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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勒比克往事

“南美洲特色菜,还算满意吗?”麦克教授向徐子翼等人问道。

司马竣赶忙回答:“满意,非常满意!话说麦克教授,这块灰色的是什么动物的肉啊?虽然有点硬,但味道不错,很有嚼劲!”

“这是希尔巴贡的眼皮,把它的高分子组织降解后留下的可食用成分,‘地平线’号限量特供!”米歇尔一脸坏笑地解释道。

司马竣问道:“这是怪兽肉!你们怎么弄到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实验室整天研究的都是啥?这是我们的‘怪兽制品民用化’的成果之一。”

麦克教授代米歇尔回答道

“嗯,现在我对你们实验室的兴趣愈发浓厚了。”

“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带你四处转转,不过那毕竟不是一个向公众开放的实验室,涉及很多保密项目的,有些区域恐怕不能让你们随意参观了。”

“话说教授,我一直想问你一个关于你们勒比克人的问题,方便回答一下吗?”唐晓翼问道。

“什么问题?”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看待我们人类的?要知道勒比克人只用了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就几乎完全融入人类社会,这堪称一个社会学奇迹。”

“哈哈,你们还真问对人了,一般老一辈的勒比克人都不太愿意透露勒比克人来地球之前的事,这个要从我们的母文明说起,今天时间还挺早,愿不愿意听我好好给你们讲讲?”

众人一听接着就来劲了,都打起精神围到麦克教授身边“荣幸至极,教授。快说来听听!”

于是,在一段精彩的全息投影演出以及麦克教授讲解的配合下,一段鲜为人知的勒比克文明往事呈现在徐子翼等人眼前:

画面伊始,是一颗黄绿色的类地行星的全景图,文明发展的进程在它上面飞速上演着。

“这是勒比克人的母星,一颗没有像地球这样的海洋,而是被大片的草原和巨型淡水湖泊所覆盖的行星。”

画面飞速流转,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草原与湖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银灰色的城市以及寸草不生的荒原,同时许多显眼的巨大太空设施出现在地面近地轨道上,一艘菱形的巨舰在它们之中被组装成型。

“那是……”

“‘黎明’,我们的母文明步入星际时代时,统治整个文明的是一个仍然维持着奴隶制社会的国家,而作为奴隶的是一种智力低下的哺乳类类人生物。我们的母星并没有阻碍文明发展的怪兽等超自然灾害出现,于是在短短一个世纪的时间内挥霍完母星系的资源后,整个文明便乘坐一艘被他们叫做‘黎明’超光速世代飞船,成为了一个流浪文明。”

接下来的画面则以“黎明”的第三人称视角展开,“黎明”驱动着它的超光速引擎探索了一个又一个恒星系,这些恒星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毫无生命迹象。

“漫长的星际航行,使得“黎明”的设备日趋老化、报废,飞船内部的生存环境也日益恶劣,而宜居星球的出现却遥遥无期,原本的勒比克人是一种可以活到200多岁的长寿种族,但星际流浪生活使他们的平均寿命一降再降,到最后能活到50岁的勒比克人在飞船上都已经少之又少,这对生育率严重低下的勒比克人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幸好凭借对生物科技和微观世界的独到见解,勒比克人研究出了可以将生物微缩化冬眠的技术,从而减少了部分资源的消耗。勒比克人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这么称呼自己的种族,‘勒比克’在我们的语言中意为‘被母亲抛弃之人’。”

随后,画面转为呈现“黎明”内部的景象,在航行至距离太阳系约5.1光年时,最坏的情况——文明断代在“黎明”上发生了,长期生活在恶劣、混乱环境下导致的技术失传使得“黎明”上的仅存的2亿勒比克人早已没有能力也没有能源重新启动损坏的超光速引擎,飞船只能以亚光速缓慢前行。更糟的是飞船内环境的极端恶化导致作为主要劳动力的奴隶种族几近灭绝,更多的勒比克人不得不进入微缩冬眠的状态,原本生机勃勃的舰中都市被一排排整齐而又死寂的冬眠舱阵列所取代。

“在那个时代,5光年外的意外发现那一颗蓝色星球成为了维持勒比克人继续生存下去的唯一一丝希望。”

