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科专业今年只有四个班,两个班为一个连。在辅导员的安排下,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按高矮个整齐站队等着教官。
一声哨响后,一名留着标准的寸头、麦色皮肤、五官也算俊朗的教官走到队伍前面。把军帽往头上一扣,目光扫过眼前的五十来人,一脸不屑。
“小菜鸟们,我叫陈辉,生科一连教官!”
陈辉之前跟着夜湛北出任务,也是沾过血的,说话时眉头微皱,便透着凶狠之意。
十八九的青少年充满傲气,被称作“小菜鸟”,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服气,但又敢怒而不敢言。
陈辉神色如常,接着开口,“从你们穿上这身迷彩开始,便是一名军人!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个团体!一个军队!军队要有军队的规矩,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任何人不准迟到早退,一人做错,全体受罚!我的命令,你们只有服从!说话做事之前,先打报告,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没吃早饭吗,跟蚊子似的。大点声,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话,有意提高声音分贝,让人心神一震。
“明白!”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气势磅礴。
“很好,”陈辉满意的点头,环视了众人一圈,接着道,“现在我提几点要求,不许佩戴手表手链等任何首饰,不许留长指甲!男生发不过耳,女生不许披头散发,不许化妆。训练期间不准带着手机,你们可以放寝室,或是上交。现在该摘的摘,下午若还有达不到要求的,我不介意亲自为他当场矫正,再加绕操场跑十圈!”
听完这句话,底下一片哀嚎声。这也太严格了吧。
“我们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当兵的。”
“新生军训有必要这么严苛吗?”
“就是……”
陈辉将众人表情收在眼底,闪过一抹轻视,忽然抬高声音,带着压迫力。
“不服是吧,全体都有,立正!”一声令下,众人都乖乖闭嘴,挺直站好。
“向右转!绕操场十圈,跑步走!”
刚刚还怨天尤人的学生们,此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快速的跑了出去,暗道教官没人性。一圈四百,十圈就是四千。这才第一天,就过得如此艰难,剩下的二十天要怎么过。
第一圈还好,第二圈就有人气喘吁吁,第三圈,大部分学生就已经跟不上队伍的步伐,每个人累的跟狗一样,十圈下来,浑身酸疼,累到怀疑人生。
众人也顾不得形象,有的直接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累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有些女生妆容直接就花了,有些狼狈。
慕雪染也是汗如雨下,但气息还算平稳。扶着旁边的初静好,让她慢慢放松,才席地而坐。
陈辉看着她神色如常,眯了眯眼,对她多了些关注。
正在喝水的慕雪染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教官盯上。
下午集合,立正站好后,陈辉首先检查他们的仪容仪表。
“手,伸出来。”陈辉走到童晓贝面前,慵懒又面无表情的说道。
童晓贝咬着唇,神色紧张地看着他,握了握拳,缓慢地抬起右手。
那是她开学前刚做的指甲,颜色和图案都非常喜欢,本来还存着侥幸心理,没想到教官这般不近人情。
“看来这位同学是很想让本教官帮你剪指甲啊,嗯,长得还可以,本教官乐意效劳。”说完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银闪闪的指甲刀,另一只手扯过她的手指。
众目睽睽之下,童晓贝快要哭了,她哪敢让他剪啊。
“教、教官,我、我自己来。”
“就是嘛,早干嘛呢。”
后排有男生忍不住笑出声,被陈辉冷冷德瞟了一眼,立马变得一本正经。
童晓贝只觉得丢死人了,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得意的说:“报告教官,慕雪染同学脖子上戴了首饰。”
慕雪染衣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很难发现脖子上带了东西。刚才慕雪染蹲下系鞋带,她隐约看到了一条黑色编织绳。
此话一出,便引起其他同学的小声议论。有的虽然不知道慕雪染是谁,但对她这种小学生告状行为很是鄙夷。初静好几人则是为她担心,因为有衣服遮住,她们也没发现。
“安静!你叫什么名字?”陈辉抬眸看向童晓贝。
“童晓贝。”童晓贝站直了身体,眉眼间有些幸灾乐祸。
陈辉淡淡收回视线,大步走到队伍前面,“慕雪染出列!”
“是。”慕雪染面色有些阴沉,冷冷地看了眼童晓贝,在一众目光下走到陈辉面前。
童晓贝正好与她对视,只觉得仿佛掉入了冰窖,额上冒出冷汗。
看到是她,陈辉挑了挑眉,也更加严肃。“童晓贝说的是事实?”
“是。”声音毫无波澜。
“自己摘还是我帮你摘?”陈辉目光扫过慕雪染雪白的脖颈,沉声道。
“……”慕雪染仍是面无表情。
“呵。”陈辉气笑了,抬手便向她衣领处伸过去。
慕雪染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抬眸冷冷地对上陈辉错愕的眸子,继而松手退后一步。
“抱歉。”声音带着隐忍。
这时陈辉脾气也上来了,刚要发作,许清让看出两人氛围不对,忙出声打断。
“报告。”
话音刚落,陈辉大声回应,“说!”依旧看着慕雪染,眼睛微眯。
“报告教官,慕同学不愿摘下肯定是有原因的。”
陈辉这才看向他,也不怒,“哦?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私事,教官不能强人所难,也无权过问。”许请让身为一班班长,对自己班的同学颇为维护,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慕雪染转身看了他一眼。
“哦?强人所难?无权过问?”陈辉听到许请让的话,一身气势变得萧杀,他毕竟是上个战场出过各种任务的军人,一身凛冽的气势绝不是一个学生可以抵抗的,一众人颤巍巍的样子,不敢直视前方。
而慕雪染依旧一副冷淡平静的模样,又让陈辉多看了几眼。
冷哼一声,“那我今天便告诉你们我有没有这个权利!只要你们能把我打倒,这二十天随他怎样,不来都可以。怎么样?”
最后一句是问的慕雪染。听到这话,慕雪染眼底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稍纵即逝,快的连陈辉也没看清:“教官说的可是真的?”
“呵,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