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领队的德国魔术师少尉(实际正式名称是三级突击队中队长,不过由于军衔与国防军一一对应,故也被习惯称为少尉),终于意识到被耍的人是自己,他手上的冲锋枪喷射出子弹,打到那些“俄国人”身上毫无反应——就像是穿过空气一样。
迅速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几个人已经足足浪费了一分钟的时间,爱因兹贝伦家的人用不知道是什么的魔术告诉少尉,他已经有两个部下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被毛子和他的从者干掉了,而且原先九名德国士兵对两人的包围态势被打破,战况变成了追击战。
少尉不知道俄国人是根据什么先发现他们的,但是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毫无价值,再说作为一个水准和天分极差的魔术师,他搞不懂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党卫队女武神计划下属的突击队中担任“大头兵”——高级魔术师用魔术作战,而他们用冲锋枪。
今晚天气不是很好,林子里昏暗得很,可视距离最大不过三四十米,而且密布的灌木丛到处都是,这进一步将本就恶劣的视野切割。虽然貌似爱因兹贝伦家的能准确知道他们的位置,但是双方的沟通未免太过低效,“俄国人躲在你面前三十米的灌木”、“现在是正前方偏右的一棵梧桐树后”……这黑灯瞎火的,连灌木和树都找不到,人就更别提了。
更糟糕的是,对面的俄国人偏偏就是能用什么办法先看到自己。这样打起游击来,自己这剩下的七号人丢在这黑黢黢的林子里连个水花都打不出来!撤退?返回城堡需要十分钟,足够被那两个人利用情报优势把剩下的七个人屠杀殆尽了!
真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少尉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之所以作出主动出击的决定,本来就是因为担心敌方从者实力过强,所以试图利用情报优势先解决掉对方的御主,这样看来自己这边的情报反而成了劣势——要是有一门榴弹炮就好了,直接让爱因兹贝伦家的人报告射击诸元,不信炸不死那个毛子!
不过少尉不需要再担心太多了,只是多思考了几十秒,他就感觉到一阵狂风从身侧刮过,随即发现自己胸口上多了一个大洞,淦……
砍翻了一个步枪手,没有任何停顿,saber便向其他七人扑了过去,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马可还在原地退着枪膛里的空弹壳。来不及拾起自己眼馋了许久的冲锋枪,只能端起枪跟上saber的步伐。
其实根本跟不上,马可还没看到saber的背影,此起彼伏的惨叫已经响彻森林,惊起无数飞鸟。当最后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上尉同志意识到那个人正是saber。
既然已经没有敌人了,马可关掉了瞳孔上的魔术,拾起德国人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按钮按下,白色的光亮了起来照射在saber的身上——莫说是伤口了,连德国人的血都没溅上一点。
看着手持长剑的英姿飒爽的saber,刚刚还自信满满的上尉彻底无话可说,虽然夜里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但区区一米的距离根本遮挡不住saber汹涌澎湃的成就感。
“……”马可默默地拾起尸体旁的冲锋枪并收集了三个弹匣,“继续前进。”
“冲锋枪这么重,有什么携带的必要吗?”saber在身后带着笑意挑衅道,“时代没变啊,马可。”
背着莫辛纳甘,手上端着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冲锋枪,马可与saber继续向城堡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看来驻扎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德国军队要么已经损失殆尽,要么不准备再进攻了。
两人终于抵达大门前,令人奇怪的是,从外观上看城堡并没有什么魔术的防护。匍匐在大门前三十余米的马可仔细观察着城堡的构造,不时皱起眉头:“到处都是光源,我们没有仔细找漏洞的时间,看来只能强攻了,saber,有感受到什么魔力吗?”
“完全感受不到。”saber在另一侧同样匍匐着,对马可摇摇头,“完全不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魔术家族。”
“那就不犹豫了,正面突破!saber,跟我——”
几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上尉指挥员同志的命令,他立刻向一侧倒了下去。
“马可!!”saber焦急甚至惊慌地抱住自己的御主,他的脸上密布着一层汗珠,“哪里伤到了?!”
“我没事,不是被打倒的,只是隐蔽罢了。”虽然马可疼得咬牙切齿,但依然中气十足的发言还是让saber放下心来,“我右手中弹了,是鲁格P08手枪……砍死他们,saber!”
温柔地放下貌似只是受了轻伤的上尉同志,saber像护崽的母狮子一样带着万分怒气冲上了城堡。射击的是两个衣着诡异的女仆,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这位从地面一跃而上近十米高的城墙的从者,反应快一点的那个也不过堪堪举起手枪,紧接着就被一剑砍倒,另一个也轻易就被刺穿了心脏。
内心极度担忧着自己的御主,saber立刻翻身跃下城墙,不过意外的是,马可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马可,伤的重吗?!”看着没心没肺好像还笑眯眯的上尉同志,saber既有些放心,又有一点不满,这个家伙,怎么伤还处理就到处乱跑?
“没想到急救和止痛魔术真的用上了。”马可伸出已经止住血的右手在saber面前晃了晃,透过被打了个对穿的掌心就能看到他“阳光灿烂”的笑容。
这个……混球!好像还很光荣似的!saber一把抓住了马可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系在他那惨不忍睹的手掌上。
“血已经用魔法止住了,不需要压迫止血的,saber。”
“我看了会很……心疼。”脱口而出的saber随即变得有些慌乱,纤细洁白的手指有些笨拙地就着灯光,在伤员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给伤口打了一个结。
“那个,saber。”马可突然似有深意地开口问道:“听说在你的时代,贵族女性会赠送一些自己的小饰物给自己心仪的骑士,比如手帕什么的,是吗?”
骑士王陛下先是奇怪马可为什么问一个与战斗毫无关联的问题,直到马可炫耀式地再一次举起自己缠着手帕的右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
“!!!”仿佛一瞬间saber的脸就红了。“那个……那个……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的!”她简直是惊慌失措地解释着,“我从来没有册封过骑士,所谓的骑士指的还是罗马时代能在军团中自备骑兵装备的富人,就是像部落酋长和富商子弟之类的!圆桌骑士,对,圆桌骑士也不过是一个社团式的组织,并没有形成制度。连册封骑士都没有,怎么会有骑士文化呢?!”
“是这样的呢。”马可看着自己手上的手帕思考了一下,“册封骑士制度最早是征服者威廉带到不列颠的,那么在英国形成骑士文化无疑要更晚。”
Saber松了口气,默默地转过身去,准备继续向城堡内进发,熟料马可还是继续在身后开了口:“册封骑士这样的封建制度是更先进的制度,作为创建了圆桌骑士的骑士王陛下,真的不考虑勇敢地推进一下改革吗?”
身着内务部女军官制服的saber突然停住了脚步,像个木头棍子一样僵在原地。
“比如就从现在赠送手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