接着,画面又回到了“黎明”外面,停靠在木星轨道上的“黎明”分出了一批小型飞船,它们在以亚光速缓缓向地球的方向前进。

没错,望着本应仅存于祖先留下的古籍中的美丽行星,看到了长相与奴隶种族有几分相似、且尚处在星际时代早期的人类,勒比克人的领导者们都被希望冲昏了头脑。他们悍然做出了将地球据为己有,将人类作为新的奴隶种族的决定。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的确是极其愚蠢的,在见识到怪兽的存在以及被“守护者”击溃了首轮入侵后,我们清醒了过来并意识到地球与我们的母星不同,它正被一种不为勒比克人所理解的力量所保护着。于是,走投无路的我们转为与人类进行谈判。”

画面的最后,便是被后来的人类所熟知的一部分历史: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人类选择在勒比克人放弃奴隶制并提供所有技术的前提下接纳了大半勒比克人,仅有小部分不愿意留下的勒比克人携带着冬眠的同胞,乘坐由“黎明”残余的部件改造的小型飞船继续以亚光速进行流浪之旅。

“‘黎明’上的艰苦生活与战争的阴影让经历过流浪生活的一代勒比克人对人类仍然心怀余悸,但从我们这一代起的勒比克人则更多地对人类怀有感恩之情,即使是到现在除了像我这种的个例以外,非勒比克人聚居区的勒比克人仍然要进行“人类化”伪装的情况下。我们更加愿意主动地与人类交流,也更加接受你们人类民主社会的文化。”

“在地球上出生的一代勒比克人,平均寿命已经基本和人类持平了。像我这样的科学家对这一点尤为感激,因为舒适的环境所带来的更长寿代表着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从事科学研究工作。”

……

“这是……共存的奇迹啊。相比你们,我们人类真是幸运。”听完麦克教授的讲述,徐子翼不禁感叹道。

麦克教授也意味深长的说:“是啊,命运早已在我们两个种族之间架起了一道隐形的桥梁。我相信,总有一天,勒比克人能够与人类坦诚相见,一起再次冲破光速的束缚,遨游于星海之中的。”

“教授,你……”

“怎么了?”

“对不起,之前一直有所误会,原来真的不是坏人啊。”

教授一听,喝到一半的茶水差点喷到天花板上“哈哈哈哈!!!咳咳……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早就说过,我只是个有点狂热的科学家罢了,‘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喝啊——好困啊,教授我先回去睡觉了。”米歇尔的一个把桌子都差点吃掉的哈欠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徐子翼这才意识到他们几个一直从中午聊到了半夜,睡意渐浓的他简单应付过晚饭后便与伙伴们回到了米歇尔为他们在地平线号安排的起居室。

“共存……共存……”

“小翼,你这一路都在念叨啥啊?”

徐子翼心不在焉地挠了挠头“啊,没什么,咱们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研究所了。”

“教授的研究所里一定有不少有关怪兽学的独家资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唐晓翼说道。

“那晚安了,各位”

“晚安,哥。”

“保重”

“……”

一夜无梦。

第二天,南美洲某地

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中,赫然出现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雪白色高大建筑群,就像是被某种神之力强行转移到这里一般,这座研究中心就这么突兀地拔地而起。而在它附近还有由高压电网围起的面积数千平方公里的圆形区域,那里面饲养着几头活体怪兽,甚至包括一头拥有生物光学迷彩能力的天灾级怪兽:夏扎克。

“这规模,哪里是研究所,这简直就是那种……科幻电影里经常有的那种秘密基地什么的!这里是在研究什么绝对机密的末日兵器,还是说……关着某种放出去就会毁灭世界的怪物?”望着这隐蔽于热带雨林中心林白色高楼群,司马竣这样感叹着。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没有你后半句说的那些乱七八糟但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东西罢了,我们的科研中心虽说是不对外公开的,但这里研究的都是一些相对温和的项目,‘人类、自然、怪兽’三者的和谐共存之道,这就是我们的研究主题。”教授解释道。

司马竣又看了看远处的高压电网“我还以为怪兽保护区会用能量护盾之类的做保护措施呢,没想到只是电网,不过能做到让怪兽在人工条件下生活已经很了不起了”

“能量护盾这种东西,就连空天母舰上都还没有。虽然现在有些超能力者可以做到,但人工能量护盾这种方便的东西,对于现在人类的科技水平来说还只能让它暂时停留在科学幻想的领域里。先不说这个,我们去近距离看看怪兽吧,今天要办的正事就要从它们谈起。”

