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正赶着时候回来。
坐上车,便觉得车里气氛不太对,转过头来看我俩,“怎么了,说什么呢,这么沉重。”
有霍夫人在,霍司沉是断然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
当即就缄默不吭声了。
我笑着去打圆场,“我们说这个酒店可能不太好,打算再继续看看。”
闻言,霍夫人眸光微动,嗯了一声,也跟着笑起来,“是不着急,选酒店这种事情要慎重,货比三家,南城这么多呢,实在不行,去邻市也不错,顶多是麻烦点,负责接送就可以。”
这点麻烦对于霍家来说,那都不叫做麻烦了。
我应付着霍夫人,转战第二家。
可因为在车上和霍司沉的这番话,让霍司沉心情不好。
直到下午看完最后一家返程,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车子开到一半,霍夫人说要去附近商场买点东西,就让我们把她给放下去。
没了霍夫人,车子里的气氛反倒是轻快不少。
就连徐帆都拍着胸口嚷嚷,“总算是走了,这在我车上,我真是一刻都不得清闲,真不是我说,这霍夫人要是去讲单口相声,肯定大火!”
“别乱说,”我反驳,“她说什么单口相声啊。”
本来是训斥徐帆的话,可徐帆却听出了别意,立马改口,“对对对,不是单口相声,不是还有个阮棠吗,他俩应该是说对口相声!”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是真对徐帆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没再搭话。
正巧是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霍司沉。
那张俊逸的脸庞布满阴郁,浓黑的剑眉也往下沉着,更不要说那紧抿的薄唇,怎么看,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和霍司沉搭话,“那个,你觉得有什么比较喜欢的酒店吗?”
话音刚落,霍司沉便转头过来,看向了我。
虽然还是没说话,但至少是让我看到了希望。
又主动的补充,“我觉得有古堡的那个就很不错,看上去很有意境,穿婚纱的话,走进古堡里面,在神父的见证下结婚,肯定很有意思把?”
在我的期待中,霍司沉只是很轻蔑的轻笑一声。
很是古怪的笑声,让我心里毛毛的。
继而,这点毛毛的感觉,就变成了不适感。
霍司沉问我,“问这些有意思吗?反正在你心里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选得再好也没什么用,你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叫做反正在我心里只是逢场作戏,难道在他的心里,不是这样吗?
还是说,霍司沉对我……
脑子里面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就被我赶紧给摒除掉了。
不可能的,霍司沉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的追求者从南城都要排到邻市,什么时候轮到我这样的糟糠来排首位了。
更何况,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白月光。
他对这场婚礼上心,也只是把我当做真正的宋南衣了吧?
因为这些年都没找到宋南衣,所以就想要弥补宋南衣,给她一个无与伦比的盛大婚礼。
而我,只是见证这场婚礼的替代品。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冰凉一片。
无数的委屈都涌上来,却又被压住,只能在我自己的心中翻涌,怎么都宣泄不出去,十分的痛苦。
车里面再次陷入了寂静。
霍司沉面色带着几分愠怒,而我神情里夹杂着悲哀。
只剩下旁观者徐帆不知所措,好几次想张嘴调节气氛,可看见我们这样,又只能硬生生的将话语全部都咽回去。
煎熬着,整个人像是跌入了油锅之中,怎么都爬不出来了。
只能反复被煎炸,整个人都变成了黑黄一片,轻轻一碰就成为碎片。
最后总算是到了别墅,霍司沉第一个下车,却没进屋,径直就出去了。
徐帆想要去追着问,晚了一步,霍司沉就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霍少这又是怎么了啊,早上出门都还好好地,回来就这样,是不是霍夫人又惹他生气了?”钱姨凑上来,好奇的问我。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是苦涩的摇头,抬脚往里面走去。
在玄关处换鞋,钱姨又把我给拉住,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南衣,你们走之后,还发生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钱姨在霍宅里面干了这么多年,不仅是因为手脚利索,还因为她处事能力很强。
霍司沉带着徐帆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家里的事情统统是交给钱姨来掌管,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差错,可见钱姨真的很强。
可如今,钱姨朝着我面露难色。
只能说明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要不是很难解决,就是没了我就没法解决。
两者选其一,我更愿意选择后者。
果不其然,钱姨很快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上楼那会儿,阮棠是扯着小桃愤然离去的。
可等我们走了不久,小桃又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说什么都非要见我,听说我出门了,就自己去了后院的水池里面泡着,说是请罪,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