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阳光正好,宁戚心情同样不错。嘴里边轻哼着歌边喝着保温盒里的粥。
当宁戚刮完保温盒里最后一点粥的时候,盛祁文还没有回来。宁戚收拾好保温盒,走回病床时,看见整整齐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的一摞公文。
她在医院昏睡了两天,那么他就陪了她两天么?连公文都搬来了。
宁戚望着那摞公文傻呵呵地笑着。突然就想起给张妈打个电话,辛苦熬粥总要打个电话道声谢。
“喂.张妈呀。我是阿戚.”宁戚听到那头传来张妈糍糯的声音倍感亲切,不禁与张妈聊起家常,一聊便是许久,到最后在想起手上已经没有余温的保温盒:“哦对了张妈,感谢你的粥哦,很好吃呢!”
“粥?”张妈疑惑道:“什么粥?”
“哦!粥.”张妈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道:“错了错了,那不是我煮的。那是少爷煮的。上次你回来也是少爷亲手煮的粥,说是你难得回来一趟。”
宁戚错愕地挂了电话。
记得她初到盛家时,与盛祁文相处是小心翼翼的,他越是冷淡她越是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生怕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可是久而久之就发现,盛祁文的容忍力对她似乎是无限的。
她初中时,盛祁文已经是高中生。盛父为了避免把孩子养出娇气来,一直要求盛祁文和宁戚乘坐公交车上下学。记不清楚那天学校因为什么事,突然放了初中部晚自习的课。宁戚上完最后一节课,天色还早,就给盛祁文发了简讯:哥,今天学校放了晚自习,我先回家了。
然后她自行徒步到公交站坐车回家。没想到这么巧的就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中学周边多的是不良少年。虽然不是谁都能遇得到,宁戚就是这样幸运地遇见了,几个不良少年穿的是古惑仔的潮流,染了各色头发。
保命为上,宁戚将整个钱包都给了几个不良少年。他们笑得很开心,掂掂钱包正打算走。突然其中一个红发的不良少年又调转过头,笑得流里流气:“兄弟们,这妞模样长得不错啊。”
黄发说:“得了,拿了钱就走吧。”
红发:“怎么,你他妈这么点事儿就怂了啊!”说着一脚踹开黄发,欺近宁戚。
不怕的不怕的。
宁戚安慰自己,她不是跟着盛祁文学了半年时间的柔道么。这么想着,就扔了书包,摆好架势给自己壮胆:“本姑娘不想多事儿才爽快地给了钱。你们不知好歹想尝尝本姑娘的拳头嘛?”
“哟,练过?这样的妞哥更喜欢。”
红发说完摩拳擦掌地就要欺上来。他的兄弟虽然也不想多事儿,但红发都已经行动到这份儿上了,就只能一块儿帮忙上。一个人她还有五分的把握,四个人一起上,力量强烈悬殊之下她简直就是完败。宁戚被吓得下意识闭起眼。只听见耳边几声呼痛声,那几个不良少年尽数倒地。
“闭上眼还怎么对付敌人。”盛祁文俯下身捡起宁戚扔在地上的书包:“我是这么教你的么?”
“哥!”宁戚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本该在学校教室里上晚自习的盛祁文此刻出现在这里。
“走。”盛祁文背起宁戚的书包,向公交站走去。
“哥,你不是在晚自习么?”宁戚小跑步跟上。
“请了假。”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盛祁文将宁戚送回家后,才坐上公交车又匆匆返回学校。这之后,学校再有晚自习放假的事,宁戚都不再自己先回家,而是去图书馆学习等盛祁文下课。
盛祁文会一直护着她,就算工作忙也会一直照顾她。可是现在的她不想要这样的守护,那是一种负累。
盛祁文的心思她再蠢也能感知的出来。其实在六年前她就已经明白。九年耐心的等待,她伤害他时大方原谅,她情绪崩溃之时深深的一吻。她又何尝,不被这巨细靡遗地守护所感动。
只是.
宁戚闭上眼。仔细算算自己所亏欠的人都是自己深爱的人。她父亲如此,盛祁文亦是如此。正因为亏欠得太多,她才不能做出继续拖累盛祁文的事。
宁戚很苦恼。苦恼地拿起保温盒又洗了一遍。
洗完第二遍保温盒,盛祁文还没回来,倒是有个人拎着探病的水果篮站在了病房门口。有礼地敲了敲门,才进来:“宁戚?”
宁戚走出来一看,竟然是邵聿!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我不知道你住院。只是赶巧我今天来给个朋友探病,路过这边看到病房门外的名字,想着会不会是你,就进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邵聿笑笑,指指手中的水果篮:“这可不是给你的。”
宁戚汗颜。
“不过你怎么好端端的住院了?身体不好么?”
宁戚解释:“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前两天出了点意外。”
说话间,盛祁文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男人相见是愣了愣。盛祁文看向宁戚:“朋友?”
“嗯。”宁戚介绍道:“他叫邵聿,是我相识多年的朋友。这是盛.”
邵聿打断宁戚:“我家BOSS我自然是认得的。”
“呃.”
也是,再怎么说,邵聿的律师事务所是和盛世签订了合同的。邵聿和事务所里的菁英律师都是盛世的律师团队。自家的BOSS总该认识。
“没想到啊没想到.”邵聿看向宁戚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暧昧:“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早跟我朋友说了今早会去看他,怕是要等急了。”
说着就退出了病房。
盛祁文见自己手下这般识时务,万般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