说罢,众人乘上一艘白色的穿梭机飞入了怪兽保护区,机舱中徐子翼等人能明显地感受到,这架穿梭机与他之前乘坐过的卡罗飞行艇和胜利丹顶鹤都完全相反,它的整个飞行过程都异常平稳,噪音也比前者小很多,就连外形都更圆滑一些——这一切都是为了尽量避免惊动怪兽而设计的。

徐子茗伸了个懒腰,刚才平稳的飞行差点让她靠着徐子翼打起瞌睡来“啊~果然还是现代飞行器坐着舒服,那架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到底还是不行。”

徐子翼则注意到了刚刚飞船的一次刻意绕行的动作“哎?为啥刚才要绕道飞,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你看红外摄像机,那片区域是嘎地的地盘,唐晓翼应该学过,它会用一种类似气凝胶的物质合成屏障来划分自己的领地。”

“哇,教授,那边的是头雄性的希尔巴贡吗?”唐晓翼问道。

“没错,雄性希尔巴贡的角比雌性的要大而且不会向内卷曲,但它们比雌性要温顺的多,它们也没有雌性在繁殖期利用特殊的雾气折射光线产生‘魔境’来保护自己的能力,因此被分类为常规级怪兽。有趣的是,它的亚种怪兽戈尔德拉斯被分类为末日级,因为它们不论雌雄都拥有更加强大的扭曲时空能力。如果可能的话,雄性希尔巴贡会是一种比耕牛优秀百倍的家畜。”

“真是个大胆的想法,不过我喜欢,因为这实在是太酷了。”司马竣说道。

徐子翼抬手就把他按回了座位上“您可千万别脑子一热回去就把这个想法付之行动啊,我的大少爷!”

令徐子翼一行人没有想到的是,保护区的最深处居然是一座规模异常庞大的玛雅风格神庙群,在它周围还有很多与研究中心风格相同但明显已经废弃了的建筑。这些神庙虽然破旧不堪,但看的出来它们是由一种奇怪的金黄色光滑金属材质搭建而成,这显然不是人类的造物——从古至今世界上还没有哪个暴发户的脑袋能抽风到这种程度。

“哦,前面就比较有意思了,这可不是什么玛雅神庙,这是一处前人类遗迹。那头天灾级怪兽夏扎克的巢穴就在里面,它在当地人的传说中被当做‘森林的守护神’,我们怀疑这座神庙就是围绕它的巢穴而建的,这也是研究中心最初的选址所在。想当初这个研究团队都被它的生物光学迷彩能力耍得团团转,不过它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只是独自在神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太无聊了,是头相当可爱的家伙呢!最近我们还发现它居然还产下了两只幼崽,而由此我们才知道它的光学迷彩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这么温顺的家伙真的是天灾级吗?”徐子翼问道。

“当然了,以前它还有孕在身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它激怒了,结果它爆发出的高能电磁脉冲瘫痪了整座研究中心,这也是研究中心搬到现在的位置的原因,我们可不想让数据库再来一次不可修复的灾难级损坏了。”

“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办的?”

“喂食高纯度能源块,这也是安抚怪兽的通用方法,这么说来,当年的初代‘创始人’之一的金先生正是非常伟大呢,明明在他们当中是看起来最平凡的那个!吃饱喝足之后,夏扎克就回到遗迹深处休眠了,我们对遗迹的考古工作也得以继续进行所以说,人类在解决了能源问题后,也不是不能和怪兽和平共处。”

“就这样还敢继续考古?你们科学家果然都是一群不要命的。”

“哈哈,这对于怪兽的研究来说已经算安全系数最高的了,想想其他的怪兽,经历过‘斯文托维特之颅’事件的你们相比已经切身体会到与怪兽相处是什么感觉了吧?”

“开玩笑,一想到在‘斯文托维特之颅’经历的一切,我就觉得想要与怪兽共存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呢!”

“这就引出今天的正题了,我问你们个问题,几位同学,在你们的印象里,怪兽是一种什么东西?或者说,你们是怎么定义‘怪兽’的?”

“巨型生物?”

“超出人们常识的怪物?”

“活的自然灾害?”

“总之就是结合了教科书以及切身体会的印象,这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有什么关系?”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怪兽和超能力者,有可能是同根同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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