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他这样,心里很难受,那个商场上意气飞扬的老板为情所困竟是如此落寞,那位陈小姐真是像极了周小姐,连名字都一样。
可是一样又能怎么样呢?终究不是周小姐,就算她是周小姐,之前老板那么伤人家的心,他们哪,早就回不去了。
他叹了口气,劝道:“霍总,还是打把伞吧,小心身体最重要。”
霍惊天恍若未闻,就这样往自己的车里走,助理赶紧给他开好车门,大家都坐定了,老板也没吱声。
助理提醒他:“老板,咱们去哪儿,先回家洗个热水澡吧?”
连问了两遍,连司机都回头看着霍惊天,霍惊天终于给了点反应:“不用了,你们都下班回家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坐一会儿。”
助理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很不确定地问:“老板,你一个人OK吗?”
霍惊天这次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抬手朝他摆了摆,助理心下了然,带着司机下车回家。
他们下了车,一切又安静了,除了窗外还在噼里啪啦下的雨,还有滴滴答答不停滴水的裤脚。
滴水?
天啊,他赶紧翻找自己的口袋,找到钱包,急切地打开,找到那张照片,幸好,幸好照片没有湿透,照片上的人对着他笑得温暖又恣意,背景杂乱但是那个人仿佛有光,让他忽略了周遭一切。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他记得是周烟回家过十一吧,回来那天,他骗她没法儿去接她回校,她还失落了一下,闹了点小脾气,其实他偷偷去了火车站,想给她个惊喜。
她的确没想到他会来,正低头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呢。根本没有发现正前方的他。
他看着她通关,待她走得近些,喊了一声:“烟烟!”声音里都溢出了爱意。
周烟恍然间抬头,看见是他,眼睛一下子睁大,笑得露出了白净的牙齿。他赶紧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瞬间。周烟冲进他的怀里,他抱紧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给她看手里的相机。周烟亮眼发光:“尼康?你怎么会买它,这么贵的相机你怎么舍得?”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再贵也得买啊,谁让你喜欢呢?”
“可是,可是你哪来的钱啊?”周烟疑惑。
“我之前给导师做课题,攒的呀,小笨蛋,你都忘了吗?”他看着她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心里特别满足,辛苦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呢,换来她的笑脸太值得了。
那天正好也下了雨,出了车站,行人纷纷开始打车,他刚刚买了这么贵的相机,着实捉襟见肘。
但他还是自然地拖着周烟的行李箱往出租车的方向走,周烟却拉住了他:“咱们去做公交吧,打车的人太多了,还得排队,我得赶紧回学校。”
他知道,周烟在帮他省钱,她总是这样体贴,于是他敞开外套,把周烟笼进自己怀里,比起他来,周烟较小玲珑,正好能躲在他的臂弯里,两人迅速往公交车站跑。
上了车,周烟见他肩头都湿透,一边责怪他刚刚为什么只顾着给她撑,忘记了自己,还骂他如果感冒了绝对不会照顾他,一边拿出纸巾给他擦脸上的雨。
那时的他在干嘛呢?哦,对了,他在傻笑,淋点雨算什么,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啊,只要有她心疼自己,就很开心了啊。
回忆起这些,霍惊天的心就变得暖洋洋的,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吻那张照片里的笑脸,仿佛她就在身边。
他对着她喃喃自语:“烟烟,又下雨了,有人给你打伞吗?你总是不记得带伞,我浑身都湿透了,可是没人给我擦一擦,你要是在多好啊。”
照片上的姑娘还是巧笑盈盈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对不起,烟烟,我知道我说多少个对不起我们也回不去了,对了,我遇见了一个人,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她是不是你派来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霍惊天看着雨打在车窗上,下定决心要查清楚陈烟的来历,她跟周烟有什么渊源。
他拿起电话拨出:“喂,陈飞扬那边的事办妥了吗?”
得到对方的答复后,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你把所有资料立刻送到我家,我等会儿去看。”
这头陈飞扬刚刚做完一台大手术回家,正准备赶紧躺下休息,结果还没进家门,就看见门锁被撬了。心里一紧,赶紧进去查看,里面一副蝗虫过境一样的惨样,但所幸并没有打砸,他的财物也都安好。
书房被损坏的最严重,几乎所有的书都被翻了一遍,随意扔在地上,各种文件也被从抽屉里翻出来,地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纸张。
他还以为对方的目标是他最近在撰写的论文,翻了翻,论文还在,对方甚至动都没动就放在原地。
陈飞扬仔细查看,发现丢失的都是病人的资料,是自己打算写论文时翻阅的。
对方几乎把所有的病人资料全都拿走了,连X光片也全都拿走,一个都没留,他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病人资料。
那么谁才要病人的资料呢?而且只拿走了那一个年份的,其他年份的都没动。
他仔细回想,自己是有不少病人是达官显贵,不排除有人想知道他们的健康状况来这么一出,但是那个年份里好像没什么重要人士的资料。
幸好他习惯把资料进行备份,他打开电脑,插入挂在钥匙上的U盘,仔细查看丢失的病人资料,他一一看过去,逐个排除了嫌疑,突然发现周烟那一年做了手术。
这么一想,他就猜到是谁了,看来霍惊天已经开始怀疑陈烟的身份了,也对,陈烟和周烟实在太相像了。
还好,他留了一手,为了陈烟改换新身份,陈烟的资料他早就全部收在自己的U盘里了,原始纸质全部毁掉了。
他想到这里,轻轻一笑。霍惊天,你伤人伤得那么深,现在是时候受点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