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一坐下来,胖子又去取肉了,筱默就是个无底洞,多多益善。
“我跳得怎么样,我好久没跳了,生疏了。”子依问筱默。
“好看,美轮美奂,毕生难忘。原来子依是自学成才。”
“我小时候在草原待过几年,都是凭记忆自己乱编的,让你见笑了。”子依回答。
“没有,真的很好,我现在脑子装的都是你跳舞的画面。”
“真的吗?那以后我练熟悉了,再给你跳一次。”
“好哇!”酒的缘故,让筱默一直保持亢奋的情绪。
“我舞也跳了,你是不是也表现一下你自己。”
“我?你想听什么。”
“就听你周游的趣事吧,我特别羡慕人家可以到处去。”
“行。我也很久没给别人说我的往事了。今天日子不错,那我就讲讲。”
筱默开始讲故事了,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给别人讲起吕尚年轻时代的往事,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如今四国各地,遇山看山,遇水玩水,遇到名门正派的高手,他大胆发起挑战。从战斗中吸取别人擅长的武技。他记性好,偷学了人家本领,稍作修改,成了自己的绝学。那时气宗还没成立,也是这次长时间的历游,让他觉得自己有一身本领,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宗门。
莫胖子也坐下听讲,他将信将疑,筱默才十几岁,就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挑战打败了知名人物。他觉得这不可能。但是顾筱默描述得绘声绘色,让人如入其境,他又找不到破绽之处。
子依听入神了,这便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浪迹天涯,吃尽美食,所向披靡。每一段故事,都是传奇。这把本来对已经钦慕筱默的她,陷入着迷。每个女孩子也有英雄梦,做英雄身边的女人是件幸福的事。
羊肉全烤好了,火熄灭了,此时顾筱默才留意到史玉翠还没吃上一块肉。
“你娘光顾着烤肉,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呢。”筱默说。
“不用管她,她不能吃烤肉。”
“为什么?”
“一吃她的脸就要好几天都不敢见人。”子依说。
“有这样的事?”
“是呀,家里就她会。她体质很怪。”
“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给她瞧瞧。”筱默说。
“你会看病?”
“略通一二。”
“娘,你过来一下,筱默哥哥给你把把脉。”
“我又没病。”小翠听了,不高兴了。
“没说你有病,是看你为什么不能吃烤肉。”子依说。
“你去吧,这里我帮忙。”莫胖子说,刚才听筱默讲故事,他觉得这个人挺神的。说不定有办法解决她体质问题。
小翠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过去筱默瞧了。筱默给她细细把了脉。
“你这体质确实特别,燥热,容易积累热毒。这羊肉本来就温补,加上烤制,确实会激发你体内的热毒,一吃就脸上长毒疮对不对?”筱默分析。
石玉翠惊讶地看着筱默,这情况医生给她分析过了,他没想到筱默年纪轻轻也能看透。
“我娘这种情况,可以医治吗?”子依问,她完全信任筱默。
“体质的问题,需要长期调理才能改善。不过想吃烤肉,不是没有办法的。你娘在吃烤肉之后,及时喝上一大碗凉井水,便可以起到中和作用,不会激发热毒。”
“真的吗?”小翠问,她自己当然想吃烤肉,刚才闻了一肚子香气,心里憋屈。
“不妨少量试试。稍后,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半月服用一次,不用一年时间你体质就得改善,到时就不怕热毒攻心。”
“太好了!我娘以后可以吃烤羊肉了,不用流着口水看我们吃了。”子依兴奋叫了起来。
石玉翠见顾筱默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有几分相信,于是赶紧去屋里取了纸和笔。筱默觉得这是小事一桩,乐于效劳。于是开始动笔写配方,不过刚下笔才知道,两国的文字不统一。
“有些字我忘了。你们谁会写字?”筱默说。
“我来写,你尽管念。”莫胖子已经围过来观看了。得知内人的体质可以改善,他自然感兴趣。
顾筱默把十四种草药的配方念出来,有的草药稀有可以用别的替代,筱默都有说明了。石玉翠都一把年纪了,为了试验筱默的医术,她今晚吃烤肉了,吃了一小碗后,她立即喝下一碗凉井水。等了许久,确实发现以前一吃就燥热,然后脸上冒汗的情况,这次没出现。
莫胖子见顾筱默确实有两下子,心里高兴极了,不停地劝酒吃肉。顾筱默一直就没饱过,其他人此时都吃撑了,顾筱默还可以再来几碗。莫胖子为了陪衬,自己也喝了不少酒。
