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神州大陆的东北角,也是步真帝国北疆的一个小城镇,说是小城镇,其实也不完全是。这里有着十万左右的常住人口,还有一些往来贸易的商贩,让本就热闹的小城更添了几丝欢腾。
但是这种热闹并不是一年四季贯彻始终的,由于身处大陆的东北角,这里既不像北冥雪域那样终年四季白雪覆盖,千里冰封,也不像东华之地那样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它的节气是有规律地在变化的,而这也直接导致了这里的繁华就像季节一样周而复始的变化。因此在好长一段被白雪覆盖的日子里,这座小镇会跟它的天气一样冷清,就如现在。
“呼——”,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着漫天的雪花,引得路人的一片惊呼。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选择在暖和的屋内待着,只有街上那几个淅淅沥沥的商贩,还在为年关做着最后的准备。
“喂,老李,你听说了吗?”街上一个买冻货的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人对旁边一个差不多同样装束的人问到。
“听说什么?”那名被叫做老李的人显然不知道同伴说的是什么,反问到。
“听说——”,那名率先打开话匣的仁兄此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身边没有人,才缓缓说道:
“听说陆家那位大少爷昨天当着全族人的面再次冲击练气境,但是还是失败了。据说陆家丢了很大的人,到现在还被大家当是作大笑话呢。”说完,他仿佛也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呵呵的干笑两声。
“切,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啊,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说老张啊,最近你是和冻鱼呆的久了,脑子被冻坏了吧。”老李带着不屑的语气回答道。
“怎、怎么,昨天才发生的事,你、你就知道了?”老张显然是有些震惊于老李的消息网,他可是昨天抹了陆家一位采购冻货的杂役三文零头才套出话来的,本想到老李这好好炫耀一番,没想到却反被将了一军,他有些不满的挠了挠头。
“这事还用知道?那位陆家大少爷哪次冲击练气境成功了?头两次大家还只是觉得可惜,后来就司空见惯了。不过说起来,这到底是他第八次,还是第九次了?”
“原来你也只是猜的!”老张面色有些兴奋道:“我说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的嘛。第几次,我记得好像是,好像是第九次。对,就是第九次了。”
“你对人家这么关心干什么,又不是女的,难道你是变态?”老李调笑道。
“切,你才是变态呢。就是由这陆家大少爷,陈家的赌庄多了个新玩法,赌每次他冲击练气境能否成功,一赔十的。”说起赌,这个生意人原本浑浊的眼球立刻放出了些许光芒。
“那每次都压他失败不就稳赚不赔了?”老李问到。
“你小子倒也有几分脑子。不过你还别说,一开始真有不信邪的,为了那一赔十的银子,压他能成功。我也图过那赔率,不过大多输个底朝天。后来大家学聪明了,无论赔多少,直接压不成功。这样人家赌庄不一直赔吗。所以人家赌庄就换了个玩法,压他冲击失败会被弹回淬体几层,下一次再冲击练气境会是什么时候等等。我也玩过几次,还因为这个发了一笔小财呢。”说到这,这个老张得意的张开大嘴,哈哈的笑了两声,不料却被迎面而来的寒风灌了一口,打了个寒颤。
“你可真够无聊的。”老李显然没有老张那么“兴趣广泛”,不过话匣子既然打开了,就不大容易关上,他旋即说道:“也不知道这位陆家大少爷到底是怎么搞的,正常人都是三次,最多五六次也都冲击成功了,他竟然冲击了九次还不成功。而且冲击练气境主要是凝气旋,就算凝不成也只是停在淬体九层上不动弹,他可倒好,直接向回弹,这种怪病,就连临阳城里的崔神医看了之后也查不出端倪,当真是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或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怒了神灵吧。不过他的天赋也真够吓人的,从九岁第一次开始冲击到现在还不到十五岁,竟然能反复从淬体初级到淬体九层这么多次,若不是有这怪病,他现在早就该去武凌学院修习高阶功法了吧。我要是有这般天赋,到淬体九层就不练了。淬体九层啊,我都能去佣兵团里组队去猎杀亚布森林里的灵兽了,哪至于在这买鱼。啧啧。”老张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想来是加入佣兵团他年轻时的夙愿,只是因为能力不足加上生活所迫才当了商贩。
每个人年少之时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理想,但走在社会上,就如同身处大海的叶子一般身不由己的随波游荡,待到发觉之时却发现已将初心遗忘。
“你那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李挖苦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事反于常必有妖,这位陆家少爷想必是天资卓绝引来了天妒,要是他克服了这一道瓶颈,想必以后便如龙游大海,凤舞九天一般,搞不好我们沉溪镇日后会走出一位震惊大陆的超级强者呢。”
“谁知道呢,不管这些了,卖完了剩下这些存货,我请你到吴记酒楼喝两壶热酒···”
一位走过来的人打断了他的声音,老张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呦,这位爷,您要吃鱼吗,玉清湖冬捕的,个大肉嫩,最适合做个年夜菜了,您要多少,好~勒。”
又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层层积雪,引起了阵阵惊呼。而那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爆竹,消融在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