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超市门口,她刚要跟我挥手说再见,我又赶紧叫住了她:“哎,明天你有什么打算啊?”只见她顿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睡个懒觉。”
林若楠回了宿舍之后,我在餐厅买了一个盗版汉堡也赶紧回了宿舍。
刚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看到我,眼睛里都充满了惊奇。此时,我像是一个凯旋的英雄一样,站在原地,心中满是荣耀。然而,就在我坐到小武床上地那一瞬间,我又变回了一个普通人,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真的从来都没逛过这么长时间的街。
“学霸,你怎么回来啦,天都黑了,我还以为你跟人家小姑娘开房去了呢,是不是附近的酒店宾馆都爆满了,所以你们回来了。”眼镜一脸猥琐地笑着坐在我对面说道。
“滚犊子,斯文败类。”我瞪了眼镜一眼。
“我求你了眼镜,别再提‘开房’两个字了,你再这么说下去,我膀胱都该要憋炸啦。”小武一脸无奈地说道。
随后,所有人都立马步入了正题,开始盘问我今天的“战况”如何。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全都交代了,包括细节。
然而,当他们听完我的陈述以后,都感到十分扫兴。这也没办法,毕竟我的陈述中,没有他们可以意淫的画面,这是男人最基本的爱好,没有满足他们,我也感到十分抱歉。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开始约林若楠一起吃饭,一日三餐,除了早饭不在一起,其他两餐几乎都在一起。虽然我们俩一直都没有确定关系,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原以为,我们俩可以一直都这样好下去,可就在两个星期之后的周末,噩耗降临了,我发誓,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
那天下午,应该是两点左右,我刚从家里赶到学校,正准备躺下歇会儿。结果,刚解开鞋带,就听见咣当一声,一个将近有一米八的卷毛胖子闯了进来。语气很嚣张地说道:“谁是苏小雨,给我出来。”接着又扭头走了出去。
此时,宿舍里就只有我、大杜、小武和岳丈。我四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家伙给整得一脸懵逼,但等我反应过来是在叫我时,我便开始感到有些后怕了,毕竟我在高中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没和地痞流氓小混混有过一丝交集。大壮他们仨也愣是没敢出声,直到我起身往门口走时,他们仨才凑到我跟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从他们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表情后就转身出了宿舍。
而当我踏出宿舍门的那一刻,我直接傻眼了。因为,我看见林若楠正站在宿舍门前的松树旁抹眼泪,而站在她旁边的,除了那个卷毛胖子还有一个穿着褐色风衣的胖女人。
当我缓缓走向他们时,那个胖子指着我向那个胖女人说:“就是他。”紧接着,那个胖女人就气哄哄地朝我快步走到了我跟前,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服。
“你就是苏小雨啊?”胖女人口气特别冲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看你也像个老实孩子,为什么勾引我女儿早恋?”
经这胖女人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林若楠的母亲。
“我没有啊,我没有勾引,我们俩是正常交往。”我一脸委屈地说道。
“还说没勾引,说,家是哪的,家里什么条件啊,有房吗,有车吗,有多少存款够出彩礼迎娶我女儿啊?”她一边用手指着我的头一边咄咄逼人地说道。
一时间我被这胖女人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继续听她的吼叫。
“不说话啦,那这意思就是没有啦?”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你还敢跟我女儿搞对象,小屁孩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女儿半步,我叫你出不了这个门!”
