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曲阿捕快大手一挥,留下一人处理阿甘的尸首,其余人等迅速向潇湘馆奔去,去而复返。
“蔡公子,绿珠姑娘……”赵逊甚为惊奇地看到蔡续鲲站立在楼梯口。
但见蔡续鲲站立在楼梯之上,不上不下,表情甚为严肃。
赵逊迅速奔上楼梯,“蔡公子,何事?”
赵逊见蔡续鲲并未搭话,径直冲向二楼,无痕不敢怠慢,也跟随着赵逊冲了上去……
“阿三公子为何如此惊慌?”
绿珠一步步走向赵逊,双眼清澈见底,丝毫没有紧张慌乱之色。
赵逊上下打量着走向自己的绿珠,绿珠姑娘一袭淡白色装束,淡雅之外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绿珠姑娘,方才……”赵逊从上至下紧盯着绿珠,疑惑不已。
“方才小女子听闻大堂台上有人毙命?”
“不错,为了捉住凶手,全部人集中于大堂等候曲阿捕快之时,绿珠姑娘彼时身在何处?”赵逊一边说着,一边死死地盯着绿珠姑娘的双眸。
“小女子自然在梳妆,阿三大哥认为小女子哪身衣物更美呢?”
绿珠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转了一个圈,在赵逊面前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材曲线。
赵逊见绿珠并未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继而说道:“绿珠姑娘不怕?”
“哈哈哈哈,”绿珠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潇湘阁常常有人毙命于此,绿珠早已见怪不惊。”
哼哼,回答倒是滴水不漏,如此一来,赵逊的疑惑加深了些许。
“绿珠姑娘此言差矣,之前毙命皆因心脏或者血压之因,并非……杀戮!”
“绿珠不知阿三公子所言何意。”
“咳咳,之前毙命之人多以自身原因导致,而今日则是他人为之,绿珠姑娘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绿珠一直在阁楼之上,未曾见得可疑之人。”
“既是如此……”赵逊移步走向走廊一侧窗台边上,发现视野开阔,正好面对街面阿甘的尸体。
另一侧窗户也正对大堂,赵逊绕了一圈,“绿珠姑娘安然无恙就好,某……某有些口渴,不知……”
“阿三公子稍待片刻。”绿珠作揖,转身为赵逊沏茶。
正好此时,无痕、苏安词与蔡续鲲也上了阁楼。
赵逊紧盯着绿珠沏茶的双手,感觉有些颤抖。
“想必绿珠姑娘今日有些累了吧?”
“四位公子在此,绿珠怎会累?”
“哦?”赵逊说完直接抓住了绿珠沏茶的双手,轻轻将其翻转之时,未曾想绿珠的纤纤玉指竟纹丝不动。
苏安词见状,赶紧冲上去,将赵逊的手掌拍打开,“阿三大哥,绿珠姑娘,就由武来为诸位烹茶。”说完狠狠地瞪了赵逊一眼。
赵逊并未表露出任何状态,只是心里十分震惊,莫非……
“哟?诸位竟有如此雅兴在此饮茶?”屋外曲阿捕快的声音响起。
赵逊赶紧起身相迎,“曲阿捕快可有何发现?”
曲阿捕快摇了摇头,望见赵逊对自己做了一个眼神,立刻心领神会,“某不打扰各位歇息。”说完自己退出门外,赵逊也跟着出屋。
绿珠姑娘在旁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哈哈,既然吾等皆安然无恙,就在此饮茶歇息,待曲阿捕快结果便是。”蔡续鲲经历了“后院失火”,现在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苏安词茶道造诣不浅,很快,屋内四人就已品尝到美味暖身的味道。
“曲阿捕快,可曾寻得线索?”
曲阿捕快摇了摇头,“凶手不在大堂,原因有三。其一,汝等斗诗之时,凶手于大堂众目睽睽之下无法下手;其二,十三少身中之箭矢也可证之;其三,刺杀阿甘之人与刺杀十三少之人必为同一人,阿甘被某等带至大道旁,毙命,如若在大堂之上……”
赵逊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曲阿捕快,某刚才观察之,这回廊的窗户……”赵逊领着曲阿捕快来到窗边,视野开阔,阿甘毙命之处甚为清晰可见。
曲阿捕快仔细寻找着窗框上的蜘丝马迹,发现了一根绿色丝绒线。
“方才那屋直面大堂,某认为凶手……”
曲阿捕快抬起手臂阻止赵逊继续说,“所谓捉贼捉赃,来人!”
“在!”
“各屋搜寻!务必找寻行凶之弓箭!”
“诺!”
“曲阿捕快,某去屋内看看。”
“也好,烦劳阿三公子,切记小心!”
