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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风吹不展

青英赛第一轮结束了。

顾家成绩最好,三位选手晋级。接下来是飞鹰帮和董家,他们有两名选手晋级。其他的家族和帮会只要一人晋级。其中周家最可惜了,最后比赛的韩真本来有机会拿下比赛的,突然就被对手逆袭成功。

周阳朽闷闷不乐回到家。回到家后,他马上找周琴,因为周家的希望只落在她身上了。到了后院,周阳朽发现周琴在练习走位,女儿嘴里唠唠叨叨的。

“你在做什么?”周阳朽发现女儿走得入神,没注意到他到来,而女儿练习的步法有点眼熟,所以忍不住问了起来。

“爹,我在练习走位。”

“你这是什么功,谁教你的?”周阳朽没好的语气,因为这是临阵磨枪,他觉得没用的。

“恩公呀!”

“你恩公是谁?”

这下周琴差点把顾筱默供出来。她回来口诀背熟之后,已经练习了一会,她觉得这步法确实精妙,正常人根本想不出来,所以在专注地反复练习,加深记忆。

“爹,我们家成绩怎么样了?”周琴转移话题。

周阳朽老脸往上一仰,还在替韩真可惜。这表情周琴猜到了大概。

“周家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进三名知道吗?”

“是你,爹,女儿有问题想问你。”

“问吧。”

“入境之后,是不是看一切事物都会慢起来。”

“是这样,你问这个干嘛。”

“那我现在的剑是不是还不够快,对你们入境高手来说。”

“以前爹也觉得自己剑够快的,入境后觉得实在可笑。”

“所以入境高手,看我们周家十七剑,其实是剑剑可拆招,对不对。”周琴越问越起劲。

“确实是这样的。”周阳朽本不愿意说真话,周家十七剑是周家历代精华,本不该轻视它。不过入境后,女儿说的情况都是对的,他不想骗女儿,因为女儿将来也会入境,她资质比他爹还高。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周阳朽猛地发现女儿今天特别不正常。

“我也要赶快入境。”

周阳朽听了,有点想笑,可见女儿好像特别认真,于是忍住不嘲笑。要入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天赋,机缘也很重要。周阳朽能入境,其实也是受高人指点过。高人说他剑不需要再练,养心吧。于是他花了大半年时间来到小树林养心,结果就入境了。这入境有点莫名其妙,以致他不知怎么教女儿好。

“女儿,你知道怎么入境。”周阳朽试探她。

“恩公指出我的缺点,改过来就可以了。”

“你的缺点是什么?说给你爹听听。”周阳朽很好奇,自己都指不出周琴的缺点,谁有这能耐。

“第一,我气息不稳,要静心养气。第二,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步法,所以对战被动时,就发挥不出来。要是有了属于自己步法,就不一样。第三,我的剑还是不够快。”

周阳朽看着女儿半天,停顿了。当她听到周琴说的第一条,他就起鸡皮疙瘩,因为这就是高人指点他的不足之处。而女儿所说的三条,确实是对症下药。

“爹,你怎么了?”周琴忍不住喊醒他爹,周阳朽入定一样,失神了。

喊了几声,周阳朽才回魂。

“女儿呀,你这恩公到底是谁呀!”周阳朽一扫今天比赛的晦气,心情好了,眼睛也亮了。

“爹,恩公不让我说。我没骗你。”

“也对,到这个境界的人,是容易招麻烦。”周阳朽终于放弃追问恩公是谁。

“你说我恩公也是入境的人?”

“能这样指点你,我自愧不如,他肯定是入境高手。”

“不会吧!”周琴想起顾筱默比自己还小。

“女儿,爹是没法再教你什么了。爹的悟性有限,要是你说的恩公肯再指点你一二,你一定要听,知道吗?”周阳朽诚恳地告诫。

周琴此时想问亲爹,要是七星龙渊送给恩公了,介不介意。但想想还是算了,等自己真的有所成,再来说不迟。

“你继续吧。我会叫下人都别来花园打扰你。”周阳朽恋恋不舍地看了女儿一眼,离开了。

顾家那边,回去后,便开了庆功宴。今天顾家选手可谓出尽风头,顾路永和贺铸都是碾压式取胜,阳火又被许多人见识到,这个词恐怕今天始会在郁南镇会大范围传开。比赛刚结束就有人说立志加入顾家阵营,成为青花帮新弟子。

由于明天要比赛,顾路永其实是不建议这样大招旗鼓地庆祝。不过顾鹏实在耐不住兴奋,最近好事连连,他自己大病不死还入了境界,名剑七星龙渊又落入自己家,今天第一轮比赛又全部晋级,必须喝两杯。

顾鹏是喝醉了,以致都忘了要回来审问顾筱默。为什么帮派左使会上官钦会突然问那样的问题。顾筱默今晚没有出席宴席,是他自己不去,他后悔帮了顾仲槐的忙。范大成当场识破他,而且这人修为很高,隔这么远都能使唤元气来感应,是个威胁。

顾仲槐也喝高了,他能晋级,心里特别高兴。由于他打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那时观众可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一战成名了,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大哥顾路永实力压制他太厉害,很少人注意到他。回来后,顾仲槐都忘了寻找比赛时指点他的那位高人。那声音他听起来有点像顾筱默,不过他不会猜想到会是他。

由于几位夫人在,顾家弟子也知道明天还有比赛,所以很早散了酒席,各自回房睡了。

顾筱默临睡前,突然有人来敲门。刚才王颖夫人饭后来过了,顾筱默猜不到是谁敲门。顾娟去开门,打开一看,原来是晏小清。

“小清,你来了?”周琴热情招呼,现在他们已经把小清当自己人了。

“嗯,少爷睡了吗?”

