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你看这女人都被你玩出这幅表情了，厉害啊。”那狱卒还浑然不觉，说着荤话。
张三更加卖力在陈娇娇身上折腾，但下一刻，他就眼前一黑，什么感觉都没了。
两个黑衣人同时出手，瞬息便杀了那两个狱卒。
“陈娇娇？”其中一个黑衣人扯下了自己的蒙面巾，嫌恶地看了一眼她被人弄的一塌糊涂的身体，说道，“陈启明交给你们的东西，在哪？”
陈娇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喜极而泣，嚎啕大哭，“离城！快救我走，我要疯了，我过的生不死！”
“问你，东西在哪？”离城皱了皱眉。
陈娇娇浑然没有在意，只是哭嚎着说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把我们一家人都抓了，我说了太子是我姐夫，他们还敢这么对我。呜呜呜……”
“陈杰源呢？”离城不耐烦打断她。
陈娇娇咒骂道，“那个混蛋，前两天被欧阳昇提审之后就没再回来了，肯定是藏了一笔钱买了自己的命，只顾自己逃跑，一点都不管我，真不是人……”
离城和剩下的黑衣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看来，那东西果然在陈杰源手中。
以陈启明的性子，这种保命符，肯定不会浪费在一个女儿身上，陈杰源这个陈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比陈娇娇重要的多。
他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陈娇娇这里不堪入目的一幕，不过两人先去找陈杰源，没管他们。
等到找了一圈却没发现陈杰源的人，这才过来询问。
“离城，是不是姐夫让你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姐夫不会忘了我们的。离城，快带我走！”陈娇娇指挥说道。
离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确实是殿下让我来的。不过，殿下的命令是，灭口。”
下一刻，离城手中的匕首已经贯穿了陈娇娇的匈膛。
陈娇娇不敢置信，看见离城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获救了，但是没想到千等万等的救兵，却是阎王的催命符。
陈娇娇只能直愣愣地瞪着眼，看着自己被一击毙命，毫无挣扎可能的倒了下去。
欧阳翰想要阻止欧阳昇获得陈启明手中掌握的关键性证据，所以就派了心腹高手来灭口。
只可惜，来迟一步。
“大哥，现在怎么办？”那黑衣人说道。
离城冷道，“陈杰源如果还在，那东西就没落在欧阳昇手中。他现在失踪，欧阳昇必然已经拿到了关键性证据。陈杰源，必然也被欧阳昇灭口。把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给殿下和娘娘，我们暂且留在苏州，等候殿下的通知。”
“是。”
说是等殿下的通知，其实真正做主的都是皇后娘娘，包括今日的灭口之计。
太子还被那陈家的侧妃迷惑了，心疼着宠妃不想对陈家人灭口，但是也无法违逆皇后娘娘的命令，离城等人更是本来就是皇后培养给太子的人。
若不是有这位一国之母，太子早就被他那两个兄弟坑的渣都不剩了。
……
破晓，今日欧阳昇应该启程离开苏州，但是却没有走。
以刑部大牢关押的人犯陈娇娇和陈杰源被人灭口为由，封锁了苏州城。
欧阳昇本来就要随便找个名目借口搜城，没想到刚好陈娇娇就被人杀了，这个借口完美。
而且也更加确定了，劫粮之事就是太，子，党收买九冥干的。
除了太，子，党，也没其他人会想要杀人灭口了。不过他们来迟一步，杀了陈娇娇也没用，证据已经被他拿到手了。
欧阳昇自以为这一局自己比太子略胜一筹。太子想灭口，但是证据已经被他拿到，太，子，党这一批官员必然落马。
而太子的报复害的自己的粮食被偷，不过比起太子，他的粮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
只不过欧阳昇不知道，跟他下这一局的，压根就不是太子。
是他完全想不到的敌人。
萧苌笙本以为第二天起床，粮食失窃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但是没想到，并没有任何人议论粮食的问题，只是在说陈家兄妹被人灭口之事。
“奇怪了，难道昨晚鬼面人没有得手？”萧苌笙半靠在软榻上，黛眉轻蹙，“陈杰源是被我们弄死的，陈娇娇又是怎么死的？谁下的手？怎么一晚过去了，消息乱七八糟的，和预计的不一样。”
正想着让清秋去女娲庙点一盏天灯，冷不丁窗户处传来一阵响动，黑衣人翻窗而入，赫然出现在萧苌笙面前。
“你！”
