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灯光闪烁,所谓的夜店小王子正在跟一个粗壮的大汉比拼酒量,看那架势,俩人几乎是已经把命豁出去了。
钱是个好东西,能让人趋之若鹜。
我很好奇的是,那个夜店小王子到底有多缺钱才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他带着面具,酒喝了很多,脸色也开始变得红艳,站着酒水的下巴变得性感,惹得台下一轮又一轮疯狂地叫喊。
而我却一直盯着他微微翘起的小指,看得出神。
经过一轮激烈的角逐之后,以夜店小王子胜利结束了这一场疯狂的对饮,那个客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舞台上呼呼大睡,最后被工作人员抬下去了。
看着那坚挺转身的背影,我起身就想跟上去,却被达亚一把拽住,“去哪儿?”
“过去看看。”我说。
“你认识人家?”达亚抓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来谈。
“我想是的。”我当时很急,怕对方走远,说完这话之后挣脱了他的手,快步跟了上去,全然听不见达亚在后边呼唤我的名字。
夜店小王子离开了酒吧核心区域之后,走后台那长廊上,步伐有些虚浮,好几次伏在垃圾桶上吐得不行。
我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想看清他摘下面具的摸样。
可是直到他进厕所,我都没有机会看清他面具下的那张脸。
我站在厕所门外等候,心想,干脆就等他出来的时候拦住他,问个究竟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厕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想刚才那人宿醉的模样,我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他不会是醉死在厕所吧?
可这是男厕,我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站在厕所门口静静地干等。
又过去了几分钟,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抬腿就想走进去。
却正好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夜店小王子,他脸上的红色褪去了一些,酒气也没有那么重了。
见到我,他行走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在我的前面停下,与我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眼睛,我心间油然而生一种奇特的熟悉感,“你好,方便聊一下吗?”
我说的是中文。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脑海里满满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无论是哪一个设想,我都不希望是真的。
我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然而他迷离的眼睛只是看着我,不言不语。我却能在他眼里读出一种爱恨交织的感觉,我一下子就傻愣在原地,我确定他是认识我的!
不然也不会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我,心里的那个想法越发的清晰,“是你对不对?”
他嘴角勾出一个自嘲的幅度,没有搭理我,从我旁边走过。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唤出心中所想的名字,“苏浩轩!是你吗?”
对方离开的步伐霎时间停滞,手心也多了些汗意,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真的是他?
“小姐你是哪位?”他扭头,隔着隔着面具看我,说的是标准的泰语。
我愣了一下,不是他吗?
见我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又说了一句,“小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有些尴尬地从抽开了自己的手,站在他前面看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用泰语问:“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自己都不曾想到我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傻逼的话语,只是在内心深处,我认定眼前的人就是苏浩轩。
我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三年,对于他的轮廓,是再清晰不过了。
“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吧?”他语气间带着些嘲讽的笑意,“怎么?你也想跟我共度良宵?”
他语气间的讽刺灼伤了而我,可我却在他的眼神中扑捉到了一丝愧疚,既然不是他,为何还眼神闪躲?
见我没有下文,他转身大步离开。
我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些焦急,我不信那不是他。
“苏浩轩,是你对不对?”我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背影大声地喊,“其实你不用逃避,我早就认出你了,你喝酒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翘起小指,喝醉的时候会走左边,吐的时候会用手扶着额头……”
在这里看到他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以这种方式相见更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情况,看着前面僵直的背影,我的心就像是渐渐泛凉的茶水一般,对于苏浩轩而言,我不是没有过热情滂湃的时候,只是如今只剩下薄凉的凄冷。
听了我的话,他只是站定几秒钟,又拔腿狂奔而去,我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因为对方丝毫没有要等我的意思,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开始渐渐拉开。
看着那越来越有距离感的苏浩轩,我心间隐隐生出一丝懊恼,原本想问清楚究竟的心,一下子就气馁了,我开始放慢脚步,跟着他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我以为苏浩轩会就此离开我的视线,可我从不曾想过的是,他刚走到转角处,就被一个人撞到在地,那着装我认识,正是刚才我在大厅里甩开的达亚。
见他们纠缠在一起,我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过去。
趁着他不在意,我一把扯下那个蝴蝶面罩。
虽然之前一直知道面具下面会是苏浩轩那张脸,可在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吃惊了一下。
眼前这样脸带着妆容,比平时看到的要帅气很多,不知道为何,我心间隐隐生出一种悲哀的感觉。
我还记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觉得化妆的男人不是娘炮,就是基佬。
“为什么跑?”我双目无神地呆望着眼前那张熟悉中带着陌生的脸。
苏浩轩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大声吼道,“现在满意了?”
这时达亚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见到苏浩轩发狂,也很自然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微微张开双臂,将我护在身后。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声给吓到,探出个脑袋看苏浩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反问我,“别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心咯噔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对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深深地紧张着,这期间不会又有我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