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打小家里就很穷。
父母靠种地换来的微薄收入,勉强够我们一家三口糊口。连方便面和辣条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更别说买玩具了。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用木板削个大宝剑,都能乐呵的玩上好几天。
除了自制玩具,平时我一般都会跟邻家小妹灵儿一起玩过家家,我当爸爸,她当妈妈。学着大人的样,过“夫妻”该过的日子,做夫妻该做的事。甚至,灵儿还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手把手的教我她从电视里学来的羞羞的事,然后用一个布娃娃当我们的儿子。
灵儿还说等我们长大了,要给我生一大堆孩子。
和灵儿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妙,但生活中也总有些小插曲。村里比我大两岁的小宝,每次看到灵儿跟我一起玩,就会打我。我身材矮小,身体还很弱,根本打不过他。
只是打我也就算了,在我六岁那年开学前夕,小宝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我本来有个弟弟,但是被我父母卖了,还说我是父母用贩卖弟弟的钱养大的,给我父母扣上了“人口贩子”的屎盆子。还说我是人口贩子的儿子,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让我们一家滚出村子。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冲小宝大吼:我父母不是人口贩子,我也不是人口贩子的儿子。小宝说我居然敢顶嘴,甩手就打了我一巴掌。
我感觉一股热血瞬间冲到了脑子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小宝推倒在地。
没想到小宝的脑袋磕在了一块尖头石头上,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这件事闹得挺大,小宝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花了三万多才治好。只是后脑勺上有一块无法再长出头发,看着就跟“癞子”一样,这也成了他的新名字。
癞子的爸爸是臭名昭著的混子,仗势欺人,问我们要十万块钱。父母求爷爷告奶奶,最终压到了六万!
可在那个年代,六万差不多是我家十年的总收入!
父母把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听说还借了高利贷才凑齐。
巨额债务压得我们一家都直不起腰,迫于经济压力,父亲第一次出门打工。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癞子恢复之后,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他把我家的不幸传遍了整个校园,带着越来越多的人来打我。
支撑着我没有倒下的,除了报仇的信念,还有一个人,就是灵儿。
每次有人欺负我,灵儿都会护着我。是她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阴暗的。
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的灵儿,在我心里,就像是圣洁的女神。
可老话说了,女大十八变。变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品性。
灵儿的父母都有点文化,早早的开始做生意。随着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在我和灵儿上初一那年,他们搬到了镇上。
已经变成“有钱人家的孩子”的灵儿,身边的朋友,也都是些光鲜亮丽的人。灵儿对我也越来越冷漠,最后直接不理我了。
尽管知道很没面子,但我还是忍不住问过她一次,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玩了。
灵儿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以前跟你一起玩,那是咱们住得近,我又小,不懂事,我爸妈也叫我不要欺负你。但现在我长大了,咱们也不是邻居了,你还想和我一起玩?你觉得你……配吗?”
当时我一句话没说,默默的转身走了。
我想着,可能是灵儿的心情不好,不然不可能对我说那种话。我奢侈的买了两根雪糕,准备安慰一下灵儿,却被癞子带人堵住了。
癞子说没钱买烟了,问我要二十块钱。
我说我没钱,癞子怒了,抢走了我的雪糕,大口的吃着,让几个跟班儿搜我的身。得知我身上真的一毛钱都没有,癞子就开始打我。打累了又让我从他们几个人的裆下钻过去。
这时,灵儿提着一袋子葡萄走了过来,不悦的问道:“癞子,你们干啥呢?”
“是你啊……”癞子也没隐瞒,把向我借钱以及让我钻裆的事儿都说了,然后补充道,“灵儿,难道你还要为林一出头?”
注意到灵儿脸色不善,我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又要帮我了。
作为一个男人,靠异性庇佑,也是一种耻辱。但是,灵儿是我唯一的希望。
谁知灵儿一瞪眼,对癞子说道:“好你个癞子,有这么好玩的事儿,为啥不叫我?”
癞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而我,如坠冰窟,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灵儿只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就笑着跟癞子商量怎么玩我。
没错,就是玩,把我当玩具、当宠物,随意的玩耍!
癞子在灵儿的指导下,倒腾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我面前,摊开双手,趾高气昂的说道:“林一,也别说我欺负你,给你个机会。我手里的两个纸团里,各包着一颗葡萄,你选一个。如果你选中了青色的葡萄,这次我就饶了你。如果你选中了黑色的,我也不问你要钱了,但你必须钻裆!”
我苦笑不已。
听癞子的意思,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躲过这一劫。
实际上,刚才我都看见了,明明两个纸团里包着的,都是黑色的葡萄!
不过,我还是选了一个纸团。
癞子很兴奋:“快打开看看!”
我看也没看,直接把葡萄放进了嘴里,一口吞下。
癞子怒了,问我啥意思。
我拿起了另一个纸团,取出了里面包着的黑色葡萄:“癞子,你刚才说了,两个纸团里放有青黑两颗葡萄。既然剩下的这颗是黑色的,那我刚才选择的那颗,一定就是青色的!”
说完,我就要走。
但是癞子食言了,狠踹了我一脚,然后招呼着跟班把我打了一顿。
完事我一口气跑回了宿舍,瘫倒在床上。
万万没想到,灵儿是真的变了,居然伙同癞子欺负我!
我终于明白了,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暗暗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不过,在我强大起来之前,还必须隐忍。不然,我会死的更快。
自那之后,我变的更加孤僻。初中三年,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单乏味。
而灵儿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人家有钱,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朋友多,男朋友更多。听说她几乎每学期都会换男朋友,这一点也是我最看不起的。
原本多么善良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变的如此不堪?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原来女人也会这样。
至于癞子,沿袭了他那混混老子的习性,在学校都当上老大了,把欺负我当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大多数时候,灵儿也在,她还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整人方式。
就这样,灵儿从我最喜欢、最感激的人,变成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终于,熬过了中考。经过深思熟虑,我报了县二中。
灵儿的学习本就不错,加上家里有钱,肯定会上县里教学水平最好的一中,或者去市里更好的学校。而癞子的成绩很烂,家里也不是很富裕,指定考不上二中。
我知道这么做挺没骨气的,但我还不够强大,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
为了赚学费,我在村里坤子哥的介绍下,到县城的德克士当起了临时工。坤子哥还帮我解决了住宿问题,在他租的房子里打地铺。就是工作时间挺长,很累。幸亏我三年来从没间断锻炼,身板比小时候硬朗了许多,不然肯定扛不住。
期间灵儿的爸爸周叔来找过我一次,要给我钱,我坚决没收。因为灵儿的缘故,我不想再跟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我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灵儿跟癞子了,但在我换到晚班的第三天,邻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有三男两女推门进来了,其中就有他们俩!
我迅速转身,想进厕所避一避,却听见了癞子的声音:“林一?原来你躲在这儿呢,难怪找你几次都没碰见你,还不赶紧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