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们混江湖的都这样吗?一言不合就变身。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竟然可以变成狼人。”
“你还有功夫开玩笑!这不是你我所认知的武功心法,是……是妖术!”
那脸上有刀疤的狼人听到二人对话后,朝二人望了一眼,怒嚎一声,飞身向沈月容扑来。徐小凤赶紧举剑挡在前面,勉强接下这一爪击,但是右臂被震得生疼,方知其中厉害,一顿樵夫砍柴般了乱劈,一剑也没有砍中,反倒是被狼人一巴掌扇飞出去,在地上结实地打了一个滚。
那刀疤脸的狼人,轻蔑看了徐小凤一眼,然后一把抓过沈月容的脖子,将她举起,似乎是准备当着少年的面将女子生吞活剥。沈月容奋力挣扎着想要脱身,奈何这狼人势大力沉,半点也挣脱不得,无疑已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
徐小凤慌忙之下,又以剑作飞刀朝那狼人掷了出去,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那狼人竟然空手接白刃,轻松抓住了剑柄,顺原路向徐小凤丢回去,少年被这一击吓得不轻,慌忙闪身,只是这一剑迅雷不及掩耳,还是被划破手臂,血水混着雨水,流淌而下。
“那个臭道士不是说别人拿不动这把剑的吗?”徐小凤躺在地上心里埋怨着。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沾染上少年鲜血的玄铁剑开始发出幽幽的紫色光芒,剑刃轻轻颤动,似悲鸣,又像是在呼唤少年。那残剑好似忽然之间通灵一般,竟然缓缓直立、飘浮在空中,像是在与少年对视,只是一瞬间,少年便对它产生了灵觉,如茫茫人海中一见钟情的情侣。
少年抬手往上,残剑便往上,少年将手心往下倾斜,剑柄就歪向一旁。
徐小凤如同醍醐灌顶,双眼怒视,两指指着抓着少女的那狼人,大喝一声:“去!”
那通灵一般的黑铁剑紫色的光芒暴涨,飞身而起,化作一道凌厉剑气,如长虹贯日,从天而降,破空裂土,直插那狼人胸膛,将它钉死在地,无法挣脱。接着便是一顿毫无剑招可言的乱砍,无非一横一竖。
那刀疤脸的狼人,硬生生被一断为二,二分为四……
沈月容虎口脱险之余还在瑟瑟发抖,心想:
“这挨千刀的臭铁匠,还说自己不是高手!”
徐小凤心花怒放大喊大叫:“哇咧!这可真是好宝贝!”
那灵剑紫色光芒依然不减,飘浮在空中。
少年上前轻轻摸了摸剑柄,像是在抚摸孩童一般温柔。感觉非常奇特,触摸到剑的一刹那像是一股灵光着体,透彻清明,妙不可言。就好似与一个精灵欢快地在大地之上飞舞,似乎抓着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弄懂。不一会儿,光芒渐消,又恢复了一柄普通铁剑的模样。
“这下可好了,你又欠我一份人情。你说我俩儿挺有缘份啊,一天之内,几次三番的同生共死。”徐小凤感慨道,语气里颇有疲惫的意味。
雨停了,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身污泥,蓬头垢面,狼狈至极。这时,不远处那个声音似太监的七绝堂老四也慢慢睁开眼睛……
沈月容看了徐小凤一眼,撕开自己身上的一块衣角,帮他把胳膊包扎起来,然后从行囊里拿出草药和一个瓶子,说道:“这是我精心调配的外伤药,对淤青、流血都有奇效,回头你自己擦一下吧,还有这两株,是丹参和艾草,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后,你回去把他们捣碎了兑些瓶子里的药粉,敷在胳膊上,免得留疤。”
徐小凤接过药瓶和药草,背上沈月容继续向凌州出发,短短一天,一波三折,让徐小凤感慨外边世界真是危险,等给治好了九叔的病,自己就回永城县老老实实打铁,这降妖除魔的大任还是得那些青云山的道士们来做。
傍晚,二人来到凌州城下,找了间客栈留宿。各自回房间安顿好,徐小凤这才脱下衣服和鞋袜,仔细地检查伤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胳膊和大腿全都肿成莲藕一样,背上也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
徐小凤拿出沈月容给的药瓶,瓶子不大,只有手掌一半大小,墨绿色的瓶身,上面印着些从未见过的花纹,做工倒是挺巧妙。用手掂量掂量,分量也不多,看来要仔细着用了,毕竟身上这么多伤口。少年端来小半碗清水将瓶子里的药粉混匀,开始在身上涂抹起来。
等身上的淤伤基本处理完之后,徐小凤一层一层地解开胳膊上的那块衣袖做成的绷带,那感觉跟割自己的肉一样生疼,之前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现在仔细一看,原来伤口如此之深,触目惊心。少年拿着那块沾着鲜血衣角,轻轻用鼻子嗅了一下,一股女子的体香和药草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
徐小凤爱不释手地将衣袖小心藏好,一看手中沾染的都全是自己的鲜血。
“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要紧。”少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拿那些草药。
刚从桌子上拿过那株丹参,手掌心便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好像这颗丹参刚被开水煮过一样,少年赶忙摊开手心一看,目瞪口呆,好像手中的血迹全部被那颗丹参吸收了一般,而且这颗丹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直到比原来的个头大了两倍不止!根须也变得更粗更长,色泽更加老成,似乎更有年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小凤紧皱眉头,一头雾水。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一天之间,见了这么多妖魔鬼怪,现在连颗老丹参都能成精了不成?难道自己是个容易招惹妖魔的体质?还是说百姓们说的那些枇杷果精,板蓝根精都是真的?”
