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赎罪日.老国王的诅咒
有什么能让一个国王诅咒他自己的国家？真是难以想象。假设一个国王真的会这么做，那这片土地要有多么地贫瘠；这些子民会有多么地无理取闹；这个国家的军队会是多么地脆弱无力；而这位国王的亲人又是多么地不通情达理；这位国王自己，又是多么地苍白、无力、懦弱、缺少能力？可是，他又是多么地悲伤，不被人理解……
——图拉扬.海莱尔克
这片大陆是历经磨难而唯一的人类变幻莫测的兴衰、以及一个又一个文明史的见证者。在我们可以阅读到的文献里，太多的历史是不可考证的，而这些不可考证的历史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除了少数的大胆的孩子的梦境之外，大多都是人们怎样想象都无法得出真相的。
睁开双眼，黄昏之前，这样才能在睡着前看到光明；紧闭双眼，黎明之前，这样所有的黑暗都只存在于冥想之中。这些都是人们梦想着的逃避内心黑暗和现实的好办法，然而真实告诉我们的，却是这些遥想全归无用。我们需要真实的力量，来让我们摆脱空虚和梦境。分清现实，这不仅是一个砸碎美丽梦想的诅咒，更是一个停止生命的腐朽和学术的沦亡的晶石——真理以及真实，每一个人都需要，太阳以及其信仰需要——世界需要这些。
所以人们坚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思想，完整而充满逻辑，聪慧而乐于哲理；他的躯壳或许早已停滞，但是他的思想可以飞过高山，穿越丛林，拨开流沙阻碍了的道路，寻觅于茫茫的雾海，日销月铄，一直向前，满载人们对真理及真实的渴望，带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渴求和欲望，到达历史的记忆都摸索不到的时间之中——在那些难以想象的年代里，湖底隐匿着巨大的古堡；海滩的细沙里埋藏着古老的航图；各个建筑里都深藏着古老遗迹的入口；那些充满幻想的传说雀跃于每一条小巷……
虽然不清楚这是人类或者其他的高级的生物所经历的第几个文明，也不知道这一场充满想象力的文明距离今天的海莱尔克有多长的时间，其间这片大陆又被颠覆了多少次——但那真是一个充满好奇心和冒险激情的年代，或许这个时代太过放肆，不仅整片的大陆上每隔一个，就连大陆周围零落的岛屿都能自成一家——或许，称之为城邦更为合适。小岛和大陆上的各个城邦之间有着复杂的交际网，而对立的时候总是比合作和交涉更多，所以在冒险者横行的时代里，战争总是难免，佣兵组织变得异常发达，人们崇尚武力和智慧。或许是城邦大多很小——最大的也不过几万人——而且数量众多，所以几乎每个男孩从可以思考的时候开始就幻想着自己可以当上一个小城邦的“老大”，并且为此努力奋斗——如果可以坚持下来，这些男孩最终都当上了佣兵的老大或者荣光的城主；而每个女孩子，似乎都梦想着当城主的夫人或者可以各处旅游的舞女——前者会从小支持和辅佐自己的青梅竹马，后者会从小跟着那些姐姐和艺人旅团一起旅行。
就算是在逆境之中也要磨砺自己，要懂得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区别——我们要生活，而不仅是局限于生存在这片大陆上。旅行中会遇到朋友，会遇到懂得和你做交易的人——当然，也会有敌人；有人欣赏你，有人讨厌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不管经历的是什么，总会有与之相称的回报。在各个城市之间游走，历练出自己独特的人格，却又保持自己不会堕落——这样，就算没有当上城主和最棒的舞女，那也一定是大英雄和城邦间流传的传奇。
