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将萧妄城和莲心都抬回了自己的屋中,萧逸衡刚打算出去查看刺客是否还在军营中,床榻上此时传出了轻哼之声。
“萧郎……”
苏结夏虚弱的声音从床榻处传来,萧逸衡忙叫着梁益过去查看她的情况,梁益替她诊脉后道:“王妃只是受到惊吓才会导致昏迷,其他并无什么大碍。”
听到梁益的话之后,萧逸衡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如此一来便可知道,那刺客刚刚挟持了苏结夏,引她尖叫,只是想将他们引到此地,然后方可完成刺杀。
萧逸衡想到此时,手不禁握成拳,如果他想要对付自己,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但是牵扯到苏结夏和他的兄弟,那便是不可饶恕的。
躺在床上的苏结夏只记得她尖叫一声便失去了意识,看到萧逸衡的神情时,她便知道军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映入眼前的是地下的那摊血迹。
她的心不禁提了上来,赶紧检查萧逸衡有没有哪里受伤,在确认他身上没有什么伤痕的时候,她才长舒了一口气,“萧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刺客可被捉住?”
萧逸衡闻言摇了摇头,“并未,现在三弟为救我身受重伤,就连莲心都身中毒性。”
“什么!那他们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一看莲心。”
听到莲心出事,苏结夏立马便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却被萧逸衡拦了下来,安抚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莽撞,梁益已经去为他们开药了,三弟身体里面的大部分毒都已经被莲心吸出,不然莲心也不会中毒,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睡一觉,等到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再带你去看莲心可好?”
苏结夏闻言也只好答应,如今她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她不禁自责,自己什么忙都帮不到他,还每次都会将他陷入危难当中,感觉到苏结夏的心情低了下去,萧逸衡知道她在想什么,复又安慰着:“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安全我才会安心,你放心,皇上就算想杀我,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京城那边我已打点好,既然他想要将我除尽,我也不会对他再有所姑息。”
他的大手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脊背,苏结夏突然觉得困意袭来,慢慢的睡了过去,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萧逸衡将她轻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在出来之后,又派人将这里严严实实的守住,才放心的离开。
今夜因为有人混进军营中,所以本是寂静的营地,现在所有人都进入了警戒之中,生怕那刺客再做出什么事情,萧逸衡叫来今夜值守的将领,问话道:“可有查到那人?”
“回王爷的话,贼人在军营中有同伙,他先前就已经替刺客准备好了马匹,只待事成之后逃跑所用,所以属下没能追回,还望王爷降罪。”
将士说完,萧逸衡冷笑,皇帝这步棋走的真是绝妙,没想到自己的军营中还有毒瘤没有拔干净,竟然会隐藏的这么深,他也在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悔,如若之前可以看清的话,可能萧妄城就不会受伤,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掌落下,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待他的掌落下,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桌子应声而碎,吓得他面前的将士以为萧逸衡动了怒气,要对他进行惩罚,忙跪下求饶道:“属下办事不力,愿意接受惩罚,还请王爷可以绕过一条贱命。”
闻言,萧逸衡冷着脸走到他的跟前,手覆在了他的肩上,道:“你是应该受罚,你值守的时候竟然让刺客混进军营,导致三王爷身受重伤,便罚你一年的俸禄,望你下次可以尽忠职守!”
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在地上依旧没缓过神的将士,他本以为萧逸衡会对他进行如何如何的惩罚,没想到只是罚一年俸禄,心中不禁暗暗下了决心,绝不会再做出令萧逸衡失望的事情。
萧逸衡走出营帐,望着远处的白茫茫的旷地,自入冬以来,这里便更加的萧条,他不禁想到年少时,他们还不曾为什么皇位、权势这样的事情所左右。
他们兄弟几个还会时常一起切磋技艺,一起交流,他还记得有一次是萧妄城惹了祸,萧妄城竟然趁着教书先生沉睡的时候,将他的胡须和发丝绑在了一起,又将教书先生的头发绑在了身下的桌子上面,在教书先生醒来的时候,他起身,因为身上有了束缚,所以直接摔倒在地。
引得哄堂大笑,教书先生十分生气的去到了他们父皇那里去告状,后来父皇质问他们到底是谁人所为,无一人站出,萧妄城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便想要出去承担责任,在这时是自己和皇帝同时站了出来,打算将此事揽下。
先皇也知道他们二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当下便知道是谁,所以便一同罚了他们三人,他们在受罚的时候还在一起谈论着此事。
想想那时候的几人,再看看如今,已经被权势所左右了他们的心,皇帝的心性向来是敏锐多疑,又不喜别人炒在他的前面,所以才会形成现今的形势。
萧逸衡只希望在日后他们兄弟相见的时候,不要出现前朝那弑兄夺位的情况。
过了三日,萧妄城才悠悠转醒,但是莲心却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这倒是急坏了苏结夏,连梁益也是毫无办法,按理来说,他为萧妄城和莲心所配置的药是相同剂量,既然萧妄城都可以醒来,那莲心也一定可以醒来,怎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萧妄城面色苍白,在萧逸衡的搀扶下来到了莲心的床榻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内心痛苦,他知道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是她舍弃了自己,将毒液吸出。
萧妄城跪在莲心的床前,握住莲心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回首质问道:“她为什么醒不过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