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不由自主看入了神,恍惚间只觉五色晕染柔光纱巾,脑海之中腾然浮现一幅画面图,不禁问道:“这是……玉瑶瓶?”
林后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林荫听罢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林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玉瑶瓶是你我大婚之时,你母亲亲手赠与你的;你一直视若珍宝,这么多年来连我想看上一眼都实属不易,如今怎舍得给枫儿?”
“你今日怎么回事是糊涂了吗?再怎样宝贵的东西也抵不上自己的孩子,这世间会有哪位母亲对孩子舍不得呢!当然,正是如此珍贵之物才配得上我枫儿所有!”
林后说着噗嗤一笑,斜瞅了林荫一眼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枫儿已经长大成人,眼看马上就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现在我将这玉瑶瓶送给枫儿和焰儿,希望他们以后能和我们俩一样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说到这最后一句,林后脸上露出久违的难以掩饰的笑容,这或许是每一个即将迎来儿子大婚时做母亲的美好祝福吧!
就连林后这样一个一开始就对太子妃人选抱有偏见的母亲也不例外,爱子大婚在即,林族处处洋溢着大婚的喜气祥和,她也被这种幸福和喜悦带动了、感染了。
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素来寡言的林后一激动竟说了那么多!
作为父亲,林荫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此时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示意。至于那些“谣言”,他希望只是谣言;心中隐隐的担忧,希望只是想多了。
无论火炎炙再怎么过分,想必都不会拿儿女婚姻大事开玩笑,更何况当初是他想方设法促成这桩婚事的,现在又有什么理由临时变卦呢?
林荫这样默默安慰自己,果然不一会儿心情就变得明朗起来;心情舒展后,思路也随之变得开阔起来,突然想到似有几日没见着林枫了,不知他准备的怎么样,于是随口问道:“枫儿这几日忙些什么?怎么越发见不着影儿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或许每一位做父亲的都一样;明明满心关切,可一开口说话就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不满和责备。林荫对林枫如此,蓝御对麟木也一样;只不过林荫尚且有机会展示父亲的威严与权利,而蓝御的生命似乎只能在向四面延伸出去的铁链上慢慢耗尽……
此刻,林后见他眉眼间已经渐渐舒展开来,心情较之刚进门的时候也明朗了许多,心中自然欣喜,就连说话也越见温柔起来:“枫儿不过是两日没来凌香殿罢了……枫儿大了,眼看马上就要娶妻生子,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会日日在你我面前晃荡?等焰儿入了林族,你我怕是见他的时间就更少喽!”
说着咯咯笑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堆在眼角的皱纹仍一条未减,可今日铺在上面却也看不出过分苍老,反倒好像年轻了许多。
“焰儿?你是说那位火族公主火烈焰?”怪不得听着别扭,这会儿才捕捉到玄机,心想这态度变的也太快了,果真是善变的女人心啊……
“对啊!怎么啦?”林后一句一个焰儿的叫着,只觉亲切又顺溜,全然不觉得哪里不合适。
林荫这时却是实在忍不住笑意,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本就铁汉柔情,如今连带着脸上的褶子也多了几分英俊潇洒:“当初是谁强烈反对枫儿娶火族公主的?这亲还没结呢,就一口一个焰儿叫的那么亲切?”
林后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火烈焰三个字称呼起来有些拗口,不如焰儿叫的顺溜;谁知忽然被林荫这么一说,自己也忽觉过份亲昵,又想到当初坚决反对这桩婚事,脸刷的一下红到后耳根儿;可仍嘴硬辩解道:“亲切不好吗?我和未来的儿媳妇关系好正好替我枫儿以后省心!”别说林荫了,就连自己也被这话逗笑了。
虽说这事儿八字已有一撇,可此刻便称呼儿媳妇未免也显得也太过心急了点儿;本想自己找个台阶下,没想到开心的过份,这说话就更显“唐突”了;私下想着,万一今个儿这事哪一天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还不知怎么暗暗打趣她呢!于是,脸颊滚烫滚烫的更加通红了。林荫何曾见过她这副逗趣模样,只觉甚是性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