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紫华散去，李树凡的身影逐渐由模糊到清晰，此时的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披散在肩头，星眸闪烁着紫韵，浑身爆发出惊天的光华，在暗夜中格外地醒目，如同谪仙临世，气势磅礴。
现在的李树凡已然是通过小棺的帮助铸造了一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脉络，空旷的四肢百骸中充斥着无尽的雷韵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始一般的气机，举手投足间仿若荒古的巨神，透出大道的气息。
混沌气与紫雷神性相辅相成，浑然天成，在他的身体中随时都在产生着惊人的变化，两种蕴含着大道的神秘力量澎湃翻涌，宛如在演变着天地初开。
李树凡神色淡然，眼中却浮现出感激，同时也在时刻注意着身体中的变化，小棺中的存在对自己做的一切他都记在心头，若不是他，李树凡早在遇见蟒妖的时候便已经消逝，成为世间万道亡魂中的一缕。
“澹台天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随后又抬头，星眸望向寂静荒凉，充斥着黑暗与点点星光的夜空，像是在疑惑，“人族，为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一幕幕，他解救人族凡人，那些感激的脸庞，喜悦的笑脸，然而一瞬间之后，这些画面宛如镜子般顷刻破碎消散，化为无尽的碎片。
狰狞的暴露出厉芒的碎片倒映出那些人的脸庞，他们在唾弃着李树凡，露出凶恶的目光张牙舞爪，驱逐他；撕扯他！让李树凡抱头嘶吼，心中有着无尽悲意。
嘶吼后是轻声地喃喃低语，他眸中有着无尽的落寂，重铸的神性脉络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喜悦，宛如重生一般的经历之后带来的是仿若潮汐，一层接着一层的迷茫与悲意，仿若梦寐，他像是跌进深渊的凡人，无法解脱。
“混沌涅槃异变，天地亦产生变革！身怀坚定之志方能解惑。”
蓦然间，熟悉的大道神音此时再次传响在李树凡的心头，恍如隔着太古之前的神灵在隔着时间潮汐与他对话，悠远磅礴，再次响起：“斩菩提身，方灭九世因果。”
“前辈，何为因果；何为混沌；何为天地异变？”李树凡再次抬头，眼中露出神光，一连串的发问。
自己近来的一切经历，以及小棺的异变，还有没由来的对人族的感情，这些疑惑宛如压塌着李树凡的大山，让他无法理解。
“为何我又会对人族有着如此的青睐？”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魇，此时在心中随着神音的出现而彻底爆发，让他头痛欲裂，他的声音颤抖，宛如在质问，质问虚空中的神灵，亦或是身体中的小棺。
“黑暗如潮，亿万年间匆匆，太古的迷雾将汹涌而至，轮回之义与之纠葛，一切因果需汝揭盖而起。”神音再次浩荡传响，震得李树凡头脑轰鸣，但心中却是通明，无比激动。
这是第一次，小棺中的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在与他对话！
“前辈，敢问如何斩去菩提身？”李树凡急切，神音像是在解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讲述着即将发生的辛秘。
他对神音中的意思一知半解，很多地方都无比迷茫，根本不了解其中的意义，像是在读着一本上古传下来的古经文一般，晦涩难懂，又像是无头无尾的怪闻，不明其意。
神音中的“因果”二字不断出现，结合着其中晦涩的含义，想来这“因果”便是自己对于人族莫名青睐，甚至这种青睐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根源所在！
只有斩去菩提身，才能灭去这无名的“因果”！
他眼中逐渐明亮起来，心中灵动，似乎只要斩去这具与生俱来的菩提身，他就能摆脱心中对人族扭曲的，甚至病态的好感！
李树凡相信小棺不会欺瞒自己，若是想要害自己，小棺无需动用如此繁琐的手段。
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由前到后，阴阳二气助他化形、灭蟒妖、传大圣道经，更是助他化解神雷危机！直至此刻涅槃铸脉，他甚至能感觉到相比之前的混沌圣脉，这一具新生的脉络强悍到了一种无匹的地步，远超此前！像是真正的神灵才能孕育的神物一般，无比骇人！
这些逆天到无法言语的手段让他不禁在心中思虑，小馆中葬着的是否是已经逝去的神灵？因为强大到一定境地，肉身陨落但神魂万古不灭！等待着复苏的契机君临世间？
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但并不是空穴来风。
寂静的虚空中那道神音没有再次回应李树凡，但是这片区域却在无形中以他为中心，逐渐在散发出一种迷蒙的气息，仿若要遮天盖地一般，像是迷雾但却没有形态与颜色，这是一种道韵！在遮盖他的一身气机。
此处的虚空在变动，像是回到了荒古之前，古老的气机在复苏，大道在周遭凝聚，风云变动。
夜空中的蝙蝠在主动绕过此地，如避蛇蝎，恐怖的气韵簌簌而动，向着李树凡的头顶而去，虚空在不断颤抖扭曲，道韵在逐渐成型。
一柄如同天地孕养的铡刀由虚空中渐渐成型，通体玄黄之气弥漫，丝丝缕缕降下，压塌虚空，重若天河，形似鸿蒙中的变数，其上的锋芒实质化冲天而起，像是要开辟出一片天地，恐怖如斯。
即便是李树凡清冷的性子此刻都张大了自己的嘴唇，一副惊骇的神色，像是见到了活着的真龙一般震惊，这柄刀刃宛如妖斩灭他的神魂，正直指他的眉心，骇人的气息让他脸色无比苍白。
“这……这便是前辈所说的斩灭菩提身吗？”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骇意，这柄由道韵所凝聚的刀刃便是用来斩灭他菩提身的存在吗？虚空中没有回答，只有无尽的气机在流转浩荡，显然确实如此。
他嘴角抽动，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柄通天彻地的铡刀在天地间挥舞，宛如战神手中的战刀，虚空震颤，那股惊天的气息摄入他的心神将他禁锢，浩荡磅礴的气息翻转涌动，轰击而来，震荡潇瀚！
隆隆之声传响在这片虚空中，无数的道韵在流转波动，这片空间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异域被天地所隔绝，与平静的洛城形成了一种极致的反差。
在李树凡瞪大的双眸以及轰隆声中，缭绕着氤氲玄黄气的铡刀划过他的身躯，没有任何的声响，更没有痛觉与血液飞溅，他的身躯宛若虚幻一般被铡刀穿过！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