“那要是这样,岂不是板凳,石头,笤帚都能修炼成精了?”徐小凤心里怎么也捉摸不透。
胳膊上的伤口猛得一疼,徐小凤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这颗变大的老丹参,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伤口?难道?”少年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猛然醒悟。
徐小凤赶紧用手指沾了沾伤口上的血液,疼得他“呲呀”一声,然后用这手指上的血液,在那个艾草上涂抹了一番……
“果然……”少年大喜!
又是一阵温热的触感,只见那株寻常的艾草开始不断长大,还发出了三株新芽……徐小凤仔细打量着这株艾草,与之前沈月容拿给自己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差别,不光体形大了许多,就连草叶也多了。
“一,二,三……八……八根叶子。”徐小凤一边数着,一边兴奋不已。
“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就是血的原因。”想到这里,徐小凤又将伤口上的血液往剑上面摸了摸,只见那铁剑像是被召唤了一般,又开始闪烁起紫色的光芒,剑身上的纹路也变得清晰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陈年的暗淡。
少年拿过剑柄,观摩一番,自言自语道:
“好剑!”
仔细一看,原来剑身上面还篆刻着两个奇怪的文字,可惜是古蜀的旧文字,根本认不出是什么。
徐小凤这下明白了,白日里那玄铁剑展神威,也是在接触出自己血液之后,原来自己的血有这么多神奇的用处,这要是回家种些药材,开个药铺,那得挣多少银子,别比打铁铸剑来得容易!不对!自己应该先送沈姑娘百花谷去,听沈月容说百花谷灵韵天成,谷里种着各种奇珍神药,自己好歹也算是沈月容的救命恩人了,到时候向她索要些药材再实验一番,说不定能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灵药?吃了不就能得道升仙,还怕啥妖怪妖兽的!
想到这,真是越想越兴奋,少年乐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竟然笑出了声来,像一个傻子。
“对了,先拿给沈姑娘看看再说。”徐小凤拿起那与先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两株草药冲出房间去找沈月容。
此刻,沈月容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顾自的在镜子面前处理伤口,刚脱下外衣,便露出脖子上那被狼人抓过的爪痕,一道道的黑紫印,十分难看。少女缓缓将衣服褪到肩膀以下,露出洁白的肩膀,肤若凝脂,洁白无瑕。
沈月容继续解着衣襟。十九岁的少女,风华绝美,身材婀娜,自然是美不胜收,只是,当她刚解开脖子下面的第三颗纽扣,便露出一片白光粼粼,十分刺眼。
竟然是一大片的鱼鳞一般的甲片,从胸部开始往下蔓延……
沈月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了一句:
“唉,居然长得这么快。”
说罢,伸出两指,用力拔掉最上面的一片鳞片,疼痛使她的双眼紧闭,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沉默了片刻,开始拿起药盒,涂上药膏。就在此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咣当”的清响,门被撞开了。
“沈姑娘,沈姑娘,你瞧,你……”
徐小凤像一个捡到宝物的顽童,突然破门而入,正好看见光着膀子对镜抹药的沈月容。
沈月容吓得花容失色,惊愕地迅速披上衣服。即使如此,徐小凤还是透过镜子看到了沈月容那满是鳞片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