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语原本以为给人家道个歉,手机退给人家,就算了,大不了再买个一、两千元的手机,作为“补偿”。大家客客气气的,有事好说。可店员小哥见了后第一句就是:“怎么样哥们,女友买的爱心手机用的还顺手吧?”
“女友?买的手机?”孟语被这样的开场白问得有点不知所云,唐晶晶都已经付过款了?想想也对吗,大几千的手机从店里带不出来,如果不付钱,人家能这么好说话?孟语想把这手机退了,买个便宜点的手机,毕竟大几千的费用,对于刚出来工作的孟语来说,压力不小,即便人家唐晶晶不着急还,自己也不好意思总是拖欠着啊。
“我说兄弟,你这是何必呢。”店员小哥拿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丢在孟语的手上,“这是你女友的钻石VIP卡,昨天忘在店里了,正好你来了。这卡,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一个几千块的手机,呵呵,对于他们那些有钱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就是一张银行卡吗?有什么特别?”孟语手中接过这卡玩弄着,和普通卡的外观也没过什么多大区别,这店员小哥说的这么离奇,真的假的?说不定是他想要我别退手机,给他自己销售业绩增加一笔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银行卡啊,兄弟,这可是钻石VIP卡,我跟你说啊,能办这种卡,首先能够资产过千万的证明,第二卡里至少要存50万以上,拥有这种卡的人,可以直接享受我们全市几乎所有商场的最高会员待遇。”
孟语拿着卡,看了看手机,苦笑着。
孟语又一次走进何氏的大门,保安老杨上前一瞅:“你又来面试了?”
“不是。还没接到通知。“
“哦,那是来做啥?”
“我来还卡的,孟语取出银行卡。”
老杨看了看孟语的新手机,“哟,新手机呀?用的这张卡刷的?”
“是的。”
“这手机看上去不错呀,要有1500吧。”
人事部副经理陈中走了过来,“你是...叫孟...”
“你好陈经理,我是孟语。”
“哦,我想起来,今天怎么来了?有事?”
孟语说明了今天来是还唐晶晶的银行卡,他没有唐晶晶的联系方式,心想着,何氏这边会有,于是将银行卡交付给了陈中。
孟语走后,保安老杨暗自嘀咕着:“难怪这么多人要往何氏挤,这待遇,刚来就配1500的手机。”看看自己的手机,还是充话费送的,一卡一顿的,用了3年,舍不得换。
小保安凑到老杨跟前,“老杨,刚才那手机,至少这个数。”小保安做了一个数字“7”的手势。
“1700?我估计的1500元,差不多嘛。”老杨略带得意,乐呵呵地掏出一只红金龙香烟,并点上。
“啥子个1700哦?你再猜一次嘛。”小保安五根手指撮在一起,又晃了晃。
“啥?3700?现在手机恁死贵。”
“哎呀,实话和你说吧,我前天刚看过,至少7000。”
人事部的陈中觉得此事蹊跷,立刻将银行卡交给了卫东权。
“卫总,这是一个叫孟语的人带来银行卡,说是大小姐遗忘的。”
“没说具体怎么回事?”
“我也没问,当时大厅人多嘴杂,我担心...”
“做的不错,辛苦了,有空去把这个叫孟语的调查下。”
“是,卫总。那我先忙去了。”
卫东权摆弄着手中的钻石vip卡,他当然知道,办理这种卡,需要的具体事项,心里念叨着:董事长啊董事长,我卫东权也算是为您老人家,一路打拼到现在了,这么多年,功劳苦劳加疲劳,也该有个说法了吧,这突然空降一个大小姐,又紧接着来了个什么孟语,我可不能不防啊。
蓝天,白云,阳光……
紫金学院的篮球场上,几位热血青年正在畅快淋漓地奔跑着,切磋着球技。
脱下正装的孟语,换上了一身篮球服,戴着护腕,脚踩篮球鞋,这样的装扮,使得孟语更加的洒脱,欢快。
“篮板!”刘云涛刚刚出手投出一球,便大叫一声。这位哥们和孟语一样也酷爱文学,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外语系韩语班,不知是否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他也是复读了一年。对了,他还有个女友,从刚进大一就成天黏在一起,用刘云涛自己的话来说,感谢老爹老妈让他复读一年,最大的收获,有缘和现在的女友同一届,相识,相恋。都说大学的恋爱不靠谱,到了大四既是毕业季,更是鸳鸯分离季,可他们就是例外,双方父母都见过,据说还都挺满意,反正这话是刘云涛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总之,彼此感情甚好,就祝福他们吧。
