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苍牵着我的手上楼。
阳光倾撒在楼梯上,我们走过来,就穿过了那些光,暖洋洋的,烘得整个人想睡.觉。
说起来都觉得奇怪。
我连那片维生素c都没吃,却真的感觉到了困意。
昨晚的翻来覆去,现在全部化作美梦,沉沉的卷入了被子里。
陆简苍陪在我边上,见我闭上眼睛,又细心的替我掖了被角,这才离开了房间。
我舍不得睁开眼,怕从这个美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涂红梅说,中午的时候上来看了我一次,见我睡得沉,就没打扰。
不过做好的北极虾还在锅里温着,见我下楼,她就赶紧的端出来,催着我快吃。
巴掌长的北极虾,全部剥了壳,去了虾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盘子里,中间是浅碟装的蘸料。
“宋夫人很是用心,亲手给你剥的虾呢。”钱姨在边上笑道。
涂红梅就笑了,眼角鱼尾纹里都夹着温柔,“你小时候就不爱剥虾,每回都是我替你剥的,现在还归我给你剥。”
“谢谢妈妈。”我甜甜的说道。
瞧着那盘虾,心中却荡起了几分涟漪。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人帮我剥虾,眼中带着这样宠溺的笑意。
我的妈妈。
原本应该香甜可口的虾放入嘴里,也味同嚼蜡,勉强的挤出笑意来,说很好吃。
吃完虾,涂红梅和我去看客厅装好的鱼缸。
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鱼缸,里头石头水草布景得很好,加上充氧棒不断冒泡,我钓上来的那条鲤鱼就欢快的穿梭在里面。
“你表哥说,这种鱼应该找个伴,回头他就去那个农家乐再弄两条回来,看着也热闹点。”涂红梅道。
真要弄鲤鱼,上菜市场就能买着,何必再去一趟农家乐。
沈在松真是凡事都做得仔细。
我心里想着,也没对这件事情再做过多的评价,换了个话题,“表哥对我这么好,改天我请他吃饭吧?”
“行啊,你们兄妹间,是应该多联络的。”她对此没有意见。
正说着,霍司沉便已经从外头回来了,瞧见我,黑眸里的情绪压了压,“醒了?”
想起他上午和我说的话,心头的甜蜜又涌出来,“嗯,醒了好一阵了。”
“那去换件衣.服,晚上去吃饭吧。”他道。
我爸妈回来之后,霍司沉还没正式的和我爸妈吃过饭,毕竟要娶我为妻,这种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懂的。
涂红梅比我还清楚,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我上楼去换衣.服。
她在衣帽间里给我挑礼服,一面问我,“南衣,你这次回来,对霍司沉有什么看法?”
“他人挺好的。”我言简意赅。
这不是涂红梅想要的结果,干脆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正色道,“再具体一点呢,以往你没失忆的时候,和他感情很好的,妈妈也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
“我们会在一起的,”我点头,笑得却不真心,“妈妈你没听到徐帆都叫我霍太太吗?”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我和霍司沉做了一场要关于假扮他妻子的交易。
别说别人衷心祝愿,就算是别人万般阻拦,我也得嫁给霍司沉。
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但是涂红梅很开心,眼睛都亮澄澄的,“对对对,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你们是天生一对。”
继而,她就感慨道。
说我失踪的这几年,霍司沉一直没有再找,还经常打电话问候他们,现在找回我了,也仍旧情根深种,对我是真心的。
至于我,即便是失忆了,也再一次爱上了霍司沉。
以上种种,都说明我们是老天爷注定的一对。
她说得很是激动,已经开始憧憬着我和霍司沉结婚的样子,思绪越飘越远,甚至还问我,以后生了孩子,是要给霍家带,还是给他们带。
“妈妈,这些事情还太早了,我暂时不想的。”我打断了她的思路。
“怎么能不想呢,眼瞧着你就要和霍司沉结婚了,说不定结完婚就会准备生孩子,时间一眨眼过得可快了,必须未雨绸缪。”她认真道。
可我没办法去未雨绸缪。
我和霍司沉走不到那一步的。
任何一丝幻想,都是在我心里提前埋下的荆棘,等到不得不拔的时候,就会让我鲜血淋漓。
即便愈合,也是遮不住的伤疤。
它会长在那里,见一次,就提醒我一次。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