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眼角泪水随即滑落。
抬腿、转身面向白凌天,我将泪脸埋进他颈窝,嗓音喃喃。
“我真怕计划失败,你或者灭死掉。”
“嗯,我知道。”
“我还怕自己会死在地狱焱城。”
“嗯,我也知道。”
“你刚刚被黑色地狱火吞没时,是真的有吓到我。”
“哈哈,抱歉!”
“那我们这次还会路过黑暗森林吗?”
“不会,我们这次绕着它走。”
“嗯,那我就放心啦,嘻嘻!”
抬头望着白凌天眸底,我挤出笑容。
白凌天苦笑,低头压住我的唇,便猛地向我体内传输灵气。
肩头伤口发热,我精神逐渐恍惚。
缓缓闭上双眸,我安心的将自己交给白凌天,便沉沉睡去。
绷住神经的那根弦,彻底断掉。
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眸,我隐约知道自己身处在香浴殿的温泉水中,身后便是白凌天那熟悉的怀抱。
微微勾起嘴角,我再次阖眸安睡。
期间浑浑噩噩中醒来几次,都是白凌天为我传输灵气的状态,这灵气让我太过舒心、放松,只想继续安睡。
真正的清醒过来。
我身处金殿之内,金榻之上,身旁并无白凌天的身影。
这个时间段,白凌天在早朝。
略感无力的慢慢爬起身,春花和秋月则笑容灿烂的踏进殿门槛儿,为我送来漂亮的绯色罗裙,并悉心伺候我穿戴。
“春花这是咋啦?受欺负啦?”
梳妆镜前,我双手托腮,望着镜中春花那张略含委屈的笑脸,挑眉问道。
“奴婢……无碍……”春花吞吞吐吐,面色有些别扭。
“秋月,到底咋回事儿?”我转眼望向正在认真为我挽发的秋月。
秋月犹豫两秒,详细道出原委。
“那日魅王陛下狼狈的独自归来,我们还以为您已经遇难。此后,魅王陛下变得魔怔,不眠不休的追查咬尾蛇组织,甚至几次孤身犯险,闯进他们巢穴!每次返回魅王宫,便是伤痕累累。玄司官皆是慌慌张张赶来金殿,然后再愁眉苦脸的提着药箱离开。魅王陛下啥也不肯讲,我们是真以为您已经出事。直到这次,魅王陛下乘着威风将您带回金殿……”
细眉微蹙,秋月跟我解释。
原来如此……
春花这委屈:是委屈自己不知情的跟着瞎紧张、瞎操心、瞎难过啦?
白凌天也是,干嘛不告诉她俩实情?
难道……是因为没时间?
压根儿没时间顾及春花和秋月,只为能尽快的寻到我?
偷偷捏紧粉拳,我只能想到这种听着有些荒唐的真实原因。
春花撇撇嘴巴,委屈道:“而这次虽然万幸能顺利带姑娘您回来,但魅王陛下的伤势却也是最为严重!玄司官此次更是无能为力的摇摇头,无法为陛下医治。”
“无法医治?什么情况?难道是凌天的肢体有残缺?”转身揪住春花手腕,我紧张的追问。
难道那地狱火……实际有烧毁白凌天的肢体部位吗?
手指?脚趾?还是……
“非也,我肢体完好,只是留下些英勇战斗的勋章而已,我很自豪!”白凌天若无其事的嗓音传进金殿。
金靴踏进金殿门槛儿的那刻,我起身冲进那金色的怀抱中……
胳膊搂紧白凌天腰身,侧脸紧贴着他胸前衣襟,我抿唇不言。
白凌天微笑着回拥住我,眼含宠溺。
春花和秋月依旧非常识趣,赶紧行着礼退出金殿,顺便为我们合上殿门。
殿内只剩我跟白凌天,我急忙将他拉回金榻落座,接着便不管不顾的迅速扒掉他身上衣、靴,仔细检查情况……
白凌天肢体的确未受损伤,但他全身皮肤却损伤惨重,地狱火灼烧后留下的黑斑遍布全身。
尤其是四肢部位,已经黢黑!
但万幸,脸颊没有受损。
“我感觉自己像只可爱的熊猫,音儿觉得像吗?”白凌天笑容灿烂的逗我。
我忍住泪,故意撇嘴道:“不像,你没有黑眼圈,而且熊猫比你更可爱!”
重新为白凌天整理着衣襟,我双手无法抑制的微颤。
“还疼吗?”
“丝毫不疼!”白凌天笑容依旧灿烂。
“为何无法痊愈?魅的恢复能力为何无法修复这种损伤?”
“我的傻音儿,不必操心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根本就没……”
“这不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你是这魅界的王者,外在形象也很重要!”我表情严肃的打断白凌天。
白凌天微怔,随即苦笑道:“但我觉得并不重要,还是你嫌弃我……”
“混蛋,你敢瞎说,我真会生气!”
我气呼呼的再次打断白凌天,同时捏紧两只粉拳。
白凌天抓起我的拳头,柔声道:“只要音儿不嫌弃,我便不在乎世人眼光,美丑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已经看出来,白凌天是不想让我管他这全身的黑斑,原因无非是:在乎我。
我自己手背,那块被地狱火灼烧过的黑色斑块,已经淡化到几乎不留痕迹。
我的血液能够帮助白凌天恢复,但他根本舍不得用我这血液。
看来此事,我得自己去找玄理详细咨询情况,再考虑对策。暂时就只能先依着白凌天的疼爱,不让他担心。
“此事,我暂且先依你。”我松口。
白凌天笑着点点头,接着伸手将我揽进他怀中坐,然后低头痴痴凝视着我的眸底发呆。
“怎么突然就开始发傻啦?”我挑眉。
“嗯,就是感觉很不真实。”白凌天挤出苦笑。
“不真实?咋不真实啦?”
“即便你此刻就在我怀中,但我也感觉这像梦境般,美好的不够真实。只怕突然间梦醒,这一切都会化为虚无:你并不在我的怀中。我怕的……都不敢闭眼睡觉。”
“嘁!那你咋没黑眼圈呢?”我撇嘴。
白凌天则委屈巴巴的抿唇不言,魅的恢复能力强,即便是熬夜,他也不会产生黑眼圈。
无奈轻叹息,我举手捧着白凌天俊美的面庞,提议道:“陛下今日若无要事需要处理,那便陪着奴婢在殿内歇息吧!”
“你就是朕的要事,傻瓜!”
搂着我躺倒金榻,白凌天犹如依赖母亲的娃娃般,将脑袋埋进我怀中,胳膊扣紧我后背,这才敢安心闭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