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笙过奖了。今日的局面，多亏了苌笙你的布局。要不是你说令苏雁儿嫁给太子，如今就算是江南逆党案爆发，也不可能把太子拖下水。这一切都多亏了你，苌笙，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欧阳昇非常高兴说道。
萧苌笙淡淡地笑道，“为王爷尽力，不过是苌笙该做的。太子能倒，还是要谢谢李阮云小姐，让太子娶了苏雁儿。”
提到李阮云，欧阳昇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
自从那日看见李阮云出现在太子的床底之后，欧阳昇就对她极其厌恶了。
他的女人被别人碰过了。
但是因为现在还需要依仗大学士，所以表面上还是对李阮云如旧。李阮云最开始还担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欧阳昇会疏远她。
结果欧阳昇不仅没有疏远，反而多加安慰，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在萧苌笙面前，却难以掩饰对李阮云的厌恶。
“不要提她。”欧阳昇淡淡说道。
萧苌笙一看欧阳昇这反应，心底更加明白李阮云确实是被别人……不知道送子草的效果如何，如今距离冬狩也有一个月了，如果李阮云怀孕，此时应该能查出来了。
再拖下去，李阮云自己先发现不对劲，那可就不好玩了。
萧苌笙想了一下，最近是该找个时机，探一探李阮云是否怀孕。
欧阳昇说道，“苌笙，苏家是圣火教逆党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提前让太子和苏家撇不清关系，最终落入我们的陷阱呢？”
“嗯……都察院的消息广，和世子闲谈的时候，无意间听他提到了这件事。”萧苌笙把一切推在了长孙翎头上。
不然未卜先知太夸张了。
“和我猜得差不多，本王就知道，一定是都察院的消息。”欧阳昇扬声笑了笑，目光灼灼看向萧苌笙，“苌笙，为了我们的大业，只能牺牲你，委屈你，留在长孙翎身边，替本王多多探听消息。如果下次再有和这次一样的情报，咱们依葫芦画瓢再来一遍，那英王也就倒了。”
萧苌笙心底一阵恶心，脸上笑容浅淡，“王爷放心，苌笙会留意的。”
“苌笙，我让你留在长孙翎身边，是不是委屈你了？”欧阳昇突然叹了口气，“本王那日本来也是要救你的，来迟一步，被他占了先，如今也只能让你顺势留在他的身边。”
萧苌笙心底十分清楚欧阳昇的虚伪，他压根就不可能救自己，但是脸上却是一片恳切，“王爷不能如此鲁莽。就算世子不来救我，你也不该来救我，我会招供是静妃指使，把一切推在英王头上。为王爷除掉这么一个对手，牺牲区区一个我，值得。”
“苌笙。”欧阳昇真的感动了。他不过是骗萧苌笙的话，没想到萧苌笙竟然如此回答他。
……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对面万春楼的包厢里，景墨璃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译读两人的对话。
她懂唇语。
隔得太远听不见，但是看见他们的嘴皮子在动，就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是一门难学又独特的技巧，普天之下也没多少人会，而京城里会唇语的，目前已知的就两个人，而且都在这个包厢里。
景墨璃，和景墨辰。
“……怎么会这样？”景墨璃一脸不可置信，“我只是觉得欧阳昇和萧苌笙说的话不太对劲，所以试着读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说这种内容……”
其实心底一阵高兴。真没想到，萧苌笙，竟然是欧阳昇的人。
商陆更加惊讶，看着景墨辰说道，“公子，景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在说这些？”
“墨璃说的没错，但是秦瑶曾经对我说过，四姑娘很讨厌欧阳昇，我看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找四姑娘问清楚比较好……”景墨辰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萧苌笙竟然是欧阳昇的人？
“直接问不太好吧，如果萧苌笙真的是为了欧阳昇潜伏在翎哥哥身边，那哥哥你直接去问，萧苌笙一定会否认，而且还会极力撇清她和欧阳昇的关系……比如，故意说自己讨厌欧阳昇。据我所知，欧阳昇一直对她很好，苏州赠琴，京城接风，前几日她被召入宫还找了德妃去皇后娘娘面前说情，萧苌笙空口白牙说自己厌恶欧阳昇，从何说起？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欧阳昇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她厌恶吗？”景墨璃反问说道。
顿了顿又说道，“欧阳昇和她无仇无怨，总不能说第一眼看见欧阳昇就讨厌吧？平心而论，睿王的儒雅温柔一向只招女人喜欢，可从未招女人厌恶。非要牵强说厌恶欧阳昇，如今这些只是做戏，哥哥自己觉得这种说法，是不是太牵强了？”
“这……”景墨辰想了想，肯定说道，“秦瑶是不会骗我的。”
景墨璃见景墨辰这么相信萧秦瑶，有些意外，顿了顿说道，“秦瑶姑娘心思单纯，未必知道萧苌笙在想些什么。萧苌笙和萧秦瑶姐妹情深，但是事关欧阳昇的夺嫡大业，再亲的人，萧苌笙也不会透露。就像事关翎哥哥的机密，哥哥你即便对我，也从不泄露一个字。一样的道理。”
