧!
段锦鸢一边和旁边的裘茵茵吐槽着这些,一边仔细观察着场上的一切。
她毕竟张扬惯了,要是真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小心点还能更好应对,若是粗心,保不齐就被人坑了。
这宫宴之中最是有人爱找麻烦、裹乱子了,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段锦鸢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安宁一些,中间的那些骚动由她来安排就足够了。
裘茵茵可不知道段锦鸢这次究竟打算做什么?因为段锦鸢的计划除了白嬷嬷之外,并在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也就是沈逸能在背地里知道一些,其他人还都是被蒙在鼓里。
“你这一晚上蓄势待发的,我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看着段锦鸢如同是即将要上战场的将士一般,裘茵茵拍了拍胸口,有些不太安心。
没想到裘茵茵的反应竟会如此敏锐,段锦鸢微微一笑,倒也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她自是知晓裘茵茵对她的情谊,但这件事情还真不需要多说。
宴会上的节目很快就结束了,而此时,天色已渐渐沉了下去,日头落下山,整个天空被一种雾霾霾的深蓝色蒙着。
若是能在此时前往花园之中赏花灯,想必会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段锦鸢早就感觉到,坐在对面那一排男人中有一个人不停的躲躲闪闪的看着自己,段锦鸢知晓那人是谁,不动声色的坐在位置上。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那个男人,不就是她今天要算计的那个人吗?所以她只需要耐心等待鱼儿上钩。
诱饵已经设好,而那个人,也绝对逃不过。
“好了,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歌舞,朕听说爱卿去了西南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像样子的京城花灯,今日朕特意准备了些,虽说这日子有些不太合适,但爱卿能回来,也是件好事。”
段鹤对于自己人向来都是宽和大度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即使他让后宫的内务局忙碌了很长时间,也并没有觉得会劳民伤财。
毕竟这花灯,可都是从段鹤私库出的银子。
段锦鸢自是知晓这一点,她并不在意这点。
这些花灯就算再怎么昂贵,难道还能比给殷贵妃建个花园、买珠宝首饰来的钱更贵吗?当然不会了。
“多谢陛下ti恤,臣常年在外,最怀念的便是这京城的花灯笼,也多谢陛下,能让臣一回来就见到念念不忘的花灯。”
听着这些讨好的话,段锦鸢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大人她虽没有接触过,但是能够和自家父皇相处融洽,其中的原因可见一斑,确实是个会说话的人物。
“好了好了,爱卿也不要在这里谢朕了。这些啊,都是爱卿的儿女,提起爱卿曾说过的一些话,朕这才想到这些。”
段鹤丝毫不避讳他曾经把裘家的小辈叫进来说话这事情,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段鹤心里存着些其他的意思,也不会抖露出去。可是待到裘大人回到京城之后,他迟早会知道这些。
思来想去,段鹤觉得过于隐瞒并不是件聪明的办法,所以在说起这些话题时,他便坦坦荡荡,表现的没有一丝其他私心。
裘大人见皇上这样,脸上的神情更加真挚。看着这君臣相处的样子,段锦鸢微微一笑,觉得有些讽刺。
这裘大人若真是一个如此为民为子的好官,又怎会惹的裘茵茵说出那么多吐槽之话。
裘茵茵虽只是家中庶长女,会受到些不公平的对待,这也是每个家族中的常态,不过这裘大人可不止在这些方面有问题。
段锦鸢心里想着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安然的坐到那里。这些同她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若那裘大人不做什么犯上作乱之事,她倒能允许这人在她眼皮子前晃来晃去,即使她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