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伸手拉住他,免得医生来了穿帮,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顾诚看了看被我拉住的手,忙回转身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见他焦急的样子,我低下头忍笑忍得很辛苦,半晌才闷声闷气的道:“我就是头晕,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我现在想喝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一下?”
说话间我抬头看了看他,见他因为我最后那句疏离的询问,脸上表情明显一滞,随即又故作无谓的点头说:“好,你先躺好,我来帮你倒。”
说着小心翼翼的扶我靠在床头,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将冷掉的水倒掉,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来。”他一手扶我坐起来,一手端了水杯作势要喂我。
“我自己来吧。”
我下意识偏头躲开,结果已经倾斜的水杯来不及收回,水直接洒在我胸前的病服上,湿了一大片。
“打湿了。”
顾诚连忙取过纸巾给我擦拭,一时间没有在意那个部位的特殊,我呆呆看着他替我擦拭胸前的手,愣了愣说:“不用擦了,这点水没事。”
他语气强硬的说:“那怎么行,你刚刚开始恢复,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说完抽取更多的纸巾替我擦拭病服,只是擦着擦着那眼神却渐渐变了……
在他这种注视之下,我简直浑身不自在极了,脸上热热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他先前那番内心剖白,随之心悸不已。
唉,真是没用,被他这三下两下就征服了,难道我是被他下了迷魂药?他以前都对我那样,我还对他不死心。
我有些不甘,所以抬手推开他停在我胸口上的大手,下意识往病床一侧挪了挪,口中故作淡然的道:“不用擦了,等下让护士拿套干净的来就行了。”
顾诚脸色一沉,那只手也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去说:“那我让护士给你拿一套过来。”
他说完站起身,直接从护士那里要了一套干净的病服过来给我。
我接过病服对他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帮我带上。”
“你一个人方便吗?”顾诚有些犹豫的问。
我无谓的道:“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事我会按铃叫护士的。”
闻言,顾诚看了眼床头的呼叫铃,随即语气沉沉的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会让小徐留在这里,晴姐也在隔壁看着安安,你就放心睡吧。”
我诧异的望着他,怎么他还真走啊?还口口声声在乎我,这么点冷落都受不了?还敢说在乎我?我看他根本还是只在乎他自己!
想到这儿,我气哼哼的别过脸去,但顾诚却毫无知觉似的将我放平,又拉过被单替我盖上。
我郁闷得一把掀开,气哼哼的,“不用了!我还要换衣服!”
顾诚收回手,十分好脾气的道:“嗯,那我先走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妥当,马上就回来。”
我烦躁的摆摆手,“走吧!走吧!”
顾诚沉吟片刻,只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往外走,等我扭过头来,只看到他矫健的背影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随即伸手扶住门框。
“诶!”见状我心里一急,下意识伸出手去,口中担心的道:“你怎么了?”
顾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会儿,转脸扯了扯嘴角道:“没事,你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来。”
我咬了咬唇说:“没事就算了,对了,你让小徐和你一起去吧,反正这里有医生护士,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原本我想问问他多久没休息了,要是太累就别太强撑着,可我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关心,让他察觉我的心思,所以心思百结中,我就只能让他把小徐带走,也好对他有个照应。
其实他若细想一番,还是能明白我的心意,只不过大部分男人都是粗枝大叶,显然也包括他。
随后,顾诚应了声“好”,便出门叫上小徐一起离开了。
结果等他走了以后,我才听晴姐说,他为了守着我醒过来,已经两三天没认真合过眼了,并且中间还要分出精力应付公司里的状况,所以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透支状态,严格说来,比我还需要休息,再这么强撑着,谁知道会不会倒在哪儿?
听晴姐这么一说,我随即担心不已的问她要了手机,给顾诚打电话。
这家伙,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着处理?不要命了吗?
电话很快接通,但声音却不是顾诚,而是小徐,听出是我之后,他说:“太太,有什么事吗?”
“顾诚呢?”我问他。
心中犯疑,他的电话怎么会在小徐手里?
小徐说:“他现在睡着了,如果有要紧事,我帮你叫他。”
听言我心里轻松了些,忙表示:“不用了,你让他睡吧。”又叮嘱,“还有,如果没有很紧急的事要处理,你让他在车里多睡一会儿。”
小徐说“好”,又问我:“那需要我告诉他,让他醒来给你回电话吗?”
我忙心虚的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别告诉他我打过电话来!”
一想到让他知道我在关心他,心里就莫名有些紧张,说到底,在这份感情当中,我是单方面付出太久,心里已经有了顾虑,所以这一次,除非他明确表达,我绝不表明自己的心意。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谁就是被动的一方,所以这一次我不要输,也不要再被动下去,这一次让他来爱我。
听到小徐说好,我才挂了电话。
晴姐却在一旁取笑我,“明明紧张他得不得了,偏偏还要假装!”
面对晴姐的取笑,我找了一堆理由。
“我什么时候紧张他了?我只是担心他累垮了,顾氏没有人打理,那么多人都要丢饭碗,再说,他守了我这么多天,万一累垮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有安安……”
晴姐笑盈盈的看着我,让我这些本就苍白的理由,实在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