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沉已经极力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现在是在众人的面前,如果不是考虑到阮慧的年纪,他真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掀翻在地。
阮慧再怎么泼辣,一听到牵扯上了警察,还是有点害怕了起来。
“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我今天怕了你们了,而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我才不会罢休!”阮慧狠狠的瞪了谢景沉一眼。
“还有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孙子,如果再让我发现的话,我要你好看!”
说完以后,阮慧又狠狠的剜了翟年一眼。
叙叙见到阮慧这么凶的跟翟年说话,吓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奶奶……你不要这样说妈妈,叙叙会难过的!”叙叙在翟年的身后,说话已经带了哭腔。
阮慧一看,叙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那边去,心里更是一阵怒火上来:“你这个傻孩子!真是不知好歹!赶紧给我过来!”
叙叙本来就小,听见阮慧这样呵斥他,心里就更害怕了,越发地躲在翟年的身后。
翟年忙把叙叙护住:“叙叙不怕。”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哼,就是因为是孩子,我才更不能让他在你身边,听你搬弄是非。”阮慧双目圆瞪,露出可怖的神情。
“搬弄是非的人恐怕是你们吧?”谢景沉皱了皱眉头,实在看不下去阮慧这一副嚣张的样子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都是来看热闹的,姜家的这场闹剧,他们早就听说过了,现在有免费的戏看,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胡说!你一个大小伙子,现在联合起来,是怕我们姜家没人吗?”
“人越来越多了,你难道这么想丢人吗?什么姜家,脸早就被丢尽了。”
谢景沉向来话不多,可是字字句句都刺到了阮慧的痛处。
“你!”
叙叙虽然被翟年抱着,可是看到大人这副模样,他心里也害怕,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妈妈……”
这是阮慧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叙叙的胳膊,一下子就把叙叙给拉了过来,翟年没有想到阮慧竟然会这么粗鲁,但是翟年这时候还不松手的话,那叙叙的胳膊很有可能就会被抓到脱节,翟年赶紧放开了手,叙叙就这么被她拉了过去。
阮慧把孩子拉过来以后,接着保姆就接了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了车里,把车门锁上。
这个过程十分迅速,前后加起来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翟年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
阮慧在保姆前脚上了车以后,后脚也跟了上去,车子很快就发动了起来,绝尘而去。
翟年没有想到现在人会对孩子的控制欲已经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哪怕是伤害叙叙也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让翟年更感到害怕了,她害怕要是这样的事情再多发生几次,会在叙叙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而稍有不慎,叙叙的安全,很有可能就会受到威胁。
“你没事吧?”谢景沉看着发呆的翟年,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胳膊。
谢景沉的手指碰到翟年胳膊的那一刻,翟年就像一只受惊的鸟一样,躲了开来。
谢景沉的手僵了僵,心里好像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划了一把。
“你怎么会在这里?”翟年的声音冷冷的,抬起眼来看着谢景沉,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公司有事情经过这里,看到这里有些骚乱,就过来看看而已,没有想到是你。”
翟年的眼神露出了怀疑的目光:“怎么会这么巧?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吧,怎么可能看到有骚乱就会上来查看呢?”
谢景沉一时有些语塞,司机小王见了连忙说道:“因为我开车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人围着,所以才想来看看的,不管老板的事。”
那以后小王小心的看了谢景沉一眼,也不知道刚才他说的这些话有没有说错。
谢景沉没有说话,默认一般的点了点头向往,这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翟年不信,但是看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自己也挑不出什么别的来跟谢景沉对峙,于是也就放弃,准备转头离开。
走了两步,翟年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谢景沉,眼神里带着别扭:“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谢谢您了。”
要是没有刚才谢景沉过来解围的话,恐怕就只会更加狼狈吧,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招架阮慧的那个保姆。
“举手之劳而已。”谢景沉嗫嚅了嘴唇,半晌这才说道。
“最近过得还好吗?”谢景沉看到翟年又要拔腿就走,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最近的一次接触到翟年的机会了,从前虽然也会看到他,但也仅仅是限于远远的看着,从来没有像这样如此靠近。
他不舍得让翟年就这么从他的视线当中离开。
“恐怕,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谢景沉看到翟年这么冷漠,一时有些着急。
“这件事情跟你唯一的关系,恐怕不过是你当时也在这件事情掺了一脚。”翟年转过身来,抬眼看着谢景沉,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
谢景沉现在无比的后悔,可是骨子里的那种骄傲却让他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这是我做的不对。”谢景沉垂下了头,脸上带着落寞。
“既然你也明白,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纠缠。”
“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
翟年说完这话就再也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谢景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那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可心里无比的悔恨与自责。
她到现在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原谅谢景沉,虽然谢景沉并不是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但是对于翟年来说那种一样的可恶。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年少时期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会和他现在是这样的田地。
翟年自嘲的笑了笑,原本挺的僵直的后背,在坐上公交车的那一刹那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