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骇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脑子里不断地闪过慌张,又要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让水清看出端倪来。
她却站起身来,“宋小姐,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和朱夫人一样,我对水清也生出了戒备。
可水清不这么想,朝着我摇头,“你应该相信我,我们是同类人的。”
“走吧,”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和我说这两个字。
我在人群中去找霍司沉的踪影,却一无所获。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跟着水清去了。
她对这栋宅子仿佛很是熟悉,拐了几道弯,便将身后的人群都给甩开了,四周都静谧起来,有弱弱的风声。
继而,她带着我到了一个会客厅样式的地方。
在那里,我见到了妈妈。
她穿着佣人的衣裳,背越发的显得佝偻了,眼眶有些微红,嘴.唇嗫嚅的看向我。
妈妈!
我真想喊她一声,可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扭头看向水清,“你带我来见她做什么?”
水清朝着我摇头,“不是我要带你来,是她要我带你来。”
“是的,宋小姐,是我拜托水清小姐,让我见你一面的,我想对你报恩的。”妈妈忙不迭的点头。
我听的糊涂,好端端的,妈妈为什么要向我报恩呢?
之后,水清便向我解释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前几天,她得知了阮棠的存在,所以打算去跟踪一下阮棠,探一下虚实,可惜被阮棠给发现了,把她骗进了死胡同里面,还叫来了边上的两个流浪汉,让他们强了她。
幸好我妈妈及时出现,拿砖头去打那两个流浪汉,又报了警,这才阻止了这场事情的发生。
只可惜阮棠和流浪汉跑得太快了,那个死胡同又没有监控,最后也没立案。
不过妈妈作为水清的救命恩人,只提了一个要求,就说要狠狠地收拾一下阮棠,说阮棠也曾经欺负过我。
说到这里,水清便笑了,“虽然不知道阮棠怎么欺负了你,但既然恩人都这么说了,我就照做呗。”
“我有点话想单独跟她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问道。
水清耸肩,“好,我在外面等你。”
听到关门,我才把妈妈拉到角落上,想要检查她的身上,面上全然是焦灼,“你有没有被那两个流浪汉伤到?他们打你哪儿了,严不严重,去看医生了吗,给我看看!”
妈妈却按住了我的手,眼神中浅显易见的期待,“你……你是我的安安吗?”
刚才还在动作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间悬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喉咙阵阵的发干,好半天,我才狠下心来,朝着她摇头,“我不是,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宋南衣。”
怕她再继续往下问,又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说我被阮棠欺负过,而且还要让水清来帮我、”
“她是个坏女人,她就是害过你,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说着,妈妈便掉下了眼泪来。
她很难过,却又不能惊动到外面的水清,近乎无声的哽咽,“我怎么没有早点知道这些,害得你……害得你……”
说到这里,陡然就说不下去了。
继而,她握住了我的手,“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了。”
心酸和悲伤席卷了我,将我团团的包裹起来,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妈妈,甚至连眼泪都不能掉下来。
她是知道了吗?
知道我就是沈安了吗?
我好想问个究竟,更想叫她一声妈妈。
可我不能。
指甲嵌入了掌心,用这种痛楚来克制着我的情绪,免得我自己崩溃掉。
好一阵,妈妈才抬手擦干了眼泪,又挤出勉强的笑意来,“宋小姐,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阮棠再来欺负你的。”
“谢谢你。”我上前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妈妈这么瘦,几乎碰得着她的骨头。
她好像是突然就消瘦下来,又好像一直以来都这样。
我分辨不清,只是祈祷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拥抱,我也希望,能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