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舒奕分开之后,我还是回了家,就算知道只是个空荡荡的房子。我捧了一袋爆米花躲进了放映室里,只是不论电影如何精彩,我总是能够从那些情节上找到我和旭霖之间的那点点影子,这莫名地让我的情绪急躁了起来。
有人说,现实就是一个四面墙的牢笼,你听不见外面最真实的声音,外面的人更听不见你的声音。刚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那样激动和那样充满抱负的自己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是个笑话,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现实是最美好的时候,它总是给我们浇了一大盆冷水,让我们意识到我们自己的想法的天真。
也许十几年前的那个我,根本不会想到现在的自己会活成如今的这个样子,表面上似乎很风光,可是明明什么事情都不对。我的事业也不过就那么样,而我的婚姻……从开头就是个笑话。
震动
“语甄,”我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我刚到纽约。”
自从结婚之后,我和梁莫见面的机会就连扳着手指也能数得过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如弥补对他的伤害,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说是他的错。可是,喜欢这种东西,我自己是最有体会的,就算现实是这样,心怎么不会疼?
“怎么突然来了?”我一骨碌坐起来。
“休假,就来看看你们。”
我不知道孩子的这件事情,旭霖是否有告诉过梁莫,但直觉告诉我,梁莫这次来多少跟孩子有些关系,还有就是关乎舒奕:“那你今晚……”
“旭霖会来接我,明天有时间见个面吧。就我们两个。”我想这才是为什么梁莫没有让旭霖转告我的原因,他一定想要跟我说什么。
“好。”
那天晚上,旭霖没有回来。
那个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就像一定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而就在我醒来之后试图联系上他却一直拨不通电话而奔溃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你哪位?”一个女声。
“你是……”
我还没说完,那头就听见那个女声似乎又在对别人说话:“不好意思,手机一直震动,太影响病人。”
“席太太,我是泰勒。”
“病人是怎么回事?”我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席太太,席先生凌晨因胃病复发被送进医院,刚刚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泰勒解释道。
“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我攥着手机,连忙回房间换便服。
泰勒有些犹豫,却还是在我的逼问下说了:“席先生说,不要打扰到您休息。我立刻就将地址给您发过去。”
我收了线之后还是有些慌乱,匆匆地套上大衣之后就出门了。旭霖一下子胃病怎么会复发?难道昨天和梁莫一起的时候喝了酒?不对啊,他……应该没事才对,而且按梁莫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和泰勒一样等我打电话了才说。
泰勒见了我带着满脸的歉意,同时,他眼里的一抹笑意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当我到的时候,旭霖刚醒。
“你怎么回事?”
“席太太,席先生刚醒。”医生似乎是看到我有些激动,提醒我。
“我没事,谢谢您了。”旭霖带着些虚弱的语气跟医生道谢,而那位医生也很有眼见地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助手出去了。
旭霖用还吊着水的手在他床旁边轻轻拍了拍示意我坐下:“早餐吃了吗?”
“吃你个头!”我赌气抱着双臂盯着他,“你怎么回事?胃怎么会又一下子出问题了?”
旭霖苦笑了几声,还是坚持让我坐下:“最近吃得不太规律。”
我没忍住骂了他几句,但看到他那有些虚弱的样子之后,还是消停了下来:“你睡吧,我还要进杂志社。”
“喂,别这么冷血。你丈夫刚做完个手术!”旭霖那带着些玩笑的强调硬是没把我憋出硬伤。
他也还记得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哪有做手术一声不吭的:“滚。我晚点再来,你有泰勒就够了。”不过看他还会这么耍脾气,我倒是也放下些心不少,虽然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旭霖的身体其实一直以来都特别好,从来都不怎么生病,只是一个胃拖垮了多少事儿。我试图用药剂师给的那一套给他饮食调理,可是并没有见多少好转。
直到我出门之后,泰勒才提醒我:“席太太,虽说您资质十分好,但是外面那么多媒体,还是请带上墨镜吧。”
我这才发现,我出门竟然连妆都忘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