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蛇生性喜欢呆在幽暗潮湿的地方,水族戈壁浅滩常年炎热干燥,环境本不适合黑鳞蛇长期居住,幸好焰裕谷西南之隅有一处幽幽壁洞,隐隐不易察觉;邪莫一日偶然经过此地,突觉似有湿寒邪气一阵阵散出,心中大喜,从此便做栖身之所。
称之“涝洞”。涝洞常年累月无人问津,加之偶有湿邪之气,火族自然无人敢入,火炎炙见那黑鳞蛇异常欣喜,如居故土,索性将涝洞赐予他,以便邪莫更好的为他所用。
此时,林殊拨开涝洞洞口的云气雾泽往里走,初时眼前模糊一片,越向里走越觉黑漆漆,除了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之外,再也看不清其他东西。少顷眼前似有微光,借着一丝微光向里望去,洞中黑漆漆一片铺的很深,定睛一看,洞里似乎躺着许多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块,虽看不清具体形状,可每一大块石头之上似氤氲着阴郁诡异之气,好一处戈壁“涝洞”……
原来涝洞中并没有如此多的巨石,只是疏落的两三块随意摆放在洞中;洞中空旷异常,加之或是黑涯山生活多年的缘故,邪莫异常喜欢形状不一的大石块,于是搜集赤焰国各处巨石藏于涝洞中,闲时除了眼睛半张半合躺在上面打盹以外,偶尔忽而听到涝洞外熙熙疏疏的声响,也会游至洞口悄悄探出头来,眼中射出幽幽的绿光,看看涝洞以外略显喧闹聒噪的世界……
但不研制鸠毒的大部分时间,邪莫都还是在洞中巨石上度过的;也只有在这里,邪莫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虽然还是会梦到蓝御杀上黑涯山的那一天,可是比起长夜漫漫、数夜无眠来说,已经舒服许多了。
或许因为涝洞有些地方很像黑涯山,比如许多巨大的不规则的巨石、深夜里永不停歇的滴答声……许多时候,邪莫甚至会恍然以为还在黑涯山过着他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日子,每日穿梭山中林间,食野味、饮山泉,妻儿相伴……
可这原本实实在在的幸福却被蓝御毁掉了,是蓝御让他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变成世间无根浮萍随处飘荡;是蓝御令他卷入是非人间中。
他恨呀……
这会功夫,林殊虽尚未进洞,却已至洞口处;虽然来的路上,林殊已经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象着邪莫涝洞的样子,可真正站在这里,眼前的一切仍不免令他厌恶。尤其是这一阵阵扑面而来刺鼻的腥臭味,像某种死尸……不,是比死尸更加腥臭恶心的味道!林殊不自觉的眉头紧锁,屏住气息,即便如此,林殊仍觉得心中一颤,喉咙处似有异物涌动……
“畜生就是畜生,永远只能活在这见不得光的地方,真是恶心!”
林殊刚刚在心中嘀咕了这么一句,就听“啪”的一声厉响,只觉右侧肩膀处一阵刺痛,带着隐隐的灼烧感;转身眼角扫到急速闪过的粗壮黑色蛇尾,正是黑鳞蛇!
“小子,擅闯我涝洞,还在这骂骂咧咧!畜生怎么了?这个世界可不只有畜生见不得光……你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吗?”邪莫恨恨的说到。
“不管怎样,也好过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鳞蛇!”林殊本就看他不顺眼,方才又被偷袭,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口中一边骂着,一边拔出长剑剑光粼粼,朝着蛇尾消失的方向猛然刺了过去,眼见剑头就要刺上那黑色粗壮蛇尾,谁知却听咣当一声击中岩壁后吧嗒一下落在地上。
“哈哈哈……就这点功夫敢在这儿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涝洞中传出一阵黑鳞蛇的嘲笑声;
林殊什么时候受到过这般欺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想一头杀进涝洞;谁知运气的功夫,涝洞中那股刺鼻的腥臭味便不管不顾一溜烟的往鼻子喉咙处钻,熏的他头晕目眩;别说与那黑鳞蛇一较高下了,就是稳稳站住都算勉强。又想着那边火王交待的事情,看来今日在这涝洞前是不能逗留太久了,至于刚刚的偷袭,哼!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改日旧账新账一起算!
这样想着心里一横,口中便说道:“火王有事派我前来召你,耽搁了大事你我都承担不起!至于今日之事我林殊记在心里,你给我等着!”
“嘿呦!你小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知道涝洞前与我比试心中没有把握是吧?你一向自诩甚高,不屑与我为舞,又可知谁看得上你呢!不过是火王面前的一条狗而已……好啊改日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说完嗖的一下窜出涝洞,眼前黑影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站在原地不动的林殊。
黑鳞蛇懂得“读心术”,这一点的确令林殊很是吃惊!三界中拥有读心术的人,他只知道三个:天神玉爵、蓝茵国蓝御还有已经被封印万年的魔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就连火王和林族之首林荫都没有!
可区区黑鳞蛇邪莫……他怎么会?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赤焰国?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此刻林殊心里越来越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