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蓝离开后,颜悦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个病房怎么会这么空旷?怎么这么会这么安静?刚刚真的是于蓝么?这不会是自己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中的一个吧?
于蓝的脑袋深深陷在枕头里,眼梢凝结出一个又一个晶莹的的泪珠,一个接着一个的翻滚而下。
有些人浓妆淡抹雀跃上台,有些人意兴阑珊姗姗来迟。经年温文尔雅的站在大厅门口,不过很快目光就在人群里找到了许臻情,缓缓走到许臻情身边,许臻情余光一瞥,喝光杯中酒,说:“你来晚了,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经年低头淡然一笑:“哦,这好戏不是天天在上演么?错过了一场而已,不至于可惜。”
许臻情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南星回来了。”
经年拿开刚刚碰到唇边的酒杯,“那,你爷爷知道么?”
“呵呵。”许臻情眼角带笑:“谁知道呢!”许臻情深吸一口气:“不过,鲸象会是怕要热闹了。”
经年蹙眉:“怎么说?”
许臻情侧头看着经年,“你,认识肖涵么?”
经年不知所措的看着许臻情:“哪个肖涵?”语落沉思,“啊!肖涵?!”
许臻情抬眼看着经年:“恩!”
经年不解:“额,那又怎样?”
许臻情头上三条黑线,凝视经年:“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经年懵然:“我去看南星的时候,恰巧南星的店里有一个修车的师傅叫肖涵。”
“呵呵”许臻情冷笑道:“还有个修车师傅,叫南星呢!”许臻情抬眼瞪着经年,牙缝间挤出一句:“肖涵啊!我们在说鲸象会,不是南星的修车行!”
经年恍然大悟,压低声音:“是肖文昊的儿子!也叫肖涵!一个人?”
许臻情撇嘴点头,又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这个世界还真是个圈啊!”
经年忽然乐了:“看来他俩还真是有缘,绕了半个地球都能遇见。”
许臻情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各色行人:“何止遇见啊!”
经年喜欢古灵精怪的许臻情,可爱跳脱,不拘一格,笑眯眯的问道:“他俩?”
许臻情津着鼻子:“我都已经改口叫姐夫了!”
经年微笑:“那挺好的呀,我觉得肖涵还不错。至少南星如果再跑路的时候,他俩还可以一起开个修车行,肖涵还能搭把手!”
许臻情如同看着三岁孩童一般看着经年:“你心还真大啊!”
晚宴临近尾声,肖涵单手插兜走出酒店,在酒店花园喷泉旁边的游千上找到了南星。月光下的南星杏面桃腮,双瞳剪水,若有所思的脚点地面,摇摆着秋千。
“怎么一个人在这?”肖涵走到南星身前轻声问道。
南星抬头浅笑,星眸微嗔,微微一笑:“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南星倚在游千上:“需要我陪你回去么?”
肖涵坐在南星身边,解开外衣扣子,脱下西服披在南星肩膀,温柔的说:“外面冷,怕你着凉。还以为带你来你会紧张,不过你表现的还不错。”肖涵抬头看着天空继续说:“我怎么觉得你还有点游刃有余呢?”
南星把头搭在肖涵的肩膀上,依偎在肖涵的怀里,悻悻的说:“又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说不定我比你认识的人还多呢!”
肖涵搂着南星,脚底用力,秋千轻轻荡了起来:“呦,也是,许平的外孙女,果然不一般哦!我还是以为你和我一样对这里一无所知呢。”
南星抬头看了看肖涵,撇着嘴说:“话里有话!你这人说话就爱绕弯子。”南星坐直身体,盯着肖涵瞅了半天,说:“你能不能别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我?”
“犯人?”肖涵诧异的看着南星,说:“你听谁说我是这样对待囚犯的?”
“仓嘉啊!”南星倚在秋千上:“他说,只要你审过的犯人,什么都会交代。”
肖涵轻声叹气摇头,眼眸闪烁,伸手又将南星搂在怀里,抬手捏起南星的下巴说:“你确实是我的囚犯,我一个人的囚犯。”肖涵俯身贴在南星的耳边说:“我还有好多审问囚犯的方法,晚上我展示给你看。”
南星听着耳边低沉浑厚的声音,还有肖涵温润的气息,脸色绯红,一把推开肖涵,故作生气的瞪着肖涵。
“你是想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呢?”肖涵挑眉,得意的看着南星。
“你。”南星的脸越涨越红,索性别过脸去。
肖涵胳膊环绕在南星的腰间,南星的头自然的枕在肖涵的肩膀,肖涵轻声说:“下午在医院的时候,看你沉着脸,晚宴上也是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是你是在担心颜悦,现在心情好些了么?”
南星仰头看着满天星斗:“还好,至少颜悦还活着,就是活的差了点。”
“活的差了点?和颜警官比,颜悦不是差了点吧?”肖涵饶有兴致的问道。
南星稳稳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他会好起来。”南星说着低下头,把玩着肖涵的手指:“说来,还要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可是,颜悦已经变了,他再也不是颜警官了。”
“他是颜悦就好。”南星深吸气:“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是颜悦就好。我和于蓝回来了,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他身边。”
肖涵看着南星有些稚气的执着,下巴磨蹭着南星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看来你是个可靠的朋友。”
肖涵抬头看着星空,淡淡的说:“这里的星星好像没有店里的多。”
南星看着天空:“这里太亮了,灯光璀璨,反而看不到星光。”
肖涵又把南星揽在怀里紧了些:“你,认识秋棠?”
南星沉默着点头。
肖涵继续说:“她看你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吃了一样。”
南星凝视着无尽的夜空,依偎在肖涵怀里,轻声憨笑:“那又怎么样呢?”
肖涵的脖子让南星的发丝瘙得有些痒,轻轻吻在南星的头顶,释然一笑,心想,是啊,那又怎么样呢?