袁肆不知不觉贪杯了,他向来话不多,沉默惯了。今天见听见筱默讲往事,他听得特别带劲,自己也有这样的梦,周游世界,挑战各路英雄。他这体质本来适合喝酒的,不过喝多了,也是醉人。他是第一个喝倒的。
莫林枫第二个醉了,他酒品不好,喝醉后,开始风言风语,在筱默面前讲起自己当年的风流事,害得小翠赶紧把他拖走。没错,是拖走的,他死活不肯离席,话语越来越露骨。
顾筱默是最后一个醉的,他把莫家所有的羊奶酒都喝光了,停下来后,酒的后劲开始反噬,他才开始感到晕乎乎,天旋地转。他踉踉跄跄,被子依带到房间休息。到了房间,他一度想用元气把酒气逼出来。但想想这样会浪费这羊奶酒,这酒气在肚子里是起到滋润作用的,虽然难受一点。于是筱默放弃了,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酒与肉经消化补充成血液,这感觉让他感到燥热和亢奋。筱默自个迷迷糊糊把衣服都解了,来散热。
渐渐的,筱默已经睁不开了眼睛,但想睡怎么也睡不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筱默感到一副冰凉的身子挨着自己,带来的香味真好闻。筱默整个晚上都把自己当吕尚了,说起自己的往事。此时脑子里还觉得自己依旧是吕尚。而吕尚的妻子茹霁身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冰凉。
筱默感到熟悉,夫妻之间这样接触多了,也就习惯了。
“你来了!”筱默迷迷糊糊说了这一句,然后一个翻身动作,把对方压在身下。没过一会,他打了一个冷战,很舒服。过后,才彻底睡着。
第二天,顾筱默起得不算晚,正常来说昨晚像他喝得那么多,睡个两天两夜都正常。醒来后,顾筱默发现自己全身脱光了。这时敏感的他想起昨夜之梦,他跟妻子好像是圆房了。不过,最终他还是笑话自己,一把年纪,还想这事。即便是梦,也荒唐。
穿好衣服出门而去,筱默发现莫家静悄悄的,袁肆就睡在大厅。筱默把袁肆叫醒,袁肆昨天也是醉得厉害,不过他体质异于常人,睡一觉便没事了。顾筱默要拜别莫家,不过他发现喊了多次,均没人回应。此时莫家还有莫林枫在,不过他醒酒估计要到今天晚上。石玉翠去了药铺拾药,昨天的药方让她沾沾自喜,一夜没睡好,早早便起来买药。结果有两味药迟迟未找到,所以回来晚了。而莫子依也是早早离家,她这次有了重大决定。
顾筱默等了一会,见没人,于是把身上的碎银全部留下,然后带着袁肆离开了。昨夜他喝光了莫家的羊奶酒,这钱算补偿。顾筱默在镇上转悠,换掉一锭银子,打算买肉和酒。昨晚大吃一顿,他发现早上起来,还是会饿,也就猜想自己还要进食来补充血液。
今天,他打算带袁肆去洗髓,自己有了把握,时间就不能再拖。
顾筱默去了临安镇最有名的食馆买了肉和酒,还有糖果。袁肆没体验过购物的乐趣,以前跟致远下山,采购的草药被收购后换的钱不多,只够他们买米。今天筱默让他想买什么就拿什么,他兴奋得满街大跑,最终买了不少糖果。毕竟是小孩子,喜欢吃甜食是天性。
采购完,开始要启程回茨山了,此时背后有不熟悉的声音好像对筱默说:“买这么多东西,你需要人来帮忙提吧。”
说话的正是莫子依,不过她今天变了,男扮女装。要不是顾筱默先前见过她模样,现在还真不好判断她是男是女。她身上背着包囊,看样子要出行。
“我等你很久了。”子依说。
“姐姐你声音?”袁肆忍不住问。是的,子依的声音像男子,变粗犷了。
“像吗?姐姐这打扮和声音像男子吗?”子依得意地说。
“像,实在太像!”袁肆由衷觉得。
“出来行走江湖,男儿身是不是比较方便点。”这时子依望着不说话的顾筱默。
顾筱默自然猜到莫子依的来意,所以沉着脸。他是不同意子依偷跑,离开家里。
“你想跟着我?”筱默问。
“是呀!昨晚我就想好了。”
说起昨晚,顾筱默想起那个梦,太逼真了。他想问子依昨夜有没喝醉,对自己做了点什么。但这话,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难道你不欢迎我加入。你小孩子都带上,我这个成年人还怕累赘?”子依试探地问,语气是轻松的,因为他相信顾筱默会带她走。
“你爹娘怎么办。”
“我给他们留信了。他们会知道的。我长大了,能自己做主。”
顾筱默想到昨夜自己讲的往事,山河美景和江湖趣事,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动心了。顾筱默对子依这样的决定,还是不认可。筱默自己是要走的,无论回东晋还是去西凉,距离临安镇太远了,这样带走她,万一自己未能送她回来,那可就成了大大的坏事。
在顾筱默犹豫时,子依走近他,把他手上的食物拎走了一半。
“我们出发吧。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天上看风景应该很美。”子依开心地说。
顾筱默想到,自己说过带她飞行,这事还是要去履行。不如多给自己和她一点时间考虑,有七星龙渊在,四海之大,去哪里最终还不是一天之内的事。
“我们走吧。”顾筱默最终同意了,领着他们去找个偏僻的地方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