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好几日,菩提老祖还没回来。于是在这暴雨时日,草屋里只有我和二师兄两人对坐相望,在商量着谁去送伞。大师兄晴时竹林,雨雪山洞,练剑之事一日未曾落下。他走时天晴得很,谁曾想不过多久天上就乌云密布,瓢泼大雨接憧而来。
我喜欢雨天,喜欢在屋里看雨、听雨。可让我出去闯入那湿气之中,弄湿裙脚和鞋子,那就不太妙了。在这一点上二师兄与我出奇一致,毕竟衣裳这些都得自己洗,不可随便给自己找这些麻烦事儿做。
“二师兄,你是男子,怎可畏惧风雨。送伞既能体现你的男子气概,又能表同门情谊,何乐而不为?”
“你不是常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吗?这气概之事就让给你。”
“二师兄你记忆可真好,不过现都言男子与女子平等了。不如一局定胜负,输的去送。”
每每当我瞎胡吹忽悠不了二师兄时,那就换玩游戏定输赢,公正还是要有点儿。
“好。”
二师兄从门角里抓了一把小竹条攥在手中,和我一同走到屋门前。我掷暗器,二师兄扔竹条。看谁扎到离屋不远处一大树上我亲手划出的“靶子”上,谁的数量多就算谁赢。
“二师兄,别墨迹了,开始吧。”
“好。”
见二师兄闭上眼,我也闭上眼,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会偷偷睁开,这点儿信用还是有的。
“三、一”
念完数,我扔了几枚指节长度的小剑样式的暗器出去,二师兄那方小竹条也已飞出。下发的几枚暗器,我施加的力度重了很多。二师兄那边也不甘示弱,我能感觉到扔出小竹条的速度越来越快。
雨声闹耳,完全听不见是否有暗器或是竹条钉在树上的声音。待暗器扔完,我便睁眼。就这么一会儿,暴雨如注,哪里还看得清大树上的靶子,可树下似乎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二师兄,那里好像是个人。”
“小师妹,别过去,让我先去看看。”
二师兄撑伞飞进雨中,在大树下拾了根木枝戳了好几下黑影后,才将其捞起飞回。他将黑衣人靠在门前,我便蹲下去瞧。原来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两道极浓密又上扬到快要飞出额头的眉毛很是突兀,尽显凶相。往下一看,她身上好多处都插着小竹条和小剑。咦,不好,她身上肯定不止这些。
二师兄在这黑衣女子身上点了几下,在其身后运动,插在她身上的木条和小剑通通飞了出去,随后又给她把了脉,把她抱进屋里。
“你先看着,给她换身衣裳,我去煎药。”
“二师兄,等等,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你先封住她内力,就算醒来我一人也能对付她。”
“也对。”
二师兄依言点了一下黑衣女子才离去。他一走,我赶紧把黑衣女子衣衫解开。果不其然,她身上还插着七八根和肤色相近的细丝。二师兄不知有这,普通运功是排不出去的。我仔细将细丝拔出,放进一小瓶里收好,又才给她换衣裳。
经过这么一件事,我只好撑着扇去接大师兄了。这女子不明来历,着黑衣,受了重伤,算得一个危险人物。留我在她身边还是不太安全,何况我又不怎么懂医,二师兄考虑得很周到。可惜他没考虑到我在送伞途中,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挥着剑过来。
“老爹,你回来了。”
黑衣人完全没有被糊弄,连眼都不斜一下,我只好在伞的遮掩下扔去数枚同之前一样的暗器,又趁着间隙飞至树梢。几个黑衣人料想不到,被小剑刺中。其余的在劈开或挥挡暗器时,小剑断裂细丝射出,他们既看不清来又不及察觉,细丝便已穿透衣服扎进皮肤里。别看细丝小,丝尖可是涂了大师兄从山下带回来的软骨粉的,一时半会儿这群黑衣小子别想起来。
当我提着伞来到山洞,哪里有大师兄的影子,湿漉漉的地上印着不少脚印,石壁上还有剑痕。我赶紧把伞插着背后,飞出山洞。赶回草屋的途中,一路倒是顺畅,并无黑衣人出现,可我心口却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到了草屋附近,实在撑不住落了下来,躲在树后。
草屋大门紧闭,我不敢轻易前去,便悄悄绕到草屋后侧,用银丝将一房间的窗户拉开一点。房里无人,陈设未变,地上也干敞。见此我便把窗户打开,一跃而进,又悄悄带上。
我小心打开房里的一大柜子,把所有的暗器全部塞进上衣里。又秉着呼吸,靠着房门贴耳细听,既没有什么打斗声,也没有师兄们的声音。就在踌躇是否要出时,房门突然往后压过来,我赶紧退开,暗器蓄势待发。
可就在房门被一个黑衣人压开后,眼前的一幕真是令我有点匪夷所思。屋里躺了七八个黑衣人,大师兄和二师兄则是靠在椅子一旁,似乎被点了穴,不说也不动,眼神里都透露着求救二字,一大一小。而那椅子上正坐着那个黑衣女子,她咬牙切齿般,将颤颤巍巍地手伸向大师兄。
“恶女,你敢伤我大师兄!”
银丝飞出缠住黑衣女子的手,我一用力,她被甩了出去,重重倒在地上。她支起头一脸痛苦,就这样还得狠狠恨我一眼才不省人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