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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的高中生活(40)

自尊心较强的我怎么可能屈坐于后排的旮旯里,于是,我就厚着脸皮站在教室后边的走廊里四处张望着,但凡前几排有一个空座位,无论和谁做同桌,我都愿意坐。此时,老李已经站在讲台上有一阵子了。我一边用搜寻着空位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老李,这一瞄我才发现,他正站在讲台上盯着我抿嘴笑呢。

说实话,我一看到他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然而正当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南边靠窗户的那两列有一个靠窗的空位,真个喜出望外,我兴冲冲地快步走到那个空位旁边,拍了拍靠走廊坐的同学,示意让我过去。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位同学刚给让开道儿,我脚还没踏进去,讲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哎——那是吴晓莉的座位。”我抬头一看,老李正站在讲台上,左手插进裤兜,右手指向我这边。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众目睽睽之下,我像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小丑,内心羞愤至极。此时,我突然觉得,有一股热流从我的丹田直冲我的嗓子眼儿,最后顶到了我的天灵盖,似乎要喷出来一样。一时间,我的脸开始发热发涨,胸口闷得要命。

“哦哦。”我微微点了点头,又赶紧向其他地方寻找空位。

此时的我,早已被老李气昏了头脑,心脏似乎就快要炸开了一样。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我又怕被老李发现,于是我索性不再找寻其他空位,直奔后排墙角的单人单座去了。唉,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心思再找其他的空位了。

当我来到墙角的座位坐下时,前几排的一些同学都回头看我,我明白,他们对于我坐在这个位置感到十分的惊讶。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班里也是出了名的人缘好,无论学习成绩好的还是差的都愿意和我交朋友,所以,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坐在这儿。

其实,大多数的学生都没有那种“唯分数论”的交友心态,即便是有,那也是后天来自于老师或者家长的语言灌输,说白了也就是变相洗脑。

首先,大多数的老师都会按分数将学生分为三六九等,并且对待他们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成绩好的同学除了在排座位上具有优先选择权之外,还有就是在违反纪律所接受的惩罚上那也绝对是轻之又轻。学习成绩差的违反了纪律,轻则一顿臭骂,重则皮肉开花。而学习成绩好的违反了纪律,顶多就是一通说教完事。其实,正是因为这种不平等的待遇,学生们才会产生两极分化的现象。尤其是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他们其中有许多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要比学习成绩差的要强许多。也正因如此,他们怕被班主任或其他老师看到后受到斥责,说什么别老是和那些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在一起,以免被带坏了。自打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之后,久而久之,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几乎都打成了一片,而那些学习成绩差的同学,也都有自知之明,从来都不会主动找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学生,除非他们自己找上门来。除此之外,就是座位的安排,按照成绩的高低,从前到后,挨个儿坐。每到课间休息时,后三排的座位几乎都是空空如也,若是有一个在座位上,那这个家伙肯定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因为座位的安排,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基本就不在一个区域之内,这样就基本上阻断了两个群体之间的交流。两极分化的现象便也因此愈加明显。

其次,就是来自于家长的思想灌输。家长们的做法犹如盗版的“孟母三迁”,与学校的老师的做法如出一辙。他们从小就将自家孩子的朋友圈给标明出来,能和谁玩不能和谁玩,和谁玩会成绩下降,和谁玩会成绩提高,和谁玩会学坏,和谁玩能学好,都给划分得清清楚楚。其实这些做法,都不单单出于父母对孩子的期望,还出于父母的虚荣心,自己没出人头地,就想着让自己的孩子给自己争光争面子。不过话说回来,父母也都是为了孩子好,操劳了一辈子,都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起码不会再吃苦受累,这一点,作为农村孩子的我深有体会。所以说,父母口中的“都是为了你好”实在是让做孩子的感到无奈至极。

在墙角独自坐了几天之后,我突然发觉,在这个位置还蛮不错的,想干嘛就干嘛,也不怕后边会有哪个老师搞突然袭击。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我这一小块区域就被老李给盯上了。