萧苌笙吓了一跳，这还是鬼面人第一次白天出现，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对着门外高声喊道，“清秋临画，我要午睡片刻，你们在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门外两个婢女应道。
萧苌笙转而看向鬼面人，“大白天你就来了，难道劫粮之事出了什么问题？”
“没问题，粮食已经到手，藏在天涯商行。”鬼面人说道。
本来劫粮的事也不用特意来说一趟，只要消息一传出去，萧苌笙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欧阳昇封锁了消息，免得萧苌笙觉得他那边失手，不清楚情况，也就等不得天黑，大白天来找她了。
他倒是无所谓，想必这小女子，听不到粮食被劫的消息会担心。
连一天都不想让她挂心。
想她之所想，急她之所急。
“太好了。”萧苌笙脸上扬起一抹由衷的笑意，眉飞色舞，“一直没消息传出来，我还以为你那边有什么意外呢。不过欧阳昇封锁消息，倒是也符合他的做派。”
鬼面人眸光一动，“你很了解他？”
他倒是猜到了欧阳昇也许会选择封锁消息，填补这个窟窿，但是没想到萧苌笙也能想到这一点。
萧苌笙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欧阳昇一看就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本来赈灾，他就是为了给自己刷名气和声望，现在粮食丢了，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京城几个皇子之间争夺的这么厉害，他犯这么大一个错误，不是把把柄交给太子等人吗？”
说着，萧苌笙又问道，“那陈娇娇是他弄死的？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封锁苏州城，光明正大的搜查粮食？”
鬼面人摇头，“封锁苏州城搜查粮食是真，但陈娇娇是被太子的人灭口。”
“太子？”萧苌笙眼前浮现了欧阳翰的影子，又想到了皇后。
如果太子不是皇后唯一的嫡子，以他的手腕，绝对坐不稳太子的位置。
萧苌笙思索了一下，笑道，“看来不用我们嫁祸，欧阳昇就会觉得劫粮是太子干的了。这么大一个黑锅，就麻烦他老人家背着了。欧阳昇想要自己填补赈灾粮的窟窿，但是以他的实力，一下子拿出六十万担也不是简单的事吧。”
“欧阳昇昨夜召见了粮食李氏，不过，李家之前为了给欧阳昇造势已经拿出大笔粮食捐款，他们家一时也拿不出六十万担粮食。”鬼面人淡淡说道，“调集六十万担粮食起码要一个月，那个时候欧阳昇已经不能按时抵达九郡，必会被责罚。”
萧苌笙若有所思，“此时即便有六十万担粮食，欧阳昇也拿不出这笔银子来购买吧？”
“一时半会他自然凑不齐这一笔巨款。不过……”鬼面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苌笙，“欧阳昇把持户部多年，随口一句话，调一笔户部的银子给他救急，倒也不是难事。只要不被人发现，三五个月挪用一些账目补齐这个亏空，谁也不会知道。”
萧苌笙笑的眉眼弯弯，“但如果被太子的人发现，欧阳昇就倒大霉了。太子的人真是及时雨，该背黑锅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该当刀的时候，他们又出现了，还真是要好好谢谢太子。看来咱们又想到一块去了，就把这六十万担粮食，再卖给欧阳昇。”
听鬼面人的口风，萧苌笙就知道，他也想到了卖粮。
辛苦把粮食劫走，就是为了让欧阳昇倒霉，但即便粮食丢了，欧阳昇最多是个失察之罪，最大的过错还是要怪劫走粮食的人。
可如果欧阳昇动用了户部的银子，那就不一样了。
一个陈启明，太子丢了工部。现在一个赈灾粮，睿王的户部，也要步太子后尘了。
“别的官丢了赈灾粮，必然掉脑袋。但是睿王是皇子，皇上最多也就小罚他一下，不过是他的声誉受一点影响，他在朝廷的势力，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如果户部出了事，那就是实打实的势力受损，可比他的名誉受点影响，划算多了。”萧苌笙眯着眼睛，“本来还在想这一批粮食要用什么合适的名目运到九郡赈灾，这下也不用操心了，就让欧阳昇运过去。”
鬼面人问道，“卖粮的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咦？有我的一份？”萧苌笙一愣，随即摆摆手说道，“劫粮是你，卖粮也是你，我不过是瞎出主意。不过，你要是非要给我分一份，那我谢谢了，替我捐给九郡的灾民。”
鬼面人眸光一闪，“你不是缺银子吗？”
“有玉颜坊在，我不会缺银子。”萧苌笙看向他，抿唇，“再说，我还没穷到要和灾民抢银子的地步吧？你看本姑娘有这么穷？”
鬼面人嘶哑的笑了两声。
于是三言两语之间，欧阳昇又要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