曾经有人说过，国王与凡人最不同的地方有三点，第一是国王有自由的权力，第二是国王精神上的满足，第三是国王的追捧者。其实一个小小的城主可以说是一个小小国王，一样拥有权力和精神上的愉悦，以及一城的追捧者。然而人类在漫长的发展史中所积淀下来的欲望却渐渐打破了这个时代发展的步伐——就好比经历了长时间饥荒而逐渐发展起来的种族总会在闲下来的找寻食物——而经历了饥荒、天灾、战争等等磨难才慢慢演变发展起来的人类就很难在闲下来的时候彻底地放松了。这种无法满足的欲望即是一种艰难的对心的考验，也更是一种激励和动力——这一点用在这位少年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位少年梦想着当一个城主，便从小追随着佣兵队。他流浪于各个城邦之间，在实战之中他变得更加敏捷和果敢；而在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从没停止过练习——力量、速度、命中率，等等。当然这些努力太阳和人们心中的神都是看得到的——这位少年终于早早地当上了一个拥有三千人口的小城邦的城主——一个小小的国王的梦想从此开始大有作为。
自此之后，这位小国王致力于扩大自己的城邦的领土和人口，通过城邦间的谈判和战争逐渐发展。年少时的努力换来的强大以及让人叹服的交际手法让他很快成为了城邦间传诵着的异国英雄。
终于，他的城邦有了那么一天，已经可以称为“国家”。这时候他已经长大了，甚至已经很苍老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满足，他希望自己的国家可以统治整片大陆。但是年老的他没办法再亲身上战场了，但是就这么平淡地离开怎么行呢？
在把最后的几场战争托付给自己信任的手下和后代之后，这位国王坐下来，静静地思考着让他和挂着他姓氏的统治更加永久的方法……似乎那就是，禁锢人们的思想……
自从有了人类之后，几乎所有的王者都一直在想办法禁锢人们的思想，想尽所有的办法，来让自己的子民一直一直信服自己。即使每一个光辉的哲学的最后都横卧着腐朽的思想和肮脏的欲望，并不会持续很久，但是却的确在国王的通知上起到过积极的作用。伴随着每一个学术的沦亡和每一位国王为自己的理论而落魄的悲怆，一个又一个王朝建立，然后最终在太阳以及这片沉默的大陆的注视下破灭，甚至于人类的文明——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学术伦理的巅峰后无数次被冷却回一无所有的原点。
这位国王想了许多，为什么人们的信仰最终会打败国王——那大概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东西是懂得改变的，而信仰的改变是国王被推翻的前提。所以他需要找来的是那些一成不变的永恒，以此来坚定人们的思想，来达到他万世不败的统治。最终，他找到了太阳——他和他的子民将要信仰太阳，不败的神话，永恒的图腾。
太阳温暖而光明，带给了世界无穷的希望，人们很快就认可了这种信仰，在各地修建了祭祀太阳的祭坛、神殿和礼拜堂。在得到太阳信仰的支持后，这位国王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整片大陆——从最南端延伸到最北的极寒之地。
他在大陆中部稍微靠北的古代遗迹上修建了自己王城，并在其中建了一座礼拜堂，里面放着他自己的雕塑——他面向西方，用自己的身体面对夕阳，来充当夜里的阳光；他闭着眼睛，因为他在为世界思考；他的双手向前托起，因为他拖着国家无形的希望……
在大陆的最北方，那些拥有半年之长的黑夜和被冰封的永恒冻土，由于太阳照射不到而得到了残忍的名字——霜冻的地狱、蓝色火焰的死亡之地等等；在永恒冻土与人们常年居住的比较靠北的地方之间的那片苔原，则被人们称为“苍星”，由于背离阳光而被冠以了夜晚最坚强事物的姓名——苍星苔原，自此成了太阳信仰的国家的流放者之地。
然而一个信仰是无法让所有的人信服的，那些比较靠北的人和那些被流放的人渐渐团结在了一起，背离了太阳的信仰，而已比太阳朝夕的轮替更加具有“不变”的能力的永恒世界来命名自己——这就是伊特诺维尔人最古老的先人，由于信仰的分歧越来越大，这些人只得从温暖的土地上迁徙向北，到达那些太阳不愿意眷顾的土地上——这些人从此世世代代生活在永恒冻土、苍星苔原和其周围的地区。
