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鑫用他的车乘着我去到DT城的机场,这也是我第二次坐他的车。
“去到Z国后可以联系这个人。”
高鑫在我离开前,不仅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让我在手机上记录一个电话号码。
“我们在Z国的G城也安排了间工作室,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先和他说。”
“行,我还能顺便找他帮我还钱。”
“一路顺风。”
“嗯。”
就这样,我十分顺利地离开了M国,并在当天晚上抵达G城机场。
高鑫曾跟我说过,关于Z国这边的情况,大致就是我已经辞去了教师的工作,这件事补习班的人以及我老妈肯定是知道的(因为炸燕帮我给了我老妈很多钱,让我老妈一直以为我在M国做着大生意),至于我的表哥是否知情,我好像从来没听高鑫他们提起过,所以我先回到G城,一来是继续安顿好自己的生活状态,二来,也是关键,就是我必须得把现状与我脑海中做了三四个月网络代练的记忆作一番对比。
我已经能隐约感觉到,来到了G城,我就能离答案更进一步。
“诶?你回来了?”
一来到Z国,我就赶紧打了好几个电话给还住在Z国的,同时也比较重要,需要先确认一番情况的人,首先是表哥。
“嗯。”
“啊……这样啊……我以为你住在M国不回来了呢,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什么突然回……等等,等等,我得冷静点,现在不能再让那段做代练的记忆混淆自己了。现在的我,是一个3月21日在李教授的医院昏倒后,在M国睡了两个多月,然后在6月2日回来了的人。
“是啊,在外国不方便联系,所以我下了飞机就赶紧打电话给你了。”
“那你是要回来住吗?”表哥问。
“是啊。”我回应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呃……嘶……”表哥似乎有些苦恼,“这样,你今晚能先去宾馆住一晚吗?”
“诶?”
“唉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走了之后我就想打电话问你是不是不回来住了,后来你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说你确实不回来住了,那我就得找新的舍友分摊房租了……”
呃……好像也是啊……表哥说的“你的人”大概就是高鑫他们的员工吧?他们应该不仅联系了我母亲,而且还帮我应付了所有想要联系我的人。
“而且你走就走嘛,怎么这里的东西你全都不要了?”表哥继续说道。
嘶!对啊,我睡了两个多月,那我的东西岂不都……
“你,你扔了?”
“才没扔,我也想着你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你的东西我全都打包到一个箱子里了,那箱子箱子我已经放到我房间上边的隔层里了。”
“呼……那就好,所以你找了新的室友是吗?”
“嗯,我同事,在这儿住了快两个月了……唉我还是赶紧说明白了吧!你能自己租个房子吗?”
“嗯……行吧,但我还是得先回家一趟,可以吗?”
“行,你吃了饭没?要不要我帮你买点吃的?”
“噢,不用。”
“行,你到了打个电话给我。”
“可以,那你也可以把那箱子拿下来。”
“okok,我先挂了,忙着呢。”
“拜。”
我挂掉了电话,掐了掐自己的三叉神经。
说实话,我在醒来后,还检查过自己现现存的财产:本来在毕业后出来工作了两年,省吃俭用的生活确实给我带来了一定积蓄,但那几张银行卡已经不见了。高鑫他们也说过自己从未动过我的钱包,我也没必要怀疑他们。
好在我的手机已经登录了这几张银行卡,我依旧能靠电子支付完成交易。所以就目前来说,我的经济状况还不是特别糟糕,只不过租一套新房子的开销,确实会让我掉几块肉啊……
所以说,我的银行卡到底哪去了?我要不要去银行报失一下?
【我从钱包里掏出张银行卡:“呐,给你。”】
【“给我?”】
【“我从大学毕业出来打工,做个补习班小老师做了三年,也就屯了五万多块,都在里边了……”】
我透!不会在王平那里吧?