篮下拥挤在一块,正在卡位的孟语和颜一鸣互不相让,做出了这球势在必得的架势。
孟语刚想起身跳起抓球,只听“啊哟”一声,颜一鸣应声倒地,表情痛苦。说起这个颜一鸣同学,那更是一个传奇,同样参加过高四的生活,原本还考到了本二的分数线,结果复读一年,只到达本三的档次了,家里人建议他再复读一年,他死活不愿意,声称与其浪费一年,还不如发愤图强去考研,他来我们学校时,当初最信誓旦旦要考研的一位,结果经历了将近四年了洗礼,再次提起考研时,他嘴里总是那一句:“哎呀,想当年我也是有过追求的…”这一句,我们宿舍的人几乎都能替他说了。当然,考研也只是他曾今追求的一部分,来到这所学校,是因为,她也在这所学校。她是颜一鸣的老乡,长得很漂亮,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神秘,莫过于就在你身边,你却不识它的真面目。
“啊哟,疼,疼,不行,不行……”颜一鸣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孟语、刘云涛,还有一群球友们上前询看,“哎,没事吧?这点小碰撞,就伤着了?”云涛头上冒着虚汗,喘着粗气,连忙摇手:“哎,不行,我得歇会,你们接着耍。”
“嗨,宁镜,这是去哪呀?”孟语还没说完,只见一鸣一个鱼跃身起,仿佛没事人一样,向周围张望,却不见宁镜的身影,听到孟语,刘云涛他们的哈哈大笑声,才意识到自己被耍,想要追打他们,可脚上也确实疼痛,无奈又坐在地上抱怨着这两人太不厚道,自己都受伤了,作为同寝室好友,没半句安慰就算了,还故意戏弄。
孟语口中的这位宁镜,就是颜一鸣的同乡,皮肤白皙,身材婀娜,在美女如云的外语系,尽管不算特别出众,但走在校园里,也算是宅男眼中的美女,如同盛开的鲜花,随风摇曳,花香四溢。
“你呀,你自己说说,多久没运动了?”刘云涛递来一瓶矿泉水给一鸣,“刚进校那会,谁敢找你篮球斗牛?那就是一个自取其辱,而现在呢?呵,我让你一只手,都能挑赢你,信不?”刘云涛得意地将左手臂举起,又放置身后。
我们平时管刘云涛叫涛子,1米8的身高,阳光的面容,加上一进校就获得二等奖学金,引得不少女生的青睐,可这哥们感情还挺专一,曾经有过一个高中就相恋的女友,可是在刚进大学校门时,女友移情别恋,刘云涛默默地在宿舍流了一晚上的泪,第二天一早见他洗脸池边抹着泪痕,还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难得早上起来跑个步,学校操场的风沙太大,竟然迷了眼睛,揉了几下,肿了。
“涛子(刘云涛),就你那几招上篮动作,还是我大一那时教你的。”颜一鸣一脸的不屑,“要说让,那也是我让你,就我现在这样,伤着脚,你都未必能赢得了我。”
“看把你能的,你都多久没碰球了?我刚都没好意思说你,就你现在的体型,人家宁镜还能看得上你?”涛子趁胜追击,喋喋不休,“忘记告诉你了,我听我们外文剧社的一位学妹说,人家宁静现在是我们学院舞蹈社团的社长了,这次全市高校舞蹈大赛她是领队,人家宁队长对另一半的身材要求格外的严格……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摸了摸一鸣较圆的肚子,平日里坐着打游戏久了,吃饭也常常是“康师傅“或者”来一桶“之类的方便面,那让我们眼馋的四块腹肌,马甲线也成为了过去式。
颜一鸣听到宁镜的消息,顿时脸上起了凝重,微微地低下头去,不语。孟语起身给涛子使了个眼色,说:“那个什么,我们晚饭吃什么?是盖浇饭还是点菜?
一鸣似乎没有在意孟语的眼神,只顾着自己如同机关枪一样的嘴一吐为快,尽管说,我们大家熟悉了以后,知道涛子这个哥们没什么坏心,可这管住嘴的坏毛病,始终改不了。
“吃什么吃,这才几点?下午刚刚过了三点,大哥!”涛子不以为然,“一鸣,等你哪天状态好了,咱们来篮球一对一,老规矩,10个球,这次来点赌注,更有意思点,来点什么呢?我来想想……”
颜一鸣没有应战,默默地低着头,想着些什么事情,孟语看出了颜一鸣的不悦,上来拉着涛子的胳膊准备一块去再耍几球,哪知涛子说的真带劲,还接着刚才的话题:“对了,就赌宁镜!”
颜一鸣大惊:“什么?宁镜?你要干嘛?”
孟语也一时没搞明白这涛子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涛子,几个意思?难不成你也对宁镜有意思?想要和一鸣来个公平竞争?那你的黎君怎么办?”