对于“永恒世界”子民的迁徙，太阳信仰不但没有受到冲击，反而变得更加坚固起来，而这位国王也最终为世界找到了两样几乎最珍奇的宝物——两个尘封的王冠，他们分别在苍星苔原和南方温暖的森林里。同王冠一起找到的，还有两匹马，跟随太阳的是纯黑色的，追寻月亮的一个是纯白色的。两个王冠和马似乎预示着一些更加古老的信仰，有两个庞大的建筑安置着他们，建筑的门高大，深邃，直直插入地底。
两个尘封的王冠：太阳王冠，上面镶嵌着巨大的红宝石，在这位国王的嘴里是用于证明太阳的力量以及表示国王受太阳的指示——神化王权；月神王冠，上面有着巨大的蓝宝石——被这位国王说成是用于克制王权的无限性，以此证明国王受天空的支配，限制王权——当然这只是这么说而已。由于这两个王冠的来历并无人知晓，所以没有人能够反驳这位国王带着浓厚的私心和偏见的解释。而对于太阳信仰的忠诚也使得这两个王冠溶于了太阳的恩赐。
然而这位国王还是不能放心，于是在他临死前，他终于创造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他在王城礼拜堂里他的雕塑的后面修筑了两个暗门，并且按照当时最精密的金属冶炼以及技术设置了十分奇怪的打开方式——只有掌握着神秘古老的炼金技术和拥有“钥匙”的人们才可以通过那些奇怪的金属特性打开它；暗门的后面，是两个长度惊人的隧道，一个直直通向南方储存王冠的森林的巨大建筑，一个则通向北方的苔原的神秘宫殿。而且他还在自己的雕塑上动了点手脚，并当做最后的秘密而被封存，并且在雕塑下的黑曜石托台上刻上了：“太阳的恩惠将永远流传于世间，正如太阳赐予我们的王冠将永远存在。但是，当太阳的王者都更加相信夜晚的魔力时，这片土地将一直受到我的诅咒。”——以此来保持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的国王都会以太阳为信仰，让他的后代一直统治着这片土地。
在那些神话般的工程结束之后，国王把王冠放回了原处，让月神和太阳重新回到冰川和森林。并且在存放两个王冠的建筑里设置了机关——联通了水闸，这样试图偷走王冠的人就会被无情的海水淹没，而当他的后代需要运用王冠的力量时，则可以通过礼拜堂后的暗门到达穿越长长的隧道到达储存王冠的地方——当然隧道里可不只是一条直线那么简单，而且一片漆黑，只是用坚固的曜石来做墙壁，不会轻易地坍塌和变形扭曲而已——就算是自己的后代，只要是试图拿走王冠超越他的成就的人一样会被海水淹没！
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这位国王终于变得有些宽慰了，然后便带着他的两匹马安息了。
总有些诗人是富有预见性的，他们编出的传说就是可以变成现实，在那些小城邦还没有统一的领主的时候，那些雀跃于街头小巷的诗人们就传唱着无法考证的传说：会有两个神创造世界时留下的王冠，两个王冠在夜里一样可以发出金色和银色的光辉，在尘封之中注视着一切，分别象征白昼和黑夜，他们分别统领着世界走向不同的极端；两个王冠还有两位守护神，守护神是带着翅膀的独角兽，在夕阳和黎明时踏上高山互相嘶鸣，他们拥有不死的身体，无论人们经历了多少都一直守护着王冠，只是注视着一切……
虽然这位安息的国王所经历和得到的与那些诗人们太过于浪漫的传说有些出入，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相似，所以人们更加相信太阳信仰的可靠性，而在国王死后，诗人们又开始传唱：那两匹神奇的马再度出现时，一定会有一个新的王者出现，带着他们继续追寻太阳；他们还说，得到那两个王冠的人，就有成为国王的资格。
随着岁月流逝，时代变迁，不仅预言被错误的传唱，这位伟大国王的一切遗留都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他的王朝覆灭，他的时代变成了传说，并且距离真实越来越远……
