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奇迹!简直是奇迹!”那个不高的德国人还在激动地感慨着,“催动魔术居然可以通过完全外接电力来实现!苏联人对魔术本质的理解达到了多么恐怖的地步!”
“有这么夸张吗,老师?”另一个身穿党卫军制服的德国人有些尴尬。
“夸张?一点都不夸张!”老师很不客气地训斥着自己的学生,“这意味着魔术界的工业革命!更何况,这种重视魔术发展的意识苏联就远远比我们强,你能想象我们德国拿出像第聂伯河水电站这样大工程的十分之一的发电量用来进行这样伟大的魔术实验吗?”
把整个四号发电机组的电力用于魔术促进仅仅是德国人的脑补——或者说是他更愿意相信的事实,四号机组上面照样连接着供电设施,只是从机组产生的电力中分出一部分来供应魔术罢了。而在这两个德国魔术师眼中,水电站机组的叶片还在转动发电,向外输电的设备已经被炸毁,自然看上去好像四号机组的全部电力都用来供应魔术了。
“多么伟大的创造啊!”那个年长一点的德国人说着便迈上了水泥台,开始破解苏联魔术师留下的防御魔术,“快来帮忙啊,弗里茨!”
“好的,老师!”党卫军军官急忙走上去。
这是一个机会,然而马可伸出的手停住了——他的身后的回廊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
“谁?!”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两个党卫军士兵拉动了冲锋枪机柄。
“意大利魔术师。”马可闭着眼操着拉丁腔的德语转过身来,悄悄将食指指向面前打开的铁门,两个德国人还没看清他的脸,整个小回廊一瞬间冒出了太阳般刺眼的光线。
“淦!”两个德国人被强光刺激地眼泪直流,胡乱向这个“意大利人”的方向扫射起来,不过令这两个女武神旗队低阶魔术师所震惊的是,他们分明听见了子弹弹开的刺耳声音——这魔术护盾也造的太快些了吧?!
左侧的德国士官觉得自己的腰间一轻,光线适时地暗下去,再勉强睁开眼睛,他惊骇地看到这个“意大利人”左臂举着方形的魔术盾——什么魔术盾,这分明是个被强化过的门板!而他右手里拿的正是自己挂在腰间的匕首,匕首前端已经逼向了自己的咽喉。
士官嗬嗬地冒着血到了下去,他身后落后一点的上等兵大叫着对准“意大利人”开火,然而却白白在这个凶神恶煞的魔术师面前浪费了所有的子弹。那家伙举着“盾”将上等兵逼入墙角,上等兵用尽全力将其撑开,“意大利人”突然弯下身去,他立刻惨叫起来——自己的腿上被插了一刀。惨叫声戛然而止——魔术师把门板抬起,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机会没了,那就正面进攻吧。马可默默地将刚刚拆下的铁门上下两端用魔术脆化后击碎,再软化中间部分将其拗出弧形,接着提着这个大小形状正合适的强化过的“盾”,走向走廊的尽头。
当马可的身影出现在四号机组所处厂房门口的时候,两个抽出了十字剑的德国魔术师不由得愣了一下。
黑色短发,短袍(实际是比马可身体肥大了好多,勉强挂在身上的皮衣),左手提着一个近一米高的“曲面方盾”,右手则握着一柄匕首——这形象实在是过于古典。
“真是意大利人吗?”较年长的德国人表情错愕,“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我是罗马人。”面前的年轻魔术师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好吧,随你,罗马人。”党卫队军官惊怒交加地扬了扬左手,“按照协议,我们在确认这个魔术设备之后会通知罗马和梵蒂冈共同协作的,你搞什么?”
“因为我来自第三罗马!”马可举起“方盾”对着两个魔术师冲去。
“是毛子!”似乎更擅长战斗的党卫队军官先提着剑迎了上来,他的身高要比马可稍微高一些,有些生疏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似乎使用冷兵器的水准与自己这个半调子半斤八两。另一个年长的魔术师则取出钢笔,似乎要用笔来作为瞄准辅助发射什么武器。
为了避免被远程武器偷袭,马可果断举盾向那个党卫军军官进攻,拉近距离而使敌人的火力优势无从发挥。剑自头顶劈下,劈在金属门做的盾的上沿发出刺耳的尖利声响,崩出了一个约有一厘米长的缺口。
党卫军军官看到了俄国人“盾牌”上的门栓,意识到这面盾在自己的剑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于是便愈发起劲地借助武器的长度优势一下接着一下砍起了盾牌。马可的匕首太短,不能威胁到大开大合到处都是破绽的德国军官,只能举起越来越破烂的盾牌迎接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而这半扇门被劈成碎片的时候,恐怕就只能持此匕首面对挥舞长剑的德国魔术师了。
见自己的徒弟似乎处于优势,较年长的德国人决定暂时观望一下战斗,但他依然谨慎地准备好激发魔术。
又一声刺耳的巨响,德国人的剑深深地砍入“盾”中,剑刃几乎能划到马可的手臂了。面对德国人汗津津的嚣张笑脸,他回以鄙夷的笑容。
真是够蠢的,强化后的铁门连子弹都能挡住,怎么可能用剑几下就能劈碎呢?你以为你是saber吗?!德国人的笑容迅速消失,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现在深入盾牌中央的剑被马可小心且迅速地捏住剑身,软化魔术在一瞬间被发动,没有太大的声音,剑已然被拗弯到门板的内侧,剑尖甚至恰好地穿到了门把手的下面。德国人惊慌地向后抽剑,剑刃在晃动中割伤了马可的手指,然而最后剑还是稳稳地别在了盾牌的缺口上。
年长的德国人发觉局势似乎有些不利,他绷直手臂催动魔术,黑色的钢笔笔帽发出仿佛是高温炙烤过一样的红光,党卫队军官也正试图从上侧的缺口中取出自己的剑。
“晚了!”马可怒喝着放开“盾牌”的握柄(是被马可用魔术焊死在门板上的门栓)掰动盾牌的两个上角将盾牌右拧,紧紧握住剑柄的德国人被这用魔术加强过的巨力狠狠地甩向他老师的前方,在年长的德国魔术师的惊呼声中稳稳地替马可吃下了一击魔术攻击倒地。身为老师的魔术师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匕首已经被马可当作飞刀狠狠地甩出,插进了他的眼眶。
“没想到为了图好玩跟哥萨克同志们学的扔飞刀还真能起到作用。”哥萨克同志们指的就是两年前与马可所在的大队一同挺进白俄罗斯与乌克兰失地的那群哥萨克骑兵了,马可自嘲地举起盾牌,敲碎了脚下一息尚存的党卫队军官的脑壳。
顺着手指流下的血滴到了地上——像是熟透了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