赵逊一颔首,转身向雅间走去。
“来来来,阿三兄品尝品尝武公子之手艺。”蔡续鲲见赵逊归屋,赶紧招呼道。
刚一进门,赵逊的眼光如箭矢一般射向绿珠,赵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一旁的苏安词见状赶紧递上赵逊的茶杯,“阿三兄,请。”
赵逊喝着茶,眼光并未移开绿珠的目光,绿珠姑娘的目光闪烁不定,对视后很快移向了屋内最为阴暗的角落,那个地方放着一个矮柜。
赵逊寻着绿珠的目光望去,心中有了一丝判断。
“蔡兄,某以茶代酒,咱们走一个!”
“来!”
两人饮尽杯中之茶后,赵逊继而问道:“蔡兄,阿甘并非行凶者,为何顶罪?”
赵逊一边问,一边用余光瞟向绿珠。
“阿三兄为何下此定论?”蔡续鲲吃惊地望着赵逊。
“很简单,蔡兄,从手法上来看,十三少与阿甘死状相同,皆是箭矢穿心而死,可谓一击毙命。蔡兄以为诺大一个桂阳郡,有此能耐之人有多少?”
蔡续鲲拍着胸脯道:“不瞒你说,整个桂阳郡不出十人!”
“好!那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且不露踪迹之人……又有几何?”
“不出五人,蔡某之前已领出三人与曲阿捕快,阿甘在其中。非蔡某自夸,还有一绝顶高手乃某家父贴身侍卫,另,蔡某还未曾于桂阳郡发现有此能耐之人!”
“唔……既如此,假设阿甘刺杀十三少,那何人能用同等方法刺杀有此能耐的阿甘?!”
蔡续鲲恍然大悟,“哦……阿三兄所言甚善,那依阿三兄所见,这凶手……”
“很简单,”赵逊品了一口茶,余光瞄着绿珠道,“行凶之人武艺必在阿甘之上许多!”
“不可能!”蔡续鲲确信地说,“桂阳郡,某未曾见有此能耐之人!”
“蔡兄未见,可证未有?这天下无奇不有,蔡兄,依你之见……这桂阳郡……”
蔡续鲲脑袋瓜子飞速旋转,“未有,蔡某混迹此郡多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非本郡之人!”
听闻此言,赵逊发觉绿珠姑娘放松了许多,“非本郡之人?”
“蔡兄,我看未必吧?”
蔡续鲲憋红了脸道:“阿三兄可是言蔡某不识桂阳郡之能人?”
“哈哈哈哈,”赵逊突然大笑,“我看这桂阳郡藏龙卧虎,尤以这潇湘阁为最,世家公子都爱在此玩耍,蔡兄……”
“嗯?”
“蔡兄不知能人于此自然非蔡兄之过,”赵逊随即换了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转向绿珠,“你说对吧?绿珠姑娘?”
“绿珠不知公子何意……”绿珠目光避开赵逊,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在这一刹那,赵逊立刻与无痕交换了眼神,两人微微点头。
“阿三公子!”这时屋外一个声音响起。
“诸位,某失陪。”赵逊起身行礼,转身离开。
门外曲阿捕快毕恭毕敬地站着,“阿三公子……”
赵逊摆了摆手,两人走到走廊尽头。
“曲阿捕快,可否未曾寻得凶器及凶手?”
曲阿捕快忿忿地点了点头。
“曲阿捕快,某猜测凶手与凶器皆于那屋内,你等派高手将此屋围住,某令其现形!就以摔杯为号!”
曲阿捕快点了点头,按照赵逊的要求去做。
“诸位,某归矣。”
蔡续鲲略显焦急地问:“阿三兄,这凶手……”
“额,蔡兄勿要着急,曲阿捕快已寻得凶手之蛛丝马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凶手便会原形毕露!”
“如此甚好,甚好。”
“阿三兄,”苏安词忍不住道,“曲阿捕快已寻得凶手?为何不即刻缉拿?”
“呵呵,武兄,此凶手连续两次直接令十三少与阿甘一击毙命,可见其身手了得,曲阿捕快深知,欲捉拿凶手,定需一些时间,急不来的,吾等不如在此安心饮茶,吟诗作对?”
“阿三兄,凶手未缉拿,某无心思吟诗作对。”蔡续鲲说道。
“是啊是啊。”苏安词也在一旁附和着。
“反正等待也是等待,不如吾等玩点儿什么游戏?”
“游戏?!”
“额……无痕,算了,”赵逊望向无痕,忽然觉得这个木头甚为无趣,转向绿珠,“绿珠姑娘可有消磨时间之法?某相信绿珠姑娘有万般方法令吾等乐呵乐呵?”
“哈哈,对呀!绿珠姑娘可是潇湘阁之头牌,方法自然多如繁星。”蔡续鲲乐呵呵地望着绿珠,等待着绿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