一个早晨,五点半左右,教室里的朗读声震耳欲聋,甚是提神醒脑,而我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语文书,不知何时,只觉一阵疾风从我身边掠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轰隆一声,随后,读书声戛然而止,我当即抬起头来,发现我前桌刘威和周晓蕾突然站了起来,旁边过道里还站着老李,他原本黄豆般大小的眼睛已经瞪成了花生米,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朝我这个方向投来。

“哎哟哟,啧啧啧,你俩这是搞什么小秘密呢?”老李阴阳怪气似笑非笑地双手插进裤兜说道。

此时的周晓蕾和胖子,一直在那儿低着头,几乎将脑袋栽到了地上,半天没吭声。

“出来!上门外站着去!”

老李一声吼,四班学生抖三抖。

此时,周晓蕾和胖子从座位上走了出啦,然后灰溜溜地从后门走了出去,脸色通红,显得十分的难看。他二人走出教室以后,接下来就是老李的个人秀了。

只见老李先是往前迈了一大步,然后很熟练地将周晓蕾的课桌掀开,翻了一遍又一遍,只找到了一个镜子和一个魔方,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于是他又快速地掀开胖子的课桌搜寻起来,待到一片狼藉之后,老李很快又缴获了一批违禁品——三本“禁书”和一部智能手机。

老李一边收拾违禁品嘴里一边嘟囔道:“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东西,还想考大学,考个屁!”说完,转身就屁颠屁颠地走上了讲台,接着就指了指靠后门的同学说让周晓蕾和胖子进来。

这俩“幸运儿”一前一后从后门不慌不忙地就进来了。虽然同样都是耷拉着脑袋,但脸上的表情那可真是天壤之别呀。此时的胖子早已面红耳赤,目光之中透露着满满的恐惧。然而周晓蕾却不然,她虽也面红耳赤,但目光中却透露着满满的愤恨,似乎胸口中还憋着一口恶气。

当他们俩走近讲台刚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老李顺手拿起讲桌上的一本“禁书”直接冲胖子抽了上去,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也没等我们这群旁观者反应过来,就听“啪”一声,那本书不偏不倚正中胖子的左腮帮子。霎时间,整间教室充满了恐怖的气息,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睡觉,看小人书,玩手机,你是没有一样不干的,我三令五申,不准带手机!不准看与学习无关的书!你就是不听!高考考这个吗!要是考。我花钱给你买,让你看个够,玩个够!”

老李吼完又拿书冲胖子的左腮帮狠狠地抽了三下。胖子撑不住了,赶紧举起左手挡住,一边挡还一边往后退。

胖子个头儿将近一米八,老李一米六五左右,如果老李想抽胖子就必须站在讲台上,所以老李就让胖子再往前走两步。

“过来!”老李厉声吼道。

这一嗓子下去,可把胖子吓得不轻,脸上一点血气儿都没了,紧接着,浑身便开始不停地打起哆嗦。我估计,胖子已经被吓得双腿没有知觉了,所以他一直杵在原地,迟迟不肯向前挪动半步。

“过来!”老李说着就将手里的书扔到了胖子身上。

胖子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半天才往前挪了一步。此时,站在讲台上准备下一波“攻击”的老李已经忍无可忍了,于是,快步走下讲台,迈开大胯,上去就朝胖子的左胸脯狠狠地怼了三四拳。

这几拳下去,胖子整个儿成了一个怂包蛋,任凭老李摆布。只见老李先是咬牙切齿地冲胖子的大腿踹了三脚,接着又抓着他的衣领拼命地往讲台那边拽。

负债累累的人,不怕再欠债,更不怕别人说风凉话。相同的是,旧账多的人,不怕再多一条,更不怕别人翻。老李将胖子拽到讲台跟前之后,转身又站到了讲台上,紧接着又冲胖子开口吼道:“刘威啊刘威,你说你上个周六刚跟我保证过上课不再睡觉,今天早上又开始玩手机,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不想上就赶紧滚!”老李这个“滚”字吼得着实的铿锵有力,吓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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