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似是包裹了一切。只有一束月光斜斜地穿过精致的雕花窗,留下一道光线。
慕瑶窝在角落里,两眼放空,一时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而刚刚跌落在地之时,塞在胸前衣裳里的琉璃瓶滚落在地。
不知何时,琉璃瓶里沉沉浮浮的花瓣不再迷途半路,终是寻得了方向,指向了隔间的屋子。
已经有些魔怔了的慕瑶,余光瞥到了地上的琉璃瓶。顷刻,眼中的火光再次点燃。
他酿酿跄跄地起身,快步出门。
月光皎洁,将整个院子映得亮堂堂的,也映亮了慕遥眼前的路。
他的屋门“嘭”的一声被他撞开,恰巧,望见一抹衣裙飘入对间的屋门,那屋门却是“吱呀”一声轻轻关上。
紧握在手心里的琉璃瓶中,火红艳丽的花瓣如大旱一场重获雨后甘霖一般,生机乍现,又似九月红枫般,鲜红如血。
顷刻,慕遥双眸一亮,眼眸之中点点星芒重又闪烁。
他强忍住自己想立刻推门而入的冲动,万千言语在顷刻间尽数化为阵阵叩门声,慕遥叩门的声音很轻,生怕是会惊到了屋内的人。
“小七,我......我可以进来吗?”他压低了声音,生生将自己略带些哭腔的声线压至最低。
“一定要现在吗?”门的另一侧,传来了阿浔略带些迟疑的回话。
“嗯。”一个字,鼻音浓重,也再也掩饰不住话语间的哭腔。
云七浔听着一愣,聪慧如她,自是知道慕遥的一反常态必是事关重大。此刻,她也不再顾及自己身着女装,不便示人,径自打开了屋门。
一推开门,却见慕遥两眼红肿,眼角泪迹未干,很明显,是刚哭过的。
“你这是喝酒了还是怎么了?”她问。
然,根本不及阿浔得到只言片语的回答,她便被飞扑而来的慕遥紧紧抱住。
慕遥抱得很紧,紧得连阿浔都不得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快有些困难。
“!”云七浔挣扎了几下,可奈何,她不过是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独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女子,根本就不得逃脱。更可恨的是,她越是挣扎,慕遥抱得越是紧。
正当阿浔欲提气施展灵力,以摆脱这个近乎痴疯的家伙时,她听到了伏在她肩头的慕遥的低声呜咽——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推开我,不要再抛下我,求你了。慕遥已然是泣不成声,连连恳求着——说是恳求,倒不如说是哀求,显得更为贴切些。
而慕遥身周散发着的似有似无的熏香漫入鼻息,不知何故,云七浔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被慕遥的情绪所牵动着心神,胸口竟是猛地一阵抽痛。
她暂时抛却了挣扎的念头,任由慕遥就这么伏在她的肩头:“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肩头的人哽咽着:“我只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你呢,告诉我,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一句没来由的话,阿浔听得是一头雾水,既不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也不知应当回答慕遥些什么。她只是沉默不语,只能暂时将这一切,理解为是慕遥在情绪不稳定之下,口不择言,说的一些胡话罢了。
慕遥含情脉脉地将一字一句珍重道出:“小七,说真的,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一束光,而我,始终在追光而行,若是离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