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大梁宫里的人?是不是?”
苏璃神色凛然,声音之中带着尖锐的意味,同时也充满了笃定的意味。与她离得最近的黑衣人神色一动,却没有直接理会她,反而准备下一轮招式来擒获她。
苏璃早已看穿他的行动,所以也就没有反抗,只是动动嘴皮子,神色之间都是志在必得:
“就算你们将我带回去,战王就能任你们左右吗?现在宫里是谁做主,你们不知道吗?只怕稍后,你们就会身首异处了……”
话音未落,数道利箭登时便朝着这边而来。那黑衣人瞪大眼睛,紧接着便倒地不起。紧接着便是不远处的黑衣人也随之倒地,刚刚危急的状态也随之化险为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薪一脸诧异,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苏璃深深叹口气,对着半空喊了一句“出来吧”,很快便有几名身穿墨衣的矫健男子现身而出,对着苏璃行礼问安。
“你们跟着我们有多久了?”
苏璃问道,想证实自己内心的想法。为首的墨衣男子回答道,倒是直言不讳,虽然令人有些接受不了,但却让苏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等一直守候在城门外,是王爷遣来保护您的。本不想暴露,但既然您召唤,我等不得违背。”
“我就知道。所以刚刚的这些人,都是宫里派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樊贵妃宫中的人?”
她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又傻又憨的战王妃。与战王的感情一直都是不睦。这几日阿墨已经将她“被休”的消息传得五湖四海皆知,京城之中的勋贵之家也都已经晓得,无不拍手叫好。
她那个娘家,如今也是抬不起头来。而今她又混迹在云桂使者的队伍里,坐实了“不守妇道”的罪名,算是落水狗中的落水狗,谁也不会来触她的霉头的。
可那群人口口声声喊她战王妃,便是看出了阿墨对外使的这招“障眼法”,想将她抓回去当做筹码来要挟战墨风的。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只有两个人。其一是多疑的梁帝。可他如今江山难保,命更难保,只怕早已经被控制起来,使出这样的手段,只怕是艰困无比。
所以她更倾向于将目标锁定第二人身上。那就是樊贵妃。
只是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战墨风暗中投放的这些外援,都和他一样,是存了腹黑心思的。
只要细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们的援助都是在褃节儿上的,而且处处都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云桂的力量远远不及他们的主子战王。让她无时无刻不记着,谁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你们王爷的风流债可是够厉害的,幸好小璃你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否则你还是要被他所累的。”
云薪心里格外的不舒服,所以说出的话也是句句带刺,一点余地都不留。为首的墨衣男子听到云薪的话语,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随之说道,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我们王爷乃是世间独有,有人倾慕自是正常。可是他却又是世间第一专情之人,心中认定谁自然就是谁。
倒是你,云薪王子,你之前承诺过要保护好王妃,但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能力。我等今天就是为了看你究竟能不能行才晚一步出手,没想到真是出乎我等的意料。
的确,你们乃修习法力之人,我等凡人自是望尘莫及。但是如今看来,修习之人只怕也有自己的能力不及之处啊。”
“你……你找死!”
云薪双目怒视,拳头之上已经笼起了一层肆意的光色。身穿墨衣的诸人也都跃跃欲试,大有与之博弈一场的冲动。形势突然剑拔弩张,一场对弈即将展开。
“小璃,你竟然拦我……”
云薪就要出手,但是苏璃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他有些错愕,看向苏璃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苏璃示意他稍安勿躁,随之看向那些墨色衣服的人,微微沉顿,随之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一次都不想。还有,不要再叫我王妃,我已经和战王府没有星点的关系了。”
“说得好,小璃,这才是我心中小璃该说出来的话。”
云薪眼睛发光,下意识地便要握住苏璃的手,但是苏璃巧妙地避开他,并且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云薪眼中的光色迅速黯淡下去,一双眼睛陷入暗沉之中。一旁的国师本想开口劝慰,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看向苏璃,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意味。
“王妃,我等听命于王爷,并非是您。所以您的说辞于我等毫无用处。王爷和我等说了,您发现了我等,必定会让我们回去,因为您觉得王爷那边更加需要我们。您都是处处替他着想,我等也必须为您着想。”
墨衣人说道,丝毫不为所动,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格外明确,而且一句比一句气人。
“不过您且放心,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等不会出现。毕竟我等都是暗卫出身,这么公然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是不舒服。”
墨衣人说道,几人使了个眼色,随之消失无踪。云薪冷哼了一声,当即便直接拂袖而去。
“你们,你们……”
苏璃气得胃口疼,整个人都捂着肚子弯下腰去。翠瑚急忙从马车上下来,将苏璃搀上了马车。国师也就势前去云薪身边,和云薪沟通。
一炷香的时间,队伍继续出发,只是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
梁国皇宫之中,正宫寝殿之内,低沉的气压几乎要将所有人的身体都压弯了。
龙榻之上,梁帝奄奄一息地躺着,脸色铁青至极。
皇后樊贵妃以及一众嫔妃全都候在外殿,脸上皆是凝重。
“太后不好了,太后也不好了!”
就在此时,慌张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只见太后身旁服侍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进了来,脸上带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