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连着两日,不光是朝臣上折,更有在朝堂之上,明晃晃的有人站出来提了这事,接着就有无数的臣属跟着一起站了出来劝说,皇帝气得都在战栗,狠狠的呵斥了下去,甩袖离开。
更没想到的是,京城上下谣言四起,民众商谈,更是担忧又没了萧王爷的边境,万一蛮夷再次侵略,还有何人能挡得住?况且萧王爷的心善和是有目共睹的,没人能置之不理。
一传十十传百,这时有人站了出来说游街示众,将心声说给皇帝听。于是纷纷有人响应,引起了不小规模的民众游街,皇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记得几欲抽过气去。
缓缓静下了心神,摁剧痛不止跳着的眉头,很久才吐出了一口气。
“来人……”
萧妄城很快就收到了皇帝答应放人的消息,立马暗中派遣人去将皇兄给接了出来,带回边疆。
御书房里,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其中,缓了些皇帝的心神,放人的旨意己经给传下去了,但皇帝仍是愤恨不平。
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没想到仅仅是这一件事,他萧逸衡竟引发了如此大的事,舍得了万余名众让他请命,更让他心惊的是,竟然像是所有的人都站在了萧逸衡那边一般,在京城,他脚下尚且如此,那在他摸不到的边境……
若有一天,他萧妄城想要这天下,那他岂非也是要这样,轻而易举的便将江山拱手相让!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里摄出了一抹冷峻的杀意。恐怕顾不得兵符了,萧逸衡这个人,根本留不得!
边境的落雪己经缓缓停了住,气侯也在慢慢的回升,悬崖底下的积雪累累在悄无声息的融化。
一处好几户世世代代靠打猎捕鱼为生的猎户人家组成的小村庄就坐落去此。在一户人家里坎烟袅袅,在这边境之处夹缝求生,竟也过得相当的安稳。
一人在窗处,就着门前的大青石磨刀霍霍。多年来的在山中生存意识本能,让他耳尖一动,就听到了屋里面的动静。
心微恙,这是人醒了吗?赶紧的进去看,白生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摔下山崖使得他折伤了的身体楚痛蔓延开来,引得十分的不适。整个人躺在那里,头又是要裂开一般的痛,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给寻到那么一丝的意识。
他跳崖了,随着夏儿的……
对,夏儿!猛然一惊而起,动作剧烈扯得了身上的麻被掠到边上炕的东西。一个土碗就摔了地上,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接着他就看到有人勿勿的走了进来,目光触及到那人手上的刀,瞳孔一竖冷呵:“别过来!”
猎户被这气势吓了一大跳,顺着对方的视线,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急着进来,把刀也给顺了进来了!慌忙放下刀,安抚着:“你别怕,对不起,我不是想伤害你的。”
白生冷冷一扫,没有松下警惕,问出声:“这是哪儿?”声音嘶哑得简直不像话,因为在冰水里泡过,损伤了些身体。
猎户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这里是边境的山崖底下的一个小村庄,我是这里的猎户,我真的没有恶意。”
白生不着痕迹的扫着这里:“是你救的我们……对,还有一名女子呢!你看到她了吗!”
徒然激动了起来,猎户忙上去安抚:“你别急,动了伤口,男女授授不亲,我将她安在另一间里,她还活着,她没事。”
听到这,白生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怕夏儿的安危,但也没有完全的放下心来:“我想见她。”
猎户犹豫了一下:“可你这样,怎么去见?”
语气中十分担心他的伤势,又道:“村里的老大夫说,你的伤势十分严重,不能再伤筋动骨了,你刚刚的剧烈动作己然是引起了全身的伤口发作,怎么下得了炕去找她。”
白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没见到人他就无法安下心来,于是执意要见,猎户见他坚持,没得办法,只得小心的搀扶着他去另一间的屋子里头。
果不其然,苏结夏被安置在了床上,正躺着,阖着眼帘,此刻还没有清醒过来,见此,白生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小心翼翼的过去,怕惊拢了她。推开猎户的搀扶,扶着床边慢慢的移过去。
眼里全是苏结夏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勾勒出她模样的廓形,与记忆里的相重合在一起,显得几分的鲜活,嘴角得颤着弯起,给她掩了掩被角。
还活着……
他的夏儿还活着,真好……
见过后,白生与猎户走出了门外,猎户道:“我是好几日前去山中打猎,看到了你们泡在水里头,就伸手救了起来,又让着别人帮着我来将你们给救回了这里,你和那位姑娘的泡水里着了寒,我暂且你换下了衣服,不过你放心,那位姑娘是请了隔壁的嫂子换的。”
白生瞧着自己身上的一袭粗布麻衣,没有嫌弃,点了点,诚恳道:“谢谢。”
猎户慌忙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这也是顺势而为,是你俩命大福大。”
白生回头看了一眼房里,有些忐忑:“那她的伤势如何?”自己为男子且伤得不轻,恐怕夏儿也是不好受。
猎户回答:“我让村里老大夫诊治过了,只是两处骨折伤了些,并无其他的伤痕,你放心。”
白生也有担忧,但并无他法,想到人家还如此耗心的救他们,不由道:“谢过大恩,来日必定相报。”
“不用客气。”猎户松了一口气,“我方才磨刀是为了杀鸡,不小心吓到你了,现下你既然安下了就回去好好歇着吧。”
“不用,我没事,我想守在这儿就好。”
猎户吓了一跳,这是有多担忧,左看右看,看他态度坚决也不好为难,只管叮嘱着:“也罢,那你可要小心着伤口,撑不了别勉强,人就在这儿,没事,我先去给你熬药,即然醒了就先得把药喝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