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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起点

“赶快!”

艾因神情紧张地催促着大家。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干着同样的事情了。身穿着一件白色大褂的自己,原本只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却要干着如同带领人民起义一样的工作。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茫然地处在了这个时空。这是穿越时空,或者说平行世界中的某一个。作为带有不完全记忆的观测者,他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上一个轮回残留下来的记忆还在脑海中翻滚着。

艾因记得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敌人出动了数以万记小型无人战斗机,将自己击杀在了码头的仓库里。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却只看到了堆在码头上的机械残害,连敌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看到。

“好痛。”

伴随着剧烈的头疼,过去的记忆慢慢地涌回脑海里的,但最关键的那部分仍然缺失着。经历过数不清次数死亡的艾因,记忆早已破碎成了碎片。每一次的轮回,自己完全觉醒的起点,都是发生在“大逃亡”已经开始的时候,因而他也不明白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

政府为什么要迫害这些无辜的群众?自己又为何在带领着他们?艾因不清楚,只是这其中有一种使命感。

“艾博士,政府的战舰已经出动了,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征询艾因的意见。他是组织里的干部,名叫山姆。但自己所率领的组织到底是什么,以及山姆更具体的信息,艾因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线索才能回忆起来。

“你带领着这些人赶紧从荒原里撤离,逃到避难所去。”

远方,政府的空中堡垒已经开了过来,拥有上帝视角的艾因能看清正发生的一切。堡垒上配备了加农激光炮,自动巡航导弹,以及数千架无人控制战斗机。中央控制室连接着世界上所有的传感器,是最强的作战指挥中枢了。这座空中堡垒也是这一个回合最大的boss。

“那你呢?你怎么办?”

山姆并不担心民众的安全。在这次的任务里面,保护艾因让他活下去不被敌人抓住,是获得胜利的唯一条件。即使不知道穿越和轮回的事情,组织里的人也把艾因的性命视做唯一的信条。

对于艾因来讲,一旦他死了,这个轮回又要重新开启,就像是可以无限重复的游戏一样。只可惜,这个游戏没有退出的选项。虽然能够尝试无数次,但艾因还是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掉,因为拖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不利。

“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的。”

艾因穿着一声白大褂,朝着迎面而来的人潮逆向前进。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天才,即使内心很明确自己的生命是要摆在第一要素的,他也没有放下拯救人类的正义感。

艾因坐上了一辆黄色的跑车,和大部队分道扬镳。从逃亡的角度上来讲,单独行动显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然而这个决定毫无意义。就像艾因能看到远在数千公里外的地方要塞一样,地方的司令塔也早已锁定艾因。剩下的无非是以世界为范围的追逐游戏而已。

“请尽可能地多争取一些时间。”

艾因对着坐在驾驶席上的艾莉讲。这个女孩身着战斗服,戴着头盔,和山姆一样是组织的干部,艾因回忆不起她的脸,但依稀记得她对于自己来讲是一个关键的人物。

这一次估计依然很难辛免于难,但是艾因决定要多争取一些时间,给自己多留下一些线索。

艾莉听到艾因的话之后,开始提升车速了。车速早已超过了一千马,再往上就会因为超过音速而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交流信息了。

“艾因,你害怕吗?”

艾因的脑海中响起了艾莉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丝毫感觉不出两人是在逃亡,反而像是在兜风一样。

“不害怕。你呢?”

“跟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很安心。”

比起组织里其他人,艾莉在交谈的时候,感觉上更像是自己的朋友。可惜的是,艾因一旦觉醒,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大逃亡就开始了。他从来没有机会,能够在观测者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跟艾莉像是朋友一般悠闲地聊天。

“艾莉,对于大家来说,我到底算是什么?”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救世主啊!”

“所谓的救世主,就是给一般人带来灾难和不幸的存在吗?”

“你弄错了因果关系。”艾莉纠正了艾因的说法,“正是因为有你在,大家才能够充满希望地活下去。此时的牺牲是必然的,我们必须为了未来而活着。”

未来吗?可以的话,艾因真想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只可惜,在自己所失去的无数个过去里面,他只看到过世界毁灭前的景象。

“未来真的存在吗?”

“只要相信并努力,美好的未来一定会来临的。”

可惜,艾因并没有艾莉的这种乐观。当然,客观来讲,这也是因为他失败过太多次,在这个过程中习得性的无助而已。主观来讲,艾因并不确定未来真的存在,或者在能观测到未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先迷失在了现有的时空中。

切换一下思路,还是先想想看如何脱离当前的困境吧。敌方的战舰发出的带有自动巡航追踪功能的导弹已经到了目所能及的地方。

第一发导弹就落在了眼前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把大桥炸断了一截。桥身破碎成了石块掉落在了海中,在扬起的巨大灰尘后面,桥上形成了百米宽的断面。

面对着弹起的石块,艾因他们丝毫没有退缩,反而踩了一脚加速,依靠着速度冲了过去。

考虑到要躲避导弹,在崎岖的山脉中绕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这样显然会加快被追击的进程。

艾因在广袤的大地上寻找的是类似于学校或者避难所之类的设施。眼下的城市是一片片的废墟和被废弃的建筑,这些地方对于捉迷藏的游戏毫无帮助。研究所和学校可以提供一些物资补给,以及最为关键的线索。

当艾因再次回头的时候,巨大的战舰已经濒临面前。说不清是这个庞然大物进行了空间跳跃,还是自己经历了一段非线性时间,总之boss就在眼前了。

“艾因,你赶紧走吧!千万不能被他们给抓住。”

艾莉打开了车门,打算用某种特殊的方法让艾因从车里脱离出去,但艾因很明白这只是徒劳。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锁定了,在失去了她的帮助,自己之后更加孤立无援而已。

对于自己的无能与弱小,他并不是特别明白,但有一点还是很清醒的:自己千万不能被抓住。一旦被抓住,就会陷入一种被永久性地困住,死都死不了,没法重新回档的最糟糕的局面。只有这一点是绝对需要避免的。而他的对手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不是要杀死艾因,而是要活捉他。否则以他们的武器手段早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做到这一点。

寒冷的风划破了艾因的脸颊。在此刻,艾因感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如果失去了眼前这个仅有的同伴,更加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死得更体面一点?如何能在下一个轮回中做得更好一点?

眼前只有一把手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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