很快，他所存在着的那个文明也因天灾人祸而沦落成幻灭的下场。他带给世界的唯一改变，就是那两条长长的隧道，还有那独特的技术才能勉强打开的王冠的遗址——为他的这项创举，和那些复杂的水闸装置，海平面向下下降了许多，原来的岛屿于大陆连成了一片，使得原来的大陆架全都成为了陆地，离开海滩不远就是突兀的暗礁石柱和万丈的危险的深海——这使得航海变得十分困难，但是对于人们来说，这片大陆就是世界的全部组成；更加奇特的就是这片大陆的地下水位的提升，内陆湖开始长期泛滥等等——不过这些现象不会被归于这位国王的功劳。
他的文明覆灭后，新的文明诞生，然后再度覆灭。战争、地震、人们对城市的新的建设等等渐渐使得这位国王储存王冠的两个巨大的穹顶式的宫殿一样豪华神秘的建筑陷入了地下，被埋藏了起来。而尘封的王冠的传说则变得更加神奇——得到不分昼夜的王权，就是伟大的国王。
他的王城被一次次攻陷，但是礼拜堂被长久地保存了下来，但是入口被倒塌的石柱封锁，无法进入。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了图拉扬的年代，不知道人类的文明又颠覆了多少次的那个时代……
当时的王城是十分脆弱而不堪一击的，人们生活在古代残破的遗址上，住着二楼露天的屋子。而且最糟糕的是，这片土地常年处于战乱之中。
对于图拉扬的国家来说，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敌人，就是北方蛮族的最后一支分族，也就是伊特诺维尔人经过长期的繁衍和灾难后所剩下的最后一支宗族。在战争中，图拉扬由于一场意外找到了两匹马和月神王冠，并且借由那条从苍星苔原通往礼拜堂的隧道跑了回来。水冲了出来，冲开了挡住礼拜堂门口的石柱——从此这座礼拜堂就属于图拉扬和他的统治了，甚至之前的传说都为他改了口——而礼拜堂里的雕塑，忽然间就被认定为是图拉扬了——即使长的一点也不像。人们是这样解释的：“太阳和太阳的神明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眼光，在太阳光辉万丈的眼眸里所映刻的国王图拉扬就是这般模样。”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就此得到了一切，王冠、权力、王位、战争的主导者——更可怕的是，战争中他胜利了，而且是一位伟大的好国王。
蛮族退败，图拉扬成了最大的英雄，他有资格为自己的国家更改名号——海莱尔克的正史正是从此开始记载的。战争过后，图拉扬把那匹黑马赐给了战争中最大的功臣，同时也是他的挚友，一位姓冰焰的年轻骑士，并封他和他的后代为海莱尔克永久的佩剑贵族。
战争过后，图拉扬闲了下来，终于有机会来思考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太阳之子、太阳的使者、黎明之星、守夜人等等称号一并涌了上来，带给了图拉扬无尽的自豪、希望和渴求——还有一起出现的心中的空虚、胆怯和贪婪，如果有人找到了太阳王冠，那他的位子又要如何保住？
图拉扬一直想找到太阳王冠，但是即使翻遍了自己国家的南方也没能找到，更糟糕的是，他的这种疯狂的搜寻成为了日后南方分裂出海莱尔克、成立索尔商国的导火索……
——至于那些关于太阳消失、灰尘覆盖天空、瘟疫之类的，我只能说，那是被诗人们美化的传说，瘟疫的确是有的，但是这个太阳很难扯上什么关系。图拉扬只是普通人，并没有那么伟大的能力可以和自然做抗争。
其实王冠和马匹没有什么神奇的，也许图拉扬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巧合，说不定他拿到的王冠都不是曾经的那位国王留下的王冠。但是为什么就这么神奇，谁也不知道了吧，也许，这就是那些奇迹的定义——许许多多的不可能，因为神把他们放在了一起，所以他们成为了奇迹。
图拉扬最终放弃了找寻太阳王冠，而致力于对国家的统治和对历史的真实的探求。正所谓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改正，人们绝对会立刻原谅——何况是这样的一位英雄，只要拿出一点点新的功绩来，人们心中的一切抱怨就都化为乌有了。图拉扬整理了那些历史和传说，整顿国家，并且得到了人民的支持和拥护。伊特诺维尔、海莱尔克一直处于和平之中。