“还没,你找他?”

“是,找他说点事。”晏小清现在个子长高了,顾娟不能把他当小孩看待了。

“进来吧。”

晏小清进来后,见到顾筱默,第一时间向他行礼。内心上他已经把顾筱默当师傅了。

“你来是想参加明天的擂台赛,对吧?”筱默直接问他。

“是。”晏小清被猜中了,不免惊讶。

“那你去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过两天再出场。”

“为什么?”小清这样问,是因为想到过两天擂台都到决赛了,上台的肯定实力很强。

“擂台赛被打下来就不能再上了,是规矩。”

“少爷,这个我知道。”

“我想你争擂主。”

顾娟和晏小清听了,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争夺擂主,这跟异想天开差不多。

“你没信心吗?”顾筱默问他。

“少爷!我!”晏小清当然没信心,虽然流光重现练得还可以,但单凭一套没实战过剑问鼎冠军,实在难过登天。曾经,他被认为顾家弟子里,最弱的一名。

“我要你帮我拿古木筝,所以你必须拿到第一名,知道吗?”顾筱默说得很认真。

“我行吗?”

“明天你不要去看比赛了,来我这,我教你两套斗技。”

“少爷!”说完,晏小清跪下来,很快,他只能泪流满面。

“回去睡吧。明天早点来。”顾筱默说完,开始整理被褥,准备睡觉。

晏小清感动归感动,但也熟悉现在顾筱默的脾气。

“我一定帮少爷拿到古木筝。”说完,晏小清带着泪,跑走了。这么多年来,他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尝尽了孤苦与淡漠,幸福好像从来没向他招手过。如今,顾筱默传授他强大的剑法和斗技,他如获重生,要逆袭翻盘了,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除了感动,他剩下只有感恩的念头。

到了比赛第二天,顾家几乎是举家去了武汉街,因为今天十二位选手,有三位就是自家的。范大成和左右使也来了,他们坐在主席台。今天范大成没有发言,由左使上官钦宣布比赛开始。

“昨天问了没有?那个顾家小少爷为什么不来参赛?”比赛还没开始打,范大成就在找顾筱默的身影,不过他没找到。他便问起了上官左使。

“昨天问了,顾鹏说他家小儿子不会武功。我又问了其他人,也是同样回答。”

“嗬!这么低调,有意思。”

“他今天好像没来。”上官钦刚才也找了个遍,没发现顾筱默。

在另外一边,周琴也在东张西望,也是在找顾筱默。昨晚她勤加练习,已经初入掌握五行迷踪步流光过却。昨晚经向她爹询问,核实了筱默所说的都是对的。今天早上,她还静坐了一个时辰,静坐完之后觉得精神特别好。这些收获都是筱默给的,找他,自然是想谢谢他。

顾筱默昨天看完了所有比赛,没发现有入境高手,不出意外的话,前三名应该是顾路永、陈平智和周琴,至于谁夺冠就不确定了。晏小清没去武汉街,带着剑早早来到顾筱默房间。顾娟跟白小白坚持要出去看比赛,跟随他们的还有顾红叶。

如今顾红叶,也察觉到顾筱默很不一样,不能再把他当傻子。筱默醒来后,一次都没跟她出去玩过,他们关系疏远了。她还听说筱默是整天在房里看书,有几次找他,确实发现屋里藏了有书。

顾筱默知道晏小清单凭一套剑术,是很难技压群雄,夺得擂主。他今天让小清学斗技,是有意提升。斗技是融汇了剑意、棍、枪、刀,掌力、毒等搏斗技能,高阶的话则可以融入了真气、布阵等。本来顾筱默打算传给晏小清两套斗技的,不过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他发现小清人品还行,但悟性一般,教多了,怕他短期内消化不了,还可能会起冲突。于是打算传一套,看情况再说。

今天传授给小清的这套斗技叫春风吹不展。春风吹不展是以剑道为核心,附加短刀、长枪、鹤爪功的精粹作为补充,它是气宗斗技的第一章。本来这斗技需要一阶元气作为基础的,不过要是教会了小清元气修炼,就意味着他就是气宗的弟子,按宗门规定一生一世只能为气宗效命。他现在还是青花帮的,不便亲传。

单单春风吹不展这一章就有丰富的九套剑招,今天顾筱默要教小清其中的五套,这五套都是不需要元气基础的。

顾筱默先传授总口诀:天涯旧恨,独自凄凉,无人问津。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弥香。黛蛾长敛,春风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是愁。

晏小清跟着念,然后开始背诵。口诀熟记之后,顾筱默才亲自示范,五套剑,一共八十四招,今天他会一次性示范完毕。晏小清幸好掌握了流光重现这套剑,都是气宗的斗技法,可以触类旁通,所以短时间里也不是不能学会。顾筱默没作解释,直接施加压力,有压力才能逼迫出最强的自己。

一个早上,顾筱默就教完了。到了中午,晏小清饭都来不及吃,一个人到修炼场开始练剑。朝着目标,抱着信念,把最强的自己逼迫出来。这是他这一生最好的时机,不容错过,他铁了心肠,不练出来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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