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孤单的旅途,我迷迷糊糊中睡着过几次,最终被司机师傅叫醒,我拉着行李箱踏上那记忆中的山路。
破败的山村,已经没有住户。
纯白的茉莉花海,迷人的暮色,这黑石崖的景色依旧这般宜人。
放下行李,掌中凝聚出绯笛,我对着天边的夕阳美景,奏响悠扬悦耳的笛曲。
曲终、笛散,我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身望去……
颀长的紫色身影映入眼帘,仍旧是初见时的紫色风衣、微卷的黑色短发。
俊美、狡黠的笑容,细长的丹凤眼如狐眸般妩媚,轻易便能勾魂摄魄。
“你……都不换衣服的吗?”我问出无关紧要的问题。
幻杀侯没搭理我这茬,而是继续走近我跟前,修长的手指勾起我下巴,笑容邪魅的盯着我的脸瞧。
“唤我相见,所为何事?”明明是清澈悦耳的嗓音,却透着股诡异劲儿。
回望着幻杀侯的丹凤眼,我直接道出自己的意图。
“带我去焱氏的根据地,帮我剿灭焱氏的罪魁祸首:焱胜。”
“哼哼,我为何要对你这丫头片子言听计从?除非你给我充足的理由,否则我便当你是在说笑。”
幻杀侯态度相当淡定,他听到我刚刚说出的意图后,没有怵头,看来他有把握能赢过焱胜。
这就好,我要的就是幻杀侯这强劲无敌的狡猾战斗力相助。
“见过青姨后,我就开始思考:你对我母亲究竟是何种感情?而你对我又是何种情感呢?你到底想求得什么?二十年前为何开始为祸人间?”
“哦~那你想出结果没?”指肚细细摩挲着我的尖下巴,幻杀侯玩味的挑眉。
“嗯,已经想出结果。”我眨眼。
“哼哼,那说说看吧!”
缓吸口气,我轻启唇齿。
“正与邪的分界线,于你而言其实非常的模糊,你不晓得自己是正?是邪?但你确定我母亲是正,因此你想让我母亲给出你答案……”
幻杀侯但笑不语。
“我母亲或许也无法给出你答案,但她却能给出你承诺:假如你堕落成邪,我母亲会亲手杀掉你!你内心开始期盼,将来要死在我母亲手中。所以二十年前,当我母亲去世,无法再兑现这份承诺时,你变得暴躁不已!”
我这铤而走险式的妄自猜测,让幻杀侯脸上的笑容逐渐降温。
“直到发现我的存在,你自动将我母亲曾经的那份承诺转嫁给我。你亲手策划出这些恶事,是想逼我动手杀掉你,完成我母亲当初的诺言。你内心,其实早就想告别这无聊透顶的世界!”
收起诡笑,幻杀侯搂紧我肩膀,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那你的答案是……?”
看来,我蒙对啦!
呵~我果然比我老板更能理解幻杀侯的内心,我真的是个小疯子呀!
“我会亲手杀掉你,只要你能帮我除掉焱胜,我就遵守承诺杀掉你。”我回答。
空气沉默片刻。
“成交,哼哼!”幻杀侯再次哼笑。
“嗯……”我内心跟着松口气。
这买卖,我非常不亏!
缓缓松开我,斜勾着嘴角,幻杀侯捧住我脸颊,追加条件:“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约定,可不准将此事告诉第三者,否则咱俩这盟约就会自动作废哟!”
“嗯,我知道啦!反正你就是要将我拉进你的泥潭里,无法脱身呗!”我撇嘴。
“哼哼!我们可是互惠共赢关系,你能够利用我除掉焱胜;而我也要实实在在绑住你,让你不得不遵守杀我之约,这不算过分。”
“嘁,狡猾的老狐狸!真不知道我母亲为何要跟你交朋友?”
我忍不住吐槽,内心对幻杀侯的恐惧值急剧下降!
这家伙往后应该会精心保护我,不会再伤害我……的性命啦吧?
“哼哼!你这嘴碎劲儿,还真的是跟你母亲大相径庭呀!”捏捏我脸蛋儿,幻杀侯继续邪魅笑。
“话说你跟我母亲是怎么认识哒?能讲给我听听呗?我特好奇!”扒落摧残我脸颊的双手,我满脸期待的眨眼。
幻杀侯顺势捏住我手爪,随口道。
“萍水相逢而已!那时我刚刚手刃自己那对虐、童的渣滓父母,浑身染血的路过望月台,恰巧碰到月光下的倩影。她见我狼狈,便将我领去她的秘密基地,夺走我手中的染血匕首,洗掉我全身血污,替我更换干净的衣裳,我们便认识啦,哼哼!”
“呃……”这爆炸式的信息量,简直啦!
“那你跟我妈妈,算是青梅竹马喽?”
“不算是,我没有长留秘密基地,而是选择独自游荡,看遍世间百态后才再次返回望月台寻她。她笑着接纳我,并给出会亲手杀掉我的承诺,那之后我们便像普通朋友般相约赏月。再之后遇到青衣,这隐瞒身份的钦天监千金。魅界大混战前结识白凌天,魅王绝的血脉,也是你母亲的忠实爱慕者,哼哼!”
“呃……你咋啥都知道呀?”
“接近你母亲的那些家伙,我必须将他们彻查清楚,有危害者,我会亲手将他们解决掉。你母亲与我有约,杀掉我之前她必须得活着!若不是你母亲阻拦,我早就已经将那存在隐患的幽若碎尸万段,还轮得到她翻起浪花来?”
讲到此处,幻杀侯目露凶光,但随即便化为嗤笑,道:“幽若不用我处理,她早晚会自食恶果,死不瞑目!”
“呃~那我还想知道,青姨当年为我母亲预知过死亡结局,而你跟我母亲相伴离开九重山后究竟发生过何事?我母亲是如何改变的结局?你们因何而分道扬镳?”
我这问题,让幻杀侯表情变得凝重。
“我想带她返回魅界,彻底断绝同人界的联系,再将她送进精灵界生存。但她却顾虑颇多,只想留在人界生活,她说想用最后的时光做些私事,即便死、也要死的无怨无悔!而她的私事,现在看来就是普通的恋爱结婚、孕育出你,这些事情难道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吗?”
幻杀侯理所当然的问我。
“唔~我母亲觉得重要,那就是非常的重要吧!”我抿抿唇,似乎是能够理解母亲的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