“我不是说萧秦瑶骗你，也不是说萧苌笙和萧秦瑶的姐妹情谊是假的，我只是就事论事。相信哥哥，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但我还是无法相信四姑娘是这样的人……”景墨辰脸色有些难看。
景墨璃说的有理有据，景墨辰无法反驳。
“我一向对出现在翎哥哥身边的女子多加提防，所以哥哥觉得我有偏见，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今日他们的对话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哥哥你也懂唇语，我刚才的译读，可有半句夸张，半句虚假？”
景墨辰沉默了，商陆坐不住了，“也就是说，萧苌笙是欧阳昇的人，是为了欧阳昇潜伏在世子身边？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咦他们好像又说到世子了。哥哥，欧阳昇问到关键的地方了，哥哥，你不如自己看一看，萧苌笙是如何回答……”景墨璃曲眉轻挑。
……
谈完太子之后，欧阳昇又说起对付欧阳焱的事情。
“原先欧阳焱可以安心去南疆是因为京城里有本王和太子，他存着暂避锋芒，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如今太子被废，英王以防本王占尽先机，极有可能反悔不想离京。”欧阳昇眼神多出一丝凝重，说道，“所以还是要想想如何对付他。”
萧苌笙唇线上挑，“王爷，他已经先向皇上请旨离京，没有合适的借口哪能出尔反尔。王爷与其费尽心机对付他，不如想办法不让他留在京城就行了。到时候英王用什么借口，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为何不直接对付他，像对付太子那样？”欧阳昇不太满意萧苌笙的回答，似笑非笑，“怎么？听闻欧阳焱曾经向静妃表示要纳你为侧妃，你是不是也对他颇有感情，如今心怀不忍？”
欧阳焱和静妃的话竟然传到了欧阳昇耳朵里，宫里的耳目还真是多。
“王爷如此理解，我可以认为你吃醋了吗？”萧苌笙黛眉轻挑。
欧阳昇脸色一沉，“你和他交好是为了本王的大业，难道这么快你就变心了？当初被皇后抓进天牢，你咬牙不招，也不肯拖静妃下水，你是不是，看上欧阳焱了？”
“王爷这醋味对面都要闻到了。我不招是因为太痛快的招显得太假，哪有棋子刚被抓就一五一十招供。”萧苌笙看向欧阳昇，淡淡说道：“太子好对付，可是英王难缠，即便是我们现在对付英王，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我才建议暂时搁置不用管他。等他离开京城，王爷众望所归的当上太子，一切就尘埃落定了。而且先是太子，再是英王，一个个倒霉，即便皇上是个瞎子，也看得见最终受益的是王爷……皇帝会不会因此忌惮王爷？毕竟，储君之位到底是谁的，那都是简在帝心，你就是把所有皇子都弄死了，皇帝不想你当太子，他说不准还能立个女皇。”
“苌笙你说的对，我求功心切了……”欧阳昇恍然大悟。
萧苌笙其实单纯的不想让朝中没了对付欧阳昇的人，对付太子是因为太子没用，也是因为太子没了，欧阳昇才会对她刮目相看，她才能当上内应。
而欧阳焱，就是外敌。
内外联合，弄死欧阳昇，这是萧苌笙的下一步棋。
“所以接下来还是要辛苦你继续留在长孙翎的身边，咱们不急，徐徐图之。”欧阳昇说道。
萧苌笙嗯了一声，起身，“时辰不早，苌笙便先告辞了。”
“等等。”欧阳昇一把攥住她的手，望着她，说道，“苌笙，天下女子对长孙翎趋之如骛，你就算现在一颗心还在我的身上，但和他朝夕相对，会不会移情别恋？”
萧苌笙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王爷过虑了。苌笙不喜欢长孙翎，此时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真不会喜欢？长孙翎长的英俊，位高权重，又对你情有独钟，本王要是个女子都很难不喜欢他。”欧阳昇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苌笙心底一阵腻烦，但是，也只能口是心非说道，“如果喜欢，我早嫁给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错。”欧阳昇脸上多出一丝笑容，这句话，让他放心了。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要是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只想把他拴住，而婚姻是最好的锁链，就像萧棠云和李阮云都想和他成亲。
萧苌笙明摆着可以嫁给长孙翎却不为所动，那就是并不喜欢他。
他当然不会理解，有一种感情叫做患得患失，有一种喜欢叫做望而却步，有一种深情叫在心口难开。
“苌笙。”欧阳昇一把抱住萧苌笙，深情款款说道，“等到我当了皇帝，我一定要让你当贵妃。不，何止是贵妃。到时候本王废了皇后，娶你当皇后，这天底下除了你，又还有哪个女人配当本王的皇后。苌笙，你等我。”
萧苌笙就跟被蛇咬了一样推开他，死死控制自己扇他一耳光的冲动。被他触碰，如此恶心。
“怎么？”欧阳昇疑惑。
萧苌笙努力平复心中的恨意，沉下脸，“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