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歌的选取可让马库斯犯了难,最初他是想改一改红军一些歌曲的词就好,可由于知道原词,怎么唱都没有激情。把最灵魂的东西:斯大林,莫斯科,红军等改掉之后,马库斯越唱越觉得别扭。
那就找一些古典的吧,人类几百年排枪互射的历史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创造了无数进行曲。甚至可以干脆找英国的,虽然此“英国”可不是今天的“不列颠”。
The girl I left behind me?马库斯立刻就想到了这一首英国线列步兵最常演奏的歌曲,但不好,百人队的第一首军歌总得带一点昂扬向上的刚硬感,连村子都没出就唱“我留下的那个女孩”怎么想都不靠谱。
可刚强感……一支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军队,也没有什么历史和荣誉的军队,唱“橡木之心”或者“统治吧,不列颠尼亚”同样违和感极强。“莉莉布莱罗”?“莱罗莱罗莉莉布莱罗莉莉布莱罗布伦啊拉”,这个歌词作为民歌很诙谐,可作为军歌实在有点蠢,虽然曲调的确好听。
别光想英国的,其他国家的呢?
“威震瑞典和土耳其,我们的威名传四方!”不行,又是沙皇又是俄罗斯的,改词工作量太大。
“胜利在召唤,捷报飞传——”一仗都没打,哪来的胜利召唤,以后打赢了再用《出征颂》吧。而且歌词里各种讨伐暴君,虽然自己很喜欢,但鼓动这支未来不列颠王国的样板军砍国王的头可还行?
“扬基·杜尔来镇里……”不不,美国佬的太土,不行。
“当士兵们,走过小镇……”虽然曲调内容很合适,但这是德国人的,一票否决。
曲调欢快,歌词昂扬,便于转译,德国除外,嗯……嗯!有了!
铺开手边的莎草纸,马库斯用鹅毛笔蘸了蘸墨水,在阿尼娅的注视中写下了一行字:
“争自由,求解放,我们军团百人队!”
…………
青年兵们的精神头稍微好了一些,总管大人,不,百夫长昨天瞎写的诗还是有点效果。尽管是首歪诗,可从没有贵族会写诗赞颂他们这些普通的农民兵。
当太阳几乎落山的时候,百夫长下达了坐下休息的口令,青年兵们纷纷坐在地上。庄园为他们提供了相当丰盛的晚饭,吃过后,按道理来说又是军纪抽检和拉丁语教学——七天过去了,军纪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倒是没人被罚去俯卧撑。
“今天,我们学习第一首军歌!”百夫长马库斯作出了新的安排,“歌名叫‘我们军团百人队’。”
真够直白的,青年兵们在心底吐槽着。
“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今天晚上必须学会,明白吗?”
“是!百夫长!”青年兵们整齐地吼着。
“争自由,求解放,我们军团百人队!”马库斯带头唱了起来。
“争自由,求解放,我们军团百人队!”第一句就令青年兵们提起神来,这曲调是如此的新颖且欢快!
“保卫人民,争取自由,我们从军加入军队!
坚强自信,勇猛无畏,战斗气势犹如惊雷!
我们进攻,敌人溃退,一路穷打猛追!
怀着满腔怒火,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歌词也是这样郎朗上口,就算是图恩这样的木头疙瘩都被歌深深地吸引住,更遑论像林斯这样的乐师。对青年兵林斯·波拉特而言,能听到这样新奇有力的乐曲,这几天的劳累都值了!
“满怀着战斗豪情,为胜利奋不顾身,
哪怕要牺牲生命,坚定整齐地前进!
头上有振翅的雄鹰,为祖国赤胆忠心,
要为我亲人同胞,争取来自由光明!”
图恩发誓,这绝对是他听过最好的军歌。“要为我亲人同胞,争取来自由光明!”是啊,自己从军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再沦为任何人的奴隶!要为他们挣来自由和光明!
他立刻便回忆起那天自己掀开妹妹笼子上的篷布时,她面对光明的那种渴望和幸福。如果那天带着剑去解救她的是自己该多好——如果在撒克逊人来劫掠的时候能砍下这些强盗们的头就更好了!
“紧握着短剑、盾牌,狠狠地打击敌人!
警告你,卑劣的强盗,血债要用血来还清!
标枪射向敌营,绝不会手下留情!
奋勇地冲入敌阵,把他们消灭干净!”
即使是在斗志昂扬的青年士兵中,图恩也算最为激动的一个,是被歌声触动内心了吗?马库斯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加里波第纵队之歌》不愧是国际纵队的歌曲里自己最喜欢的。
当然,“头上有闪闪红星”那一句改了,改成了“振翅的雄鹰”。雄鹰当然指的就是鹰旗,军团的象征。红星这个符号马库斯不准备在此时代使用,要把它留给一千四百多年后那群迎来曙光的战士。
青年兵们一直唱到了晚上八点,解散之后甚至还有不少人哼唱着《我们军团百人队》的旋律。军乐手林斯·波拉特还是那么激动,百夫长又陪着他吹了半个小时的铜军号:这也是首饰匠克洛德做的,他也被安排去了“BIF”。
除了铜号以外,迄今为止首饰匠已经为自己做了九个高卢式铜盔,其中一个还贴心地加了百夫长横冠羽——那过于张扬的羽饰一度令马库斯非常担心自己会成为敌人集火的目标,好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迫击炮狙击枪。
马库斯没有让他制作西帝国末期罗马军团的脊盔,或许是心理因素,马库斯总觉得这种盔带着一副“亡国之相”。反正高卢式铜盔与脊盔并没有什么代差,制作难度也差不多,那就干脆“复古”一点,用共和国末期和帝国早期使用的高卢式吧。
这九个铜盔都经过了检查,但马库斯对它们的评价很低,他们就像那铁片系绳子的半胸甲一样,标准的应急产品,远远不如自己以前戴的钢盔。而且因为没有皮衬,戴着也不舒服。
红军的钢盔里虽然也没有皮衬,但因为夏季有船形帽,冬季有棉帽,所以并不硌得慌,现在想戴头盔舒服一点,恐怕就得靠头巾了。
想到这里,马库斯露出了笑容,罗马正统其实在印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