“去你的,把我刘云涛当什么人呢?我这辈子只对我家黎君一个人好!”涛子一把推开孟语,”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赢了,一鸣就去向宁镜表白,来个热情奔放的,感动她,搞定她!“
颜一鸣:“如果你输了呢?“一鸣抬起头来,面带伪装的笑容,”你要是输了,你难不成反过来,能让宁镜向我表白?“
涛仔接过话茬:“你就是太怂,不然早把宁镜追到手了,我要是输了,这学期宿舍打扫我全包了,行不?“
孟语打着岔,不屑地说:“你还真会做买卖,你数数,这学期还剩下几天了?好意思说的?“
“那行,下学期,我也包了,这总可以了吧!“涛子说着更起劲了。他们已经是大四了,进入了实习期,大伙儿都忙着找实习单位,毕业论文了,哪来下学期?除非继续读研。曾经上初中时,总觉得走进职场是很长久的事情,但现在回想起来,那青涩的回忆,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时而想起,时而淡忘。
在我们宿舍中,提到打扫卫生,涛子应该是当仁不让的“困难户“,每次轮到他,都要找各种借口来拖延,这次他主动提出包一学期卫生,看来是下了”血本。”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身姿卓越,白衣女孩悄然走来,孟语定睛一看,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颜一鸣日思夜想的女神——宁镜。孟语刚准备提醒一鸣,可被涛子及时抢先:“哎,哎,快看,那个谁?是不是宁镜?没错!好像就是她,她好像往我们这边走来了。“
一鸣摇了摇头,“涛子,要比篮球,你就说篮球,怕输了打扫卫生,你现在反悔也来得及,用孟语刚使用地招数来忽悠人,你未免有失水准啊!“
说完,悠然地点起一根烟……
“真的,没骗你,真是她,你要不信,问老孟。“涛子拍了拍身边的孟语。
颜一鸣本想起身看下,可球场边一排小灌木丛林正好挡住了一鸣的视线,若站起来,脚上疼痛还未完全消除。故作镇定,满不在乎的样子。
“没错,我说这次是真的,你信吗?“孟语试探问道。
其实在颜一鸣的内心深处,早已装着宁镜,但是得知宁静的家世背景,一直羞于追求,想想自己的家里情况,父母的低微收入,每天起早贪黑,好不容易供应着他上大学,家里还有生病的爷爷需要照顾,所以对于大学中,人人都向往的最纯洁的爱情,一鸣一直是渴望而不敢去奢求,宁镜,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女孩,感性的心动,无数次被理性的残酷压制住,无法勇敢跨出那一步。一鸣懒散地伸了伸胳膊,也不知是哪个神经搭错了,对着孟语和涛子说:“要是真来,我现在就表…“白那个字还未说出口,只见宁镜已悄然走来,向他们找着招呼:”嗨,你们这几个宅男,今天倒是挺稀罕啊。“
宁镜清脆温柔的声音,使得毫无准备的一鸣很是尴尬,也不知刚才那句表面若无其事,却是内心积压很久的话语,是否被宁镜听见,颜一鸣怕宁镜听见,但又特别想让宁镜知道,知道他的内心,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似乎比平日里背的韩语段落更难以启齿。
孟语和涛子瞟了瞟一鸣,朝着他坏笑着,一鸣头脑里嗡嗡的,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颜一鸣?我你刚好像听你说什么表?“
“啊?没…那个什么,表,哦,哦,对,表…“一鸣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把宁镜在一边听的是一愣一愣,没明白一鸣的意思。
“哦,对,那个什么,那个手表。“
宁镜:……
孟语、涛子一脸不屑。
颜一鸣临时编出的借口,为了掩饰下慌乱的内心,催促着孟语、涛子帮着一起找“手表“,一时的紧促,暂时忘了脚上的伤痛,一个踉跄差点撞着宁镜,还好孟语托了一把。
孟语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打球,一鸣把脚给崴着了。“
宁镜弯下身子,细心地查看了一鸣地伤势,略微红肿,不过也碍事,上些消肿的药,休息几天就没事,这些小伤,在宁镜看来,早就习以为常,她从小训练舞蹈,跌破,扭伤,家常便饭,根本不算什么。
“回头,我拿药给你,我们舞蹈队扭伤脚时,用那个药特有效。“宁镜莞尔一笑。
这一笑,颜一鸣都没好意思直视宁镜的眼眸,令人陶醉的感觉,仿佛让一鸣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宁镜时的心动感觉。
宁镜挥手告别,欲要前往宿舍,却又回过头来道:“对了,上次那事,谢谢你了!”
目送宁镜背影良久,涛子才一把推搡着一鸣,“你小子可以啊!有了新发展,也不和我们分享,枉费我们熬夜给你出谋划策呀。“
颜一鸣:“你那是夜里睡不着觉,硬拉着我聊天好吧,我都困的要死,你还不让我睡。“
孟语:“一鸣,别转移重点啊,说说啊,后来和人家姑娘什么情况啊?“
涛子:“对,说重点!“
一鸣支支吾吾不太愿说清楚,但又拗不过孟语、涛子的穷追不舍,只好如实招来。
那天晚上,宁镜的父母来这边谈生意,就顺便过来看看她,后来,我和宁镜就一块去见了她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