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中,守备森严,就连一丝风都无法进出。
烛火微热,云薪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前方捂得严严实实的身影,眉梢不由挑起,随之说道:
“既然都来了,何必再藏着掖着?云桂天热,小心捂出了一身痱子才好。只怕对于绝世佳人这个称呼可是有害无益啊。”
“王上体恤,我自是喜不自禁。只是您迟迟不拿出诚意来,我也只好如此了。”
斗篷之下现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动听。云薪笑得更深,随之敲了敲旁边的桌子,立即便启动了机关,随之便有一个木质盒子升了上来。
他用手敲了,对着那女子示意,眼中都是无数的情绪。
“王上慷慨。既是如此,我也就不能不懂事了。”
女子说道,将斗篷解开。顿时便有一股沁人的冷香肆意而出,令这闷热的空气顿时带来了舒爽,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斗篷而下,曼妙婀娜的身躯显现而出,冰肌柔骨,容颜无双。云薪看着这眼前的美人,眼底的深意更现,随之而出:
“不知现在应当称呼您为什么,之前的贵妃已经不合适了。不知现在您在南怀王身边的名分是?”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曾经在大梁宠冠后宫的樊贵妃。不过几月不见,她除了容貌未曾更改,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更改了。
尤其是曾经身上那股子能把人冻得半死的清冷气质,如今全然消除,反而换上了数不尽的风情万种。
看来时事真是淬炼人,竟让一个他以为很难改变的人改变得如此彻底,看来以后他的许多观念又要更改了。
“您就叫我熙夫人就可以了。我并未入南怀王的后宫。”
樊如惜知道云薪是在故意惹他不痛快,索性也就大方承认。反正他们之前的关系也算不上好,如今联盟也只是利益驱使,所以那些面子上的事情真没有必要动脑子。
“熙夫人,南怀王的提议本王已经明确回应了,大梁是云桂友邦国,给过云桂诸多帮助。人家也明确说了,不需要云桂出一兵一卒,只是袖手旁观就好。南怀的请求,恕本王无法答应。”
云薪说道,将那木盒递给樊如惜。脸上一片澜静,完全看不出深浅。
“但是我们是邻国,本王也不能见死不救。这里面是本王近来收集的关于墨家军的情报。里面还有不少是军情,还有他们的战事计划,南怀王只要好生看看,应该很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王上是肯定不帮助南怀了是吧。”
樊如惜说道,接过那木盒,查看里面的东西。云薪未置可否,只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烛光照亮他的脸,投射在墙壁上,竟是一派阴影。
“既然如此,南怀自是不强求。我来只是想给王上讲一个故事,讲完了自然就走了。国家大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与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也是无干的不是吗?”
樊如惜坐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声音娓娓而出。云薪看着她,眼中都是墨墨的深沉,任何光色都照不进去。
“有一位将军,骁勇善战,勇猛无敌,他是千万女子的闺中梦,也是无数人想要托付终身的最佳选择。但是这位将军,心中只念着一个女子,而且为了这个女子,做出了许多糊涂事,哪怕毁了知道的前途也在所不惜。
但是女子心中并不是全然有他,她是个水性杨花的,给了他希望又给了其他男子希望,甚至不惜和那个男子远走他乡。将军痛苦哀伤,却一味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决定为国征伐,待平定一切之后就去找那个女子,与她再续前缘。
只可惜,另一个男子却对此浑然不知,以为自己可以躲过一劫。他和将军是情敌,将军怎么会放过他,甚至放过他所属的国家?兔死狗烹,他自是抵挡不了。”
樊如惜说到这里,便从精致的水袖之中抽出一只纸筒。她打开,随之从里面取出一纸信笺,起身双手递给云薪。
云薪的脸色已经是格外难看,他看着那信笺,随之接过,打开查看,才看了片刻,脸色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樊如惜的眼中微微泛起涟漪,重新坐下,轻巧的百褶裙因此而泛出淡淡的波浪。
“你定是认识战王的笔迹吧,当然你也可以觉得这是仿冒的。无妨,毕竟那帅印是真的,想要模仿得那么好真真是不可能的。
这是他回给凤将军的书信,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相关的计划。我想不必我多说了。”
书信上,没有明确地说明要攻打云桂。全都是对于南怀的作战计划,但是许多隐晦的意思,却明确地表示了如若云桂碍事,就一并收拾的意思。
“原来,他从未放弃过。他是在布局,逼本王就范……”
云薪说道,拍案而起,面容风云变化。樊如惜淡淡笑道,随之看了看自己好看的指甲,随之说道:
“听说,苏璃失踪了。一个人凭空失踪,若无外力相助,只怕很难做到无声无息。王上,您可要多多想想啊。”
“够了!”
云薪突然拍案而起,大吼一声。樊如惜神色微微发凛,但是面容之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笑意越深,令人琢磨不定。
“你且去回南怀王吧,本王会重新考虑他的提议。”
云薪对着樊如惜说道,面色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樊如惜行礼示意,随之穿好斗篷,开门走了出去。
“王上,国师在外求见。”
隐在暗处的侍卫对他禀道,云薪点头,示意让他进来。侍卫立即应声,朝外而去,云薪突然笑道,随之询问他,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你觉得,刚刚那个女子美吗?”
“不美。”
侍卫回身,恭敬地对答道。脸上的表情一片坦白。云薪笑意更深,随之问道:
“为何不美?本王要听理由。”
“因为她服用冷萃毒服用地太多了。在属下看来,她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