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杨烈正在熟悉木星武相,并利用无武无念的状态来模拟其中的杀招。
在季家藏身的断搏浪听闻白天的惊变,立刻赶了过来,也没打个招呼,就从窗口翻进房中。
“庄孝贤真的晋升四品了?”
杨烈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神已恢复正常状态,脱出了无武无念的意境。
他散去面前的无数植株,木星武相也隐去,朝着因为急切而脸色扭曲的断搏浪十分淡定地点点头。
“那还打个屁啊!你才是个伪三品,他却已是货真价值的四品武宗,在擂台上躲都没地躲,你根本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断搏浪见杨烈竟然还如此镇定,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不禁有些气急起来。
“不用担心,我未必一定会输。”
“屁!四品武宗是个什么概念,你自己都不知道么?我师傅毒手阎罗傅赤军也是四品,就已经能在魔鲨盗与大当家争锋了!魔鲨盗可是能够与魔鬼金三角的浮屠岛平起平坐的巨寇大盗,里面什么凶神恶煞没有,各人都有一手绝活,却仍旧被四品武宗压得死死的……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杨烈倒是没料到能听到这么多内幕,当下点点头,严肃地道:“原来傅赤军只是四品而已!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有足够的实力替你驱毒了!”
“你!!”断搏浪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气急,一时间被杨烈气煞了,连连摇头,没好气地道:“别以为说两句话好话就能蒙混过去,便是你再为我着想,我也不会把妹妹嫁给你!”
“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对你妹妹有过觊觎了……别以为随便血口喷人不犯法,不拿出证据来我可告你诽谤啊!”
“嘁,哪个官府敢管闲事,就通通毒杀了事!”
杨烈被他逗笑了,直到这时他才有点往日断搏浪的性格,没有因为修炼毒功容貌尽毁而变得隐隐自卑和自暴自弃……
断搏浪也是笑了起来,虽然面容扭曲,声音嘶哑难听,却是近半年来首次毫无压抑的开怀大笑!
“你真的不用我出手?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活着的毒魔傀儡,平常武宗只要没你那手化毒的本事,中了我的本命绝毒,便只有死路一条,便是那个庄孝贤也不例外!”
“但你也必会在庄孝贤的攻击中毙命对么?老断,你的情谊我心领了。我交朋友不是看朋友能帮我做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能够和朋友分享!拿朋友的命换自己的命这种操蛋事我做不出来!老断,你若当我是朋友,便好好保全性命,守护好自个的妹妹,然后等我替你驱毒,这样就足以让我心安了!”
断搏浪气息絮乱,被杨烈掏心窝子的剖白感动得无以复加,虽然泪腺已毁,鼻子仍是有些抽抽。
“明天若你败亡,来日我必血洗庄家!”断搏浪斩钉截铁地说道。
杨烈好笑地踢他一脚:“乌鸦嘴,快滚快滚!”将他赶了出去。
房间重新恢复了平静,他再次进入无武无念,继续对木星武相进行模拟解析。
……
第二天一早,季家门口就围了一大堆人,天下五都、林海雪原,还有各个从想分蛋糕变成看热闹的中等势力世家,所有人都等着杨烈,心中都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因为彼此已结成了同盟,大家便有了同一个敌人。
各家势力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合流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城外的擂台区。
季月澄一晚上没有睡,但仍是精神奕奕,巨大的车厢里纸张散乱,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废纸。她在不停地计算凌晨布下的那个阵势还有没有疏漏,事关杨烈的性命,由不得她有半点放松,翻来覆去地计算元气结点,就连小脸上多了许多墨迹也没有注意。
季伴月今日一身简装,却没有平日的奢华隆重,显然今天季月澄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她身上。
她一袭黑色的劲装,脸覆黑底银边的面具,目光十分冷冽。
临下车前,杨烈突然回头,对她调笑道:“伴月,临行之前,我还有个遗愿,不知道你能否帮我实现?”
“遗愿这个词,很不好!”季伴月皱皱眉,不快道。
“遗愿嘛,就是遗憾的愿望,若是伴月不想让我一直遗憾下去,不妨替我实现了它吧!”
“你说。”
杨烈笑笑,指着她的面具道:“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你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能否掀开面具,让我看上一看?”
听到他的要求,季伴月顿时一窒,车厢里只剩下季月澄提笔写写画画的沙沙声,她看了看全神贯注的季月澄,又看看一脸笑意的杨烈,沉思片刻后终于决然地点点头。
杨烈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季伴月摘去黑丝手套,露出蜜色光洁的手,手指修长,纹理很淡几乎看不到毛孔的存在,肤色微微偏向牛奶巧克力的感觉,并不是黑,而是带给人一种夏日阳光的气息。
面具翻起一个角,露出了她的下巴,季伴月的下巴十分温润,并非瓜子脸十分尖锐的狐媚,而是一个十分柔和弧度,看双颊的弧线,应该是古典美人的鹅蛋脸型。
嘴唇十分丰润,唇色有些深,却与她的肤色很相衬,更加显出一丝性感。
面具慢慢地掀起,挺翘的鼻尖露了出来,杨烈正有些期待,却见季伴月突然手一抖,快速地盖回了面具。
杨烈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几乎要懊恼地叫出声来。
季伴月断断续续地嗫嚅道:“等、等你回来,我一定摘下面具……”
“哈哈!一言为定!”杨烈豪放地大笑着离开,走进夹道欢迎的人群当中。
被杨烈的笑声惊醒,季月澄抬起头,小脸迷糊地问道:“怎么了?刚刚好像有人笑了?”
“没,什么都没有发生!”季伴月面具下的脸色红得发烫,十分勉强才保持镇定地回答道。
“哦。”季月澄转了一下手中的笔,没注意笔尖又在她脸上添了一道墨迹,再度埋下头去和那堆纸张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