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涯忍了又忍，暗中告诫自己:若是连这点都忍不了，又如何成大事。
“高阶魔兽性情高傲，很少出现在人类的世界。”
“嗯。”九灵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我瞧着这只魔兽与你挺亲近的。”
云月涯低头看着一点魔兽矜持都没有的小黑球，眼中闪过一抹暗沉。
九灵奇怪地看着眼前人:“它不和我亲近，难道和你亲近？”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被怼的云月涯艰难地笑了一下，聪明地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接进入正题。
“九灵，你这只魔兽是在哪里遇到的？”
他问这个问题也是想了很久，他修炼的功法，普通魔兽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可高阶魔兽难寻。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他不能放弃。
即使……冒着被逐出云家的风险。
“……”我说它一直跟着我，你信吗？
九灵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遇到了。”
“……”
云月涯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反问:“所以缘分在哪里？”
九灵呆怔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可能就在你身边？”
云月涯沉默片刻:“……你是在说笑吗？”
九灵抿了一下唇角，摇了摇头。
沉寂一会儿后
“九灵，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缥缈又显冷漠的声音传入九灵的耳朵，让她呆愣了一会儿。
她看着截然不同的少年，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庞，现在是满是冷漠和无情。
“知道一点。”
云月涯笑了笑，可这笑犹如冬日里的暴风雪，寒冷而又刺骨。
“我并非云家嫡系，也不是云家旁支，不过是二长老看我可怜将我捡回来。”
云月涯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少女……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没有嘲讽也没有同情。
“当年，有人杀我父母，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
他说到这里，双目微红，眼中是令人恐惧的恨意。
云家庇佑他这么多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他要报仇，但不能将云家牵扯进来。
九灵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要报仇？”
冷漠的少年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此仇不报，妄为人子。”
九灵点了点头，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想知道它，你是在哪里遇到的，那里是否还有……”
云月涯低头看着那只懒散的小黑球，眼中闪过炙热的光芒。
听到旧话重提，九灵静了静。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问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九灵轻轻咳嗽一声，将小黑抱入怀中。
顿了片刻，才模糊不清地说道:“就之前历练的时候，在一处普通森林里遇到的。”
又赶在某人开口前急忙补充道:“是它来找我的。”所以你不要再问我了。
良久，云月涯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真的是要你说的缘分。”
他还以为她是在哪处神秘之境遇到的……
高阶魔兽果然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云月涯便要起身离开。
“你这样做值得吗？”九灵看到少年的模样，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云月涯起身的动作骤然一僵，他缓缓抬头看向说话的少女，双目之中一片幽暗。
良久，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果然知道了。”
他侧目看向屋外，面上一片寂静，淡淡地说道:“这世间修炼之法千千万万，我不过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路。”
九灵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即使这条路是通往深渊？”
少年唇角微扬，轻声反问:“我何时不是身处深渊？”他从他父母死去的那刻起，就已经活在身渊之中。
九灵懵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淡淡地问了句:“累吗？”
少年呆萌呆萌地眨了眨眼，眼边微红。
“还好，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
九灵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最后九灵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这世间没有完美的捷径之道，你若想得到什么，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少年离开的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不在意地回了句:“我知道。”
九灵低着头不语，眼中是浓浓的疑惑。
“娃娃，怎么了？”
小黑刚翻了个身，就看到自家的少女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小黑，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
小黑漫不经心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管他们有没有能力，他们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啊，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九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才淡淡地感叹了一句:“他对他父母挺好的。”
小黑笑着看着少女依然懵懂的目光，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会怎么样？”
九灵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坚定地道:“没有人能杀了你，即使是神也不行。”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小黑沉默片刻，才继续道:“若是云老爷子和云九陌出了意外呢？”
九灵呆怔片刻，才说了句:“他们不会出意外，我答应过云九灵会保护他们的，这是我的责任。”
“……娃娃，他们是凡人之躯又是修灵之人，意外和磨难是少不了的。”
“我会保护他们。”
声音虽然软软的，却是坚定有力。
小黑欣慰地笑了笑，反问:“娃娃这么想保护他们，只是因为答应了云九灵？”
九灵疑惑地眨巴眨巴眼，她不懂小黑的意思。
“抛开云九灵的嘱咐，你还想保护他们吗？”
九灵沉思片刻，认真地回道:“想。”
小黑张开小小的手抱住眼前的少女，轻轻地说道:“所以，保护他们，不仅仅是你的责任，更是你的……感情。”
顿了一会才补充道:“那小子选择那条道路，也是因为那是他的心之所向。”即使那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