在研究之中，图拉扬破解了礼拜堂雕塑原来的主人留下的话语，自觉不公，便在下面加刻了自己的话语。不过这些话语是没有人注意过的，因为图拉扬本人还在世的时候，人们会朝拜这位国王本人，而不是他的“太阳审美”诞生出的雕塑。
不过不管是多么伟大的英雄也不可能永远地存活，总有安息的时候，日销月铄，周而复始，图拉扬也已经行将就木，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他死后唯一代替他的光环流淌于时间的长河中的，也只剩下那些可信度很低的传说了……
在随后的一百年里，图拉扬的传说一直在被诗人们修改和润色，所有的缺点都被缩小直至消失殆尽，优点全被夸张地放大。经过了无数诗人的传唱，传说渐渐变得模糊，更使得图拉扬的人生越来越偏离本质而变成了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传奇——就比如，图拉扬战胜了一条龙，龙把自己的心脏给了他，龙之心变成了王冠之类的。
历史被人们的幻想所扭曲，图拉扬和他的月神王冠渐渐被唱成了图拉扬和他的太阳王冠——或许因为图拉扬修改和提升过的延续以久的太阳信仰使得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国王和太阳有关系吧——
一百年后，轮到了艾西、艾希亚、克洛诺斯所生活的年代。
这个年代一样是受着图拉扬的光环辐射着的年代。不过由于时隔较长，海莱尔克所使用的语言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年图拉扬刻在礼拜堂的话语已经几乎无人可以辨认了。在海莱尔克十七，直至十九世的艾西，再到二十一世的艾希亚，这短短几年间国王更替的速度快的有些惊人。
自图拉扬太过耀眼的经历之后，再也没有谁可以到达他的高度了。不过好在一位死者的精神不会改变，融为太阳信仰的一部分的图拉扬不会为他的后代的统治带来什么不便。而艾西当政的年代更是太阳信仰的最高峰——太阳，老国王，圣女。或许是由于海莱尔克十七去世地太早，年幼的艾西和艾希亚只得携起手来一起治理国家吧——总之圣女的旗号是人民赋予的，而艾希亚能荣誉地当一辈子的圣女也是人们对她的肯定和鼓舞吧。本以为艾西的执政会给海莱尔克带来长期的动乱，这对兄妹的统治着实是让人吃惊地完美。
现在艾西和艾希亚已经长大了，人们更不会担心什么了——只会抱怨，自己怎么生活在这么完美的国家，弄得自己一点干劲都没有。
可是太阳对于这片土地和人们信仰的考验还远远没有结束，从索尔的叛乱到永恒世界的夜间噩梦，战争在百年后再次降临。
艾西没有图拉扬那样健壮；艾希亚没有图拉扬那么有影响力，海莱尔克的名号还能否延续下去？人们只能闭着眼睛祈祷了吧……
太阳若要恩赐这片土地，必定会先考验这里的人。海莱尔克人对自己的家乡有着难以言表的热爱，他们诚恳地拥护着自己的国王。总有些感情是战争无法破坏的，相信这份感情正是海莱尔克的和平能存在百年之久的重要原因。不过太过长久的幸福会遗失人们懂得珍惜的心，就好比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在深渊旁徘徊却不会有一点恐惧。
天空永远不变，即使太阳日日交替，做着规律的旋转，不断地改变着天空的印象，但是把阳光收走，填满天空的还是那些星，还是那片黑天鹅绒一样的幕布；太阳和天空，就如同国王和国家的关系，国王总在更替，然而国家不变，即使国王的光会让国家看起来有所不同，但是最终还是国家在统治着国王，而不是国王胜于国家。一位好的国王会说：“我就是国家”；一位自私的人只会说：“我是国王。”
谁也不知道这片土地还会经历多少次雨天，还会有几次雨过天晴……只是希望每一次太阳升起，都有人为光明欢呼——
只是希望每个雨天，都能听到那些充满希望的歌声：
“可是乌云也是短暂之物，云雾和夜色一同散去，天空中太阳依然闪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