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在后面追我都没追上。
一股气的,我已经到了楼下。
霍司沉正在车上看手机,见我跑得气喘吁吁,不禁蹙眉,眉眼之间染上几分不悦,轻声训斥我,“怎么一点大家千金的样子都没有,说出去是我霍司沉的未婚妻,岂不是丢我脸?”
都这时候了,还管得着那么多吗?
我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干巴巴道,“还能不能是你的未婚妻,这事不一定呢!”
闻言,霍司沉面色瞬间暗沉下来,“什么意思?”
“上车再说。”
自顾自的,我拉开了后车门,坐在了霍司沉边上。
与此同时,徐帆也追了下来,手里还拎着我的包,“少乃乃,你体力不错呀,以前上学时候是校队的吧?”
“一会儿再过来。”霍司沉直接吩咐道。
徐帆还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将包递给我,“那我去附近商场转转,钱姨让我买鱼胶来着。”
等到徐帆走远,霍司沉才转过头来看我,“说吧,怎么回事。”
原原本本的,我将这件事情全然告诉了霍司沉。
霍司沉面色很不好,沉默了半晌,这才看向我,“你答应了?”
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怎么可能,我和你的关系,怎么可能是说结束就结束的呢?”
见着霍司沉面色有几分缓和,我又给再加上一句,“如今你的计划还没完成,我这样做,就是背信弃义,是不道德的。”
不管是发生什么,我都应该镇守在霍司沉的战线上。
因为我们还有合作,还应该绑在一起的。
自然,还有我的私心。
我并不想离开霍司沉。
感情这种东西是种很可怕的藤蔓植物,一经雨露和阳光,便蓬勃生长,深深扎根,布满了锋利扎人的尖刺,决不允许别人来拔掉。
除非是自己从根部死亡,成为一堆落了黄叶的枯枝,才会失去当初执着的样子。
如今,我的根不死,这颗藤蔓,就怎么都拔不出来。
正想着,霍司沉的声音中已经染上几抹阴郁,眸底是深邃涌动的光芒,轻呵一声,听不出嘲讽还是常态,“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也知道乖乖待着。”
可不是?
我心底也染上一抹苦涩的笑。
对于自己的定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是霍司沉用来调查真相的一颗棋子。
怎么敢有奢望,怎么会有自由?
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只是宋南衣。
假的宋南衣。
车里头的气氛顿时间凝固,空气里像是凝结了看不见的棉絮,每一口呼吸进去都沉甸甸的,吐也吐不出来,憋闷着胸口,快要窒息。
半晌,才听到霍司沉问我,“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诚实的摇头,缓缓垂下了头。
霍司沉又朝着我摇头,“你应该知道,如今有人寄了死婴给你,就很可能说明你的身份被曝光,加上庭安或敌或友的劝告,你应该有个决断的。”
我愕然抬起头来看向霍司沉,反手指着我自己,“你让我自己拿主意?”
“对,你又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我来帮你。”霍司沉低声道。
那一刻,心中深深的惶恐感才迸射出来。
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手也紧紧攥成一团。
我想,是不是霍司沉看出了我的真实想法来?
不管是什么事情,我总是依赖着霍司沉,好像本来就该这样一样。
可我毕竟只是个替身,是个被利用的棋子,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我如今这样对他依赖,等到要分开的时候,肯定会成为霍司沉的麻烦。
于是霍司沉就从现在开始下手,让我自己想办法,让我自己拿主意。
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这样以后就算是分开了,我也用不着来找他了。
是这样的吧?
霍司沉都已经开始在给自己铺垫后路。
只有我自己,还傻乎乎的想着,能不能将这样假象的温存都维持一段时间。
“想到了吗?”霍司沉追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