我想起来了,那时我知道自己只剩六天命后,我就把银行卡给了王平,他当时虽然说了不能要,但我也以“帮我保管”以及“做做公益”这俩理由将银行卡推给了他。
而我现在才意识到,不久前检查余额的时候,我的余额并没有减少,如果卡真的在王平那,那王平他还真的没有花我的钱。
可我分明还记得,在我做网络代练的那段时间里,我的银行卡确实在我的钱包里……算了算了,不能再想网络代练的事情了,先把眼前之急解决了再说。
从G城机场乘上公交,回到紫苑小区外围,行走在橙色的街灯下,经过紫苑公园,我总算是回到了我家楼下。
打通了表哥电话后,表哥便准备下楼接我。
一楼的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灰白色背心,红蓝相间短裤的,胡子拉碴的粗糙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表哥?”
与当时接纳我打代练的表哥完全不同,之前表哥与我同住时,表哥还会因为我有些“卫生习惯”而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以及他的生活空间。但眼前的表哥,似乎比我之前见到的还要老上几岁。
“上来吧。”
表哥说完就赶紧上楼了,我知道是为啥:我自己之前忙着打代练时,外卖到了楼下,我下楼开了门,拿上外卖就赶紧提着外卖爬上去了。
走上熟悉的楼道,我却在快要抵达家门口时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终于,表哥推开了家门,一股让人直呼过瘾的臭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哈,有点脏。”
“没事,这味道还挺让人怀念的。”我笑道。
这里与我准备去ZJ城之前的布局完全不同,之前被我搬出来大厅的设备依然在表哥的房间里,我房间里的床被挪到了大厅,腾出来的空间被放了台大桌子,桌上有足足六台电脑。
有三个男人,两胖一瘦,皆在我的房间里,他们聊着天,指挥着队友,查拉查拉的青轴键盘声夹着他们时不时蹦出的几句脏话,让这个本只属于我一人的房间变得无比热闹。
只需要拿房间与大厅的地板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大厅应该是不久前才打扫过一次,表哥大概是听到我要来之后就赶紧整理了一下吧?
“对了,你的箱子。”表哥指了指大厅床边的一个大木箱,“我觉得是你的东西都放里边了。”
“好。”
“那你待会儿是在这儿睡吗?”表哥问。
“噢不用,我预约了宾馆了。”
“那就好,因为我们今晚还得通宵的呢……”表哥放松地笑了笑,随即又问我:“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工作吗?”
“呃……出了点状况,回来了。”我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但其实我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啊?那你还好吧?没亏钱吧?”
“没有,我见形势不对,赶紧辞职走人了。”
“那就好……不过你在那边干什么的?也是教书吗?”
“嗯,差不多。”
这时候,我房间里那几个男人开始喊着催我表哥赶紧过去:“快点啊!我们打完了!等你了!”
“噢!来了!”表哥朝里边应了一声,“那我去先忙了。”
“行。”
表哥去和他的同事们继续工作了,我则坐在大厅的床边,打开那箱还沾了些灰尘的箱子。
教辅资料,衣服,刮胡刀护肤品,甚至还有毛巾和牙刷。我放在家里的东西,几乎在这儿。
即便这里边的东西是个大杂烩,但表哥还是很细心地将我的东西分开用袋子装着,我将我的衣服整袋拎了出来,似乎没什么异味;装着生活用品的袋子也拿出来检查了一下,这里边的东西大都得扔掉了;还有一袋装着的类似是我的收藏品,比如我高中时期与沈姐,玉霖还有徐翎的合照,一些奖杯,奖牌,我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有些校外的比赛,还挺幸运地拿了些名次;接下来就是我的一些教辅资料,其实就是所有的练习册以及书本,放在一个袋子里比较好放,也不容易变形。
我把那些书本都拿出来看了看,唉,其实也都是废纸了。诶?这是……
在那些书册之间掉出两封书信,一新一旧,皆写着“陆玉霖”三个字……
那是余莫在工厂给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