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自打张了嘴，就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确定暂时居住地，整个历练之地也热闹了起来。
因为有许多同学的遭遇战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的，陈鸿涛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牧凡看着他左瞥右看的狼狈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着急，干脆抢过了他手中的成绩表。
应变能力不行，扣分。
太着急，扣分。
太放肆，扣分。
太不把野兽当人看了，等等，野兽本来就不是人，扣分。
......
等到同学们都安定下来，陈鸿涛看着眼前的成绩表，手忍不住颤抖。
在他眼中的优等，都至少被扣了十多分。
良等三四十。
至于中下游，全部不及格。
要知道，能够进入到育才学院，可全都是精挑细选的天才啊！
所谓中下游，那只是因为参照物都太优秀了而已。
“原来，并不是学生们的整体素质降低了，而是因为牧凡跟过来了。”
陈鸿涛终于知道这学期整个高中，学生们的历练成绩严重下滑的原因了。
“所以，我以前到底都教了什么玩意儿？”
一直以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陈鸿涛在经历原来如此之后，开始怀疑人生。
这基本上是每一个带着牧凡随行的老师必定会经历的一段心路历程。
看着成绩表上的那写着总分后面的一百分，陈鸿涛突然感觉有些刺眼。
因为，根本不够扣......
为期七天的历练，这才第一天，过了还不到半天，接下来，可还有六天半啊。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憋闷，但好处还是有的。
牧凡的一顿挑刺，间接指出了陈鸿涛平时教课的许多漏洞，虽然不爱听，但他还是很细心地做了笔记。
可以预见，等六班的同学们回学校，迎接的将是一个受了好几天气，迫切需要爆发的炸弹。
往后的体技课，也将变得更加艰难。
但这跟牧凡没关系。
因为，体技这种东西，跟他压根就不沾边。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陈鸿涛和牧凡再次来到了茶水间。
除了部分较强的同学，击败拥有较大领地的强大野兽，夜晚可以休息之外，也有一部分同学只是随便找了些较弱的野兽，抢了地盘便安营扎寨的。
对于这一部分同学来说，怎么样安全地度过夜晚，同样也是一个考验。
“那个......牧凡同学。可不可以把我的成绩记录表还给我？”
刚刚坐下，陈鸿涛便一副商量的口吻问道。
牧凡：“......”
下午扣分扣得有些爽，忍不住有些先入为主了。
“抱歉，不小心有种自己才是考官的感觉。”
牧凡有些尴尬地说道。
陈鸿涛：“......”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是怎么回事？
拿到成绩记录表，陈鸿涛就跟拿到了宝贝一样，飞速地藏了起来。
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做出了思考，打定注意把现在同学们所得的成绩当做他们最终的历练考试分，绝对不会再扣了。
不然，万一回去汇报的时候发现，整个六班除了钟明轩和许梦馨两个满分，其他全部不及格，甚至还有负分的，那面子还往哪里搁？
如果以前带着牧凡一起过来的那些老师知道了陈鸿涛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抱着他痛哭。
你做得对！
其实我们也是这么干的！
当然，历练还是会继续，他也会持续观察六班的同学们，同时，也不会去阻止牧凡发言。
因为，虽然不爱听，但真的是受益匪浅。
这才是最气的。
等到深夜，约莫凌晨两点多。
“要累了的话，你可以先去休息。”
陈鸿涛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他现在也已经到了几乎奔溃的边缘。
脑海中逐渐出现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是做什么的？等等一系列哲学问题。
同时，他也深刻察觉到了自己先前打定注意不再给同学们扣分的决定到底是有多明智。
如果按先前那般，牧凡每挑一次毛病就扣一次分，现在估计已经有很多人是负分了。
“没事，我不困。”牧凡回答道。
自从识海开启之后，他的精力就变得特别旺盛。
只要按时吃饭，而且在晚上同样如白天一样给自己安排镜像的三餐，在没有过多的剧烈运动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一个月都不用睡觉。
当然，如果想睡也可以，而且还绝对不会失眠。
这是一种对自己思维的精妙控制能力。
可以说，除了无法像其他修能者一样修炼，好处多多。
“好吧。”陈鸿涛无奈。
他感能境巅峰，在不战斗的情况下，同样可以硬熬一周不休息也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就这样又看了一个多小时。
约莫凌晨三点半。
“好了，夜行的野兽也都被同学们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就算睡不着，也趟一下，总归不是坏事。”
陈鸿涛提议道。
牧凡这次倒也没有再坚持。
就在这个时候，历练之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报，警报。一头九阶铁背熊突破警戒线，自东北角闯入历练之地。请在东北角区域的同学们迅速撤离！”
“警报，警报。一头九阶铁背熊突破警戒线，自东北角闯入历练之地。请在东北角区域的同学们迅速撤离！”
“警报，警报。一头九阶铁背熊突破警戒线，自东北角闯入历练之地。请在东北角区域的同学们迅速撤离！”
......
在听完第一遍警报的时候，牧凡便飞速跑出了茶水间。
东北角，是钟明轩所处的位置。
因为着急，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个战五渣。
还好陈鸿涛及时察觉，把他拉了回来：“虽然你很聪明，但也别不把老师当回事啊。”
恰在这时，有老师着急地赶了过来，显然是要找陈鸿涛过去帮忙。
“吴老呢？九阶铁背熊，应该值得他老人家出手了吧。”陈鸿涛问道。
“那个......吴老又跑出去买酒去了。”
来着突然有些尴尬，小声地回答道。
却没想到，这话，到底还是被牧凡给听到了。
“陈老师！我需要一个解释！”牧凡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为什么一个起到保障作用的后手，在关键时刻会不在？而且原因还是因为偷跑出去买酒！
“这是对学生生命安全的不负责！”牧凡掷地有声地责骂到。
“啊哈哈。”
陈鸿涛尴尬地笑了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去救学生要紧。你记得别到处乱跑，一会儿就会有专门的老师过来保护你们了，听到了吗？”
说完，陈鸿涛也不等牧凡回应，便飞速朝着历练之地的东北角奔去，速度奇快，但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另一个老师看着牧凡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是冷不丁打了个冷颤，高喊着：“陈老师你等等我！”然后也飞速逃离。
牧凡站在原地，看着两个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当中，眉头紧皱，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从理智上来讲，他确实不应该去。
布防在历练之地警戒线的战士们修为普遍在感能境八重，每个战士都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能够突破这样一群高手的警戒线，那头铁背熊的实力绝对不是刚刚进入到九阶那么简单。
而铁背熊本身，皮毛坚硬无比，身上的毛发在它战斗的时候，会如钢针一样锋利。
是典型的皮糙肉厚，莽起来又特别无脑的狠家伙。
如果自己的判断没错的话，想要伤到这样的一头九阶铁背熊，唯有那些知道实力没办法再精进，又不愿意退休，压制着精神境界到林界里做保障的人才能做得到。
就比如，先前陈鸿涛口中所说的，吴老。
面对这样的一头猛兽，陈鸿涛过去，估计也只能做到牵制，想伤到它估计都很难。
而自己如果去了，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可能会成为拖累。
但是，他还是想去。
不为别的，就因为钟明轩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