紧接着,她又转身朝卷毛胖子说道:“这里好好盯着,如果他再和楠楠有来往,随时和我说。”
“好的阿姨,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胖子笑着说道,他看上去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最后,胖女人又朝林若楠吼了一声:“哭什么哭,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整天不学好,就知道谈情说爱。”说着就拽着林若楠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胖女人拽着林若楠走了之后,卷毛胖子又大摇大摆地走到我跟前,冲我胸口狠狠地打了一圈,一时间,我两眼发蒙,坐在地上半天没喘过气来,只听见他说了一句:“以后别再缠着楠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等我缓过劲儿时,他已经走远了。
当大杜和岳丈把我架到小武床上以后,我始终处于懵逼状态,大脑里一片空白。我在床上,看了看站在床前的大杜他们,又想了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而且是噩梦。
“学霸,你俩就这么掰了?”大杜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道。
“要不然呢?”我捂着胸口从床上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我又没车没房没存款,再说了,像这种如此凶悍的丈母娘,就算她什么彩礼都不要,我也不敢接受啊。”
“唉,你说这都办了些什么事啊,人家都说结婚之前先搞定丈母娘,学霸可倒好,整了一出谈恋爱之前先搞定丈母娘。”岳丈笑着说道。
“唉,岳丈说的对,我们俩的关系都还没确定呢,结果今天竟唱了这么一出。”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对了,那个胖子是谁啊?”小武突然问了一句。
“不会是她哥哥吧?”大杜瞪大眼睛说道。
“我看像她弟弟,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岳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哎哟哟,一家人都这么彪悍,学霸呀,我看你趁早掰了吧,你惹不起,将来结了婚,有你受的。”小武一脸惊恐地说道。
“对,学霸,掰了吧,就当这次是一个教训。”大杜也说跟着说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学霸,你这么有魅力,不愁找不到对象。”岳丈也跟着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躺下了,眼镜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上铺的床板,又闭上了眼睛,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
其实,我也明白,恋爱与婚姻不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可如果谈恋爱不是奔着结婚去的话,那谈恋爱的意义除了图一时之欢,那还能有什么呢?倘若我和林若楠还没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不会有结果,那和“图一时之欢”又有何分别。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好聚好散,谁也别耽误谁。
当天晚上,我在跟小武和岳丈去上晚自习的路上时,正愁着该如何向林若楠提出分手,或者是以后不要再有来往诸如此类的话。结果刚走到超市门口,林若楠却打来了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哭泣声:“你在哪啊?”
“超市门口啊,你怎么啦?”我一脸惊慌地说道。
“你来池塘这边吧。”她抽泣着说道。
林若楠所说的这个池塘,就坐落于保安室的旁边,我从来都没去过,因为这里是单身狗禁地——情侣约会的必选之地。
我一路狂奔到了池塘边以后,发现这里漆黑一片,心说,牛逼,不愧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我迎着微弱的月光和校外扫射过来的灯光沿着池塘边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棵柳树下,发现了正趴在腿上哭泣的林若楠。
“你怎么啦?哭什么呀?”我赶紧凑到跟前坐下。
我刚准备伸手去轻抚她的后背,谁知我手刚伸出去,她却突然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那满是泪水的脸不偏不倚地贴在了我的胸口上。随后,她就开始大哭起来,她哭得越厉害,我就抱得越紧。不一会儿,我的胸口开始变得又湿又热,心脏也跳得十分厉害。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抱在一起,真的是既新奇又兴奋,特别是她趴在我胸口喘气时,她呼出的热气,从我的胸口慢慢散开,拂过我的脖子,转了一圈,又逐渐渗入我的毛孔,乃至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好像吸毒一样,但与吸毒不同的时,它是即刻感染即刻上瘾,而且是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真的,我真的好想永远这样抱下去。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好幸福,虽然我并不知道“幸福”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到底是什么,可我知道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而这一刻,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所以我觉得最美好的词语,用在最开心的时候,并不冲突。
我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开始在我怀里哭着说道:“对不起,都是那个死胖子,是他把咱俩的事情告诉了我爸妈,对不起。”
“没事,父母都这样,我能理解。”我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
“不,不是,他们从小就对我很严厉,而且他们还特别偏心,他们特别溺爱我弟弟,我弟弟在学校里惹了祸都不打不骂,可我要在家里一点活都不干,就把我说个没完。我以为我只要回到家少玩一会儿多帮他们做一些活,他们就会疼我爱我,可没想到,我都长这么大了,他们依然还那么偏心,我和我弟一起上学,他们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都塞给了我弟,还要再给500块钱的生活费,可我呢,什么都没有,却只给了我300块钱的生活费,还对我说什么钱不够了就自己做兼职赚。就连我弟的家长会都要我请假去开。凭什么?我还未成年呢,我也需要被爱。更可恨的是,他们还要我在结婚之前先把我弟的彩礼钱和房子的首付挣出来,不然就别想着结婚,再要不然就是找个家里有钱的,彩礼要出五十万。我连婚姻都要被他们控制,我算什么,在